為了幫秦雙重新振作起來, 母親一直四處尋找運動員受傷後康複的新聞，見她對這個叫“馮秦心”的人這麼在意，恨不得把她的生平都找出來, 一個字一個字念給她聽。
隻不過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的，“馮秦心”也十分低調，流傳到現在的資料並不多, 有不少還出了錯。
秦雙聽她說著以前發生過的事, 恍惚間感覺已經過去了很久。
“媽, 不用念了, 這些是我都知道。”
“你以前就認識她？”母親驚訝道。
“算是認識吧。”
秦雙笑了笑。
當初孫雪梅說, 要給她改個名字, 叫馮秦心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熟悉，但這個名字並不算特彆，所以沒有注意。
難怪自己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馮雙的名字, 也沒聽說過秦雙。
“媽，你放心吧，我不會鑽牛角尖了。”
母親仔細打量她的模樣, 才微微點頭。
“那就好, 媽媽知道，你最大的目標就是拿冠軍，得到金牌，你現在不能再去比賽, 肯定很難過，但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
秦雙卻道：“我的目標已經不是這個了。”
“那是什麼？”
“希望國家繁榮昌盛吧。”她道。
母親卻驚訝地睜大眼睛，還以為她在開玩笑，笑著道：“這可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該操心的, 不過你想明白了就好。”
說笑了一會兒，她才轉身去找醫生，說是要商量之後的治療工作。
病房裡再次安靜下來，此時午飯剛過，春天的太陽這時候正溫暖，樓下的院子裡能看到不少病人正在家人的陪伴下散步。
青草綠樹映襯，微風一過，便抖抖枝條，舒展著享受陽光的輕撫。
兩隻麻雀正蹲坐在樹枝上打瞌睡，身上的絨毛蓬鬆，像極了櫥窗裡漂亮的毛絨玩具，可要靈動可愛得多。
秦雙正看著那隻帶棕色斑點的麻雀打瞌睡，猜測它會不會不小心摔下去，病房裡突然多了一個聲音。
“你現在的目標是什麼？”
房間裡沒有人，可聽見這個聲音，秦雙卻一點也不驚訝，更像是在早就在等了。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
那個聲音又安靜下來。
秦雙想了想，道：“我發現，你說讓我去另一個時空，讓我完成夢想，其實並不是真的讓我去拿金牌。”
“我把最好的天賦和機遇都給了你。”
“可曆史不是這樣，如果我那天沒有衝出去，就不會有馮秦心了。”
“我說過，你的選擇就是曆史。”
聞言，秦雙皺眉。
這是一個悖論，無論怎麼討論都不會有結果。
“那我在那個時空的任務，是成功了？還是失敗？”
“失敗。”
那個聲音檢修道：“不過，係統檢測到你的變化，重新為你匹配了一個新的任務列表，你想去試試嗎？”
一陣微風吹過，晃動樹木的枝條，正在打瞌睡的兩隻小麻雀突然驚醒，張開翅膀，撲騰著離開了。
秦雙收回視線。
“好。”
“規則還是和以前一樣，以你的生命值為消耗，你也願意？”
秦雙：“我媽說了，就算不能再去比賽，也一定會找到能讓我實現價值的地方，我想，這個應該就是了。”
更何況，和躺在床上，隻能透過窗戶看世界比起來，去體驗不一樣的人生，卻痛快恣意地活一生，她已經賺很多了。
“那我這次對你好一點，怎麼樣？”
說話的聲音突然靠近，像是有人在耳畔低語。
雖然明知道對方不是人，秦雙還是下意識回頭，朝右後方看了看。
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她緩緩閉上眼睛，又躺回病床上。
“你下次找皮囊的時候，找個服帖一點的，就是對我很好了。”
笑聲，在病房中響起。
秦雙的意識漸漸模糊，很快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
再次睜開眼睛，還是在醫院。
秦雙意識錯亂了一時間，很快就發現了不同。
這是一間豪華VIP病房，病床兩側放著心電監測儀和呼吸機，旁邊還有四五個不認識的儀器，上麵有數字跳動著，用線連接自己的身體。
房間裡十分安靜，隻有儀器時不時發出嘀嘀的聲音。
秦雙眼睛轉了一圈，感覺身體沉重得厲害，同時來自四肢百骸的疼痛立即侵襲而來。
她皺緊雙眉，雖然疼，但因為之前受傷的時候有過經驗，第一時間按下止疼泵，過了幾秒，痛疼才慢慢緩過來。
於是轉頭開始打量周圍。
病床頭的桌上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花瓶，裡麵插著一束半枯萎的百合花。
以前她住院的時候，母親經常帶鮮花過來，說是要把病房妝點得鮮活一些。這樣的鮮切百合花能陸陸續續開半個月左右。
看樣子這花也有半個月沒人換了。
病床旁邊還掛著一個病曆本，敞開著，封麵上寫著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