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第168章 極刑(2 / 2)

針筒剛設計出來的時候,他就想過未來用針筒注射各種疫苗和藥劑的問題,所以曾經想跟秦染互相練習過用針筒找靜脈血管。

奈何他最怕的就是打針,給秦染紮可以,輪到秦染拿起針筒的時候,他就臉色蒼白得要命。最後還是年深和蕭雲鎧自願做了他們的練習目標。

後來因為暫時沒研究出什麼合適的靜脈注射藥劑,就又擱置下來。

“你想讓他喝彆人的血?”縣丞聽完顧念的話,差點跳起來,“明府萬萬不可。”

“明府,我倒覺得此法可以一試。”沒等顧念回答,許久沒出聲的官差頭目先接過了話頭,“此人是耶律海死時的唯一證人,如果死了,這個案子很難再查清楚。眼下掌書記就在灰州,若是被他添油加醋地傳到將軍那邊,彆說咱們幾人,恐怕灰州城裡的百姓們都要受到牽連,不如用此法賭上一賭。”

“你沒聽到他剛才說需要用人血嗎?簡直就是邪術!再者來說,誰知道他要用多少,要是活活抽乾另一個的人,這個也沒救活,那就是兩條人命!”縣丞表示反對。

“需要抽乾另一個人的血嗎?”官差頭目轉向顧念確認。

“絕對不會,隻要多找幾個人,我可以保證負責提供血液的人絕對安全,沒有任何性命危險。”顧念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連忙解釋道。

他自己是AB型血,這個時代還沒有辦法測血型,如果這具身體真的跟他自己原本的身體一樣,那應該也是AB型血,作為輸血源來說,發生凝集反應的幾率太高了,他才想著讓縣令多找幾個人試試,沒想到對方卻誤會了意思。

“說得輕巧,誰信啊,再說你拿什麼保證?”縣丞質疑道。

“我信。”一直沒有說話的年深突然開口,“若是有提供血液的人為此而死,在下願意代主家為其償命。”

顧念詫異地看向年深,對方卻淡定的回給他一個‘我相信你’的眼神。

顧念默默握緊了拳頭。

縣丞嘴唇翕動了兩下,最終沉默了下來。

官差頭目又對縣令道,“明府,牢裡本就有幾個過幾日就要斬首的死囚,不妨拿他們的血試試。”

縣令終於點頭,轉向顧念,“需要怎麼做,還請明示。”

“先找五個人過來測試,另外再準備一卷乾淨的白布,五個茶碗,一鍋牛奶,再做五斤水煮牛肉,水煮豬肝,再煮五十個雞蛋。”顧念飛快地道。

官差頭目和縣丞都跑出去忙和,房間裡終於略微安靜了些,顧念則拿出小鐵盒,取出了那個針筒。

現在沒有趁手的輸血器材,隻能靠這個針筒一管一管的來了。

縣令看到他拿出個漂亮的琉璃器,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顧念卻沒有注意,隻是認真的在用酒精給針頭和注射器做消毒,之後又從包袱裡摸出塊白色的布帕,沾了些酒精,避開傷口的位置,小心地幫那人清理起傷口周圍的血汙,又接了點那個中年文士的血,分彆放在那五個茶碗裡,然後開始包紮傷口。

沒多過久,官差頭目就帶著五個囚犯過來了,顧念用酒精擦乾淨每個人的手指頭,用針尖刺破了他們指尖,往茶碗裡擠了滴血。

片刻過後,隻有兩份沒有凝結。顧念便示意官差頭目,將這兩人留下。

抽第一管血的時候並不太順利,那個犯人見顧念手上拿著個怪模怪樣的東西,以為他要對自己用什麼奇怪的‘極刑’,拚命抗拒著,最後還是被年深‘定’住,才順利抽出來的。

結果根本不疼,弄得那個犯人滿臉疑惑。

等到給中年文士輸血這邊,找血管又出了問題,前麵兩針一針深了一針淺了,都是剛推進一點就‘鼓包’了,第三針才找對位置,慢慢推了進去。

再抽第二管的時候就順利了許多,輸血過程也很順暢。

顧念約莫著抽了四百毫升之後,就換了第二個犯人,同時也讓官差頭目再提一批犯人過來測血。

官差頭目帶著先前那個犯人正要走,顧念卻指著廚房剛端過來的那些餐食和牛奶道,“先彆走,給他倒碗牛奶,再讓他吃份牛肉、豬肝和雞蛋,補補血。”

官差頭目和那個犯人不禁都愣住了,這東西居然是給抽血的人補身體的?

聽說有牛肉吃,第二個犯人立刻主動自己挽起了衣袖。

顧念:……

牢裡的許多死囚都是亡命之徒,聽回去的那個犯人說紮幾針放點血就能吃頓好的,頓時爭搶起來,搞得過去提人的官差頭目分外無語。

顧念請年深一直在幫忙測數中年文士的脈搏,等到他脈搏相對穩定之後,顧念便先停止了輸血。

見床上的人臉色好轉,縣令不禁大喜,“顧掌櫃果真有妙手回春之術。”

“先彆高興得太早,至少得等他清醒過來,能告訴咱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人才算是救回來。”顧念給他潑了盆冷水。

“也是,也是。”縣令點頭道。

“希望他堅持住,”顧念揉著酸疼的胳膊長出口氣,“我已經派人去請另一位真正的神醫了,隻要他再堅持十個時辰,應該就能趕得上。”

為了隨時觀察中年文士的狀況,顧念和年深便在衙門留了下來。

輸完血之後,官差頭目之前派出去調查城門記錄和他們昨天行動路線的人也都回來了,證明他們所言非虛。

耶律海遇害的時間,根據仵作的推測,是在今天淩晨。沒有出城記錄雖然不能完全證明顧念他們的清白,至少能減輕一些,縣令對顧念他們的態度也客氣了許多。

也是這個時候,顧念才知道中年文士的名字叫徐愷,根據他進城所持有的過所記錄,他是耶律海身邊的侍官,類似於世家大族養的門客。

顧念也曾提出過,想去看看耶律海的屍體,看能不能查出什麼線索,但遭到了縣丞的激烈反對。見縣令神色猶豫,顧念便沒再堅持。

渝關離灰州並不算遠,第二天早晨,秦染便騎著快馬趕到了灰州的官衙,重新為徐愷處理縫合了傷口。

徐愷又昏睡了兩日,第四天下午,終於睜開了眼睛。

“到底是誰傷了你和耶律海?”縣令聽到消息,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徐愷眼底冒出恨意,磨著牙吐出了一個眾人意想不到的名字,“鶴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