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117章 熟悉的陌生人(2 / 2)

顧念疑惑伸手去抓,半張臉的絡腮胡都被拽了下來。

顧念:!!!

他這才明白,年深剛才那個手勢,根本不是說他丟臉,而是在提醒他,胡子掉了!

行吧,麵子裡子都一起丟光了。顧念看著手上的胡子半天無語,破罐子破摔的將臉上的胡子全都扯下來,終於神清氣爽。

他在身上還剩下的兩個錦袋裡翻找了下,總算找到了裝糖果的袋子。臨進山之前,他隨身裝了袋糖果,這些天被眾人分吃得已經見底。

打開口袋看了看,一共隻剩下四顆,兩顆牛奶果仁的,兩顆果汁的。

正好一人一半。

看年深的模樣就知道,應該是在山裡轉悠了一天,正準備收工的時候遇到的他,肯定也沒吃飯。

顧念先拿了顆果汁的,剝開糖紙放進嘴裡。糖果的甜味入喉,很快就暫時撫慰住了難受的胃部,也讓他的心情舒緩下來。

不管怎麼樣,年深還活著,他也找到人了,這就是最大的幸運。

以往的那些幾個月,他天天擔驚受怕,夜不能寐,就擔心年深真的會出事,現在已經確定人平安無事,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掉下懸崖,年深遭遇爆炸,卻都幸運的死裡逃生,這就是該開心的好事,至於其他的,問題,總能解決的。

不就是失憶嗎?這種撞擊產生的失憶,大半應該都是臨時性的,肯定可以恢複的。

接下來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養好傷,然後想辦法幫年深恢複記憶,離開這裡。

顧念咬著糖果,慢慢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心情也跟著晴朗起來。

他嘴裡的糖果剩下半塊的時候,山洞外傳來了腳步聲,聽聲音就知道是年深。

看到洞口出現的人手裡的野雞,顧念的眼眸不由得一亮,開心地彎了彎唇角,太好了,他的烤雞回來了。

跳動的火光映在顧念清澈的眸子裡,就像燦爛的星火。

走到近處的‘吳窮’怔了怔,眸色微動,“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巧了,我看你也覺得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顧念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年深?”‘吳窮’想起剛才在崖底,顧念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

“嗯。”顧念點了點頭。

“你們是朋友?” ‘吳窮’在篝火旁坐下來,開始清理著雞身上的羽毛,狀似隨意地開口。

“不是,我們是仇家。”顧念故意‘惡狠狠’地磨了磨牙。

“不可能。”‘吳窮’篤定地道。

“為什麼不可能?”顧念從口袋裡摸出顆牛奶果仁的糖,剝開糖紙,見‘吳窮’雙手都在忙和,便直接遞到他嘴邊。

‘吳窮’:?

“糖果,抵餓的。”顧念張開嘴巴,粉色的舌尖朝外一伸,向他展示了下自己還剩的半塊糖果。

‘吳窮’偏開目光,默默吃掉了那顆遞到嘴邊的糖。

“你當時看我的眼神,不是看仇家的眼神。”他過了會兒才開口。因為含著糖果,聲音也有些含糊。

顧念:………………

你這麼敏銳的嗎?

“行吧,算你猜對了。” 顧念歎了口氣,哢嚓一聲咬碎了嘴裡的糖,半真半假的道,“其實我們本來是朋友,不過他卻惹我生氣了,所以我這趟到平洲來,一是過來收貨,二就是找他算賬。”

“惹你生氣?” ‘吳窮’有些意外,手上清理野雞的動作倒是沒停。

“嗯。”顧念看著他轉了轉眼珠,“要不你來評評理?看看我們誰對誰錯?”

“你說。”年深點了點頭,手上依舊飛快的忙和著。

“說起來我們兩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顧念略微思忖了下,將長安之戰模糊了背景,“我們之前就一起做了很多生意,交情很好。他武功好,每次在路上對我都多有幫襯。我眼光好,會選貨,都幫他挑最好的貨。

上次我們一起出門收貨,在半路碰到夥劫道的山匪。那些山匪極其野蠻,見人就砍,根本不打算留活口,我們隻得一起奮力抵抗,好不容易打跑了那些山匪。

最後的時候,我為了掩護另外一個朋友受了傷,等我醒來,他居然已經不聲不響的就走了!你覺得這是生死之交的朋友該做的事麼?該不該生氣?”

‘吳窮’將拔好的雞架到火上,“他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算是吧。”想到當時的狀況,顧念不禁歎了口氣。

“他沒托人給你留口信麼?比如你救的那位朋友?”

顧念扁了扁唇角,怨念十足,“留了封信,跟沒留一樣,就寫了兩個字,【等我】。”

“他以前也這樣麼?” ‘吳窮’將手上的烤雞翻了個麵。

“對,一直這樣。”顧念想起了另一封兩字留言,“上次我們因為意外要分開很長一段時間,他也隻寫了兩個字,【珍重】。”

“啊~當時信封裡還有這個。”顧念突然想起自己藏在懷裡的那隻金絲手套,連忙掏了出來。或許看到自己熟悉的東西會讓年深想起點什麼?

‘嘶!’

看到那隻手套,‘吳窮’突然用左手捂住了額頭。

“沒事吧?”顧念嚇了一跳。

“沒事。” 過了一會兒,‘吳窮’才放下手,“我前段日子撞傷了頭,最近這段日子,時不時就會突然頭痛。”

顧念不禁有些心疼,下意識地看向他腦後那道傷疤。

“你手上這隻手套,看起來不像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 ‘吳窮’重新打量起顧念手上的手套。

“呃,”顧念頓了頓,微微垂下眼睫,“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他的家傳信物吧。”

“那不就證明他將你們的朋友情誼看得很重麼?” ‘吳窮’將手上的烤雞再度翻了個麵,雞肉的香氣在洞裡飄散開來。

“可是,他真的看重我們的朋友之情的話,至少也應該在信裡好好解釋清楚,不要讓人擔心吧?就留下那兩個字,算是什麼意思?”顧念鬱悶地道。

“有些人天生就不善言辭,又或許他認為你懂,不用多寫。”

顧念:…………

這就是你每次隻寫兩個字的理由嗎?

“可惜我不懂。”顧念的臉皺做一團,抬眼看向對麵那人,“換做是你,你猜得出麼?”

“我又不了解你這位朋友,怎麼可能猜得出他的意思。”

“那假如是你呢?你把自己當做他,幫我猜猜他是什麼意思?”

‘吳窮’眉心微皺,漆黑的眸子轉向顧念。

顧念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我就是覺得,你們兩個長得很像,性格也很像。說不定你能猜出他的想法。”

‘吳窮’的眸子重新移向篝火,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如果是我,大概是兩種狀況,要麼,就是禮貌使然,做個交代,要麼就是,”

他頓了頓,打住話頭,轉動起手上的烤雞。

“就是什麼?”顧念好奇地追問,急死人了,哪有人說話說一半的。

“我覺得你還是有機會問他本人比較好。” ‘吳窮’輕輕垂下眼皮,“旁人是沒辦法知道他的心思的。”

顧念:…………

所以我現在不是在問嗎?

“啪!”就在這時,洞口外突然傳來聲細微的響動,像是外麵有什麼東西不小心踩斷了樹枝。

顧念嚇得臉色一白,緊張地往年深的方向縮了縮,該不會又是什麼野獸吧?

“我去看看。”‘吳窮’將手上的烤雞塞給他,摸出腰間那把鐮刀,戒備地走向洞口。

“小心點。”顧念忍不住叮囑。

‘吳窮’身形一晃,就消失在洞口的夜色裡。

四周一片寂靜,顧念拿著那支烤雞盯著洞口,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要是現在闖進來頭狼什麼的,他可就死定了。

幸虧沒過多久,年深就回來了,他手上還拎著一隻跟成年貓差不多大的東西,不斷地扭曲著身體掙紮著。

等到他再走近一點,顧念才看清楚,那居然是頭白色的小老虎!

剛才在外麵弄出聲音的就是它?顧念不禁有些無語,不是狐狸才愛吃雞嗎?這一個晚上用烤雞釣來兩隻老虎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