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第236章 兵分兩路(1 / 2)

顧念他們原本的計劃, 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總是設局陷害彆人的陸溪,也嘗嘗踩進彆人陷阱裡的感覺。

對弈結束後, 顧念會趁著外麵的兵卒確認天棋狀況的時候點燃火藥引線, 從地道撤離,而來救援的火器營, 隻需要借著濃煙大霧抬走‘受傷’的假人, 確定顧城主‘生命垂危’就好。

顧念遇襲, 年深自然會要當場扣住所有人問清楚,尤其是跟鎮南軍內跟研究火器無法逃離關係的陸溪。

至於扣下之後, 後續的事情, 可就由不得彆人了。

顧念選擇跟陸溪走的那盤棋,是他研究過無數遍的一局棋。

前幾年人工智能與頂級棋手大戰的新聞刷屏時,‘人機’對戰的模式也跟著風靡了一段時間,顧念也曾經特意找機會去試著跟人工智能對局,他對國際象棋熟悉些, 就選擇了國際象棋, 結果嘛, 當然是輸得一塌糊塗。

不過這也勾起了顧念的興趣,整整半年多的時間裡, 他都在研究跟人工智能對局的方法, 甚至專注的隻下一局棋, 這次在第五步輸了,關機後就重新研究前麵四步, 下次在第七步輸了,就複盤前麵七步,就這樣, 一步步地磨下去,那段時間,他夢裡都在下棋,直至最終把那局下成了和棋。

因為天地棋隻是個陷阱,也要給配合的人留出充分的準備時間,所以顧念必須要想辦法把時間拖長一點。

他並不敢小瞧陸溪,畢竟按照書裡的設定,這位一天就能背下琴譜的人,腦子數一數二的聰慧,所以穩妥起見,保證不輸,他便決定用當初的這局爛熟於胸的棋。

年深和顧言都覺得他從地道離開的時間太短,不安全,一度反對這個計劃。

於是為了增加安全性,軍帳地毯底下,地道口上方,特意多鋪了一片防護服材質的隔離毯,以防萬一。

炸藥的用量也一減再減,隻追求煙大聲音響,類似爆竹或者煙霧彈的效果。

甚至爭取離開的時間,他還模擬跟陸溪對戰的情形,盤算出數十種最後打和的情形,然後根據這些情形用留聲機錄製了最後五步的走法,當然,這其實就是明明可以直接打和而拖延時間的做法罷了。

這種做法並不保險,畢竟棋局千變萬化,一步不同便會衍生出數十種新的方向。也幸虧顧念對這局棋下得熟,一方麵估算著陸溪的心理,另一方麵也有針對性的進行賣破綻誘導,最終才順利把陸溪引入自己的一版劇本,用上了其中一個版本的‘錄音’。

就這樣,顧念順利的提前離開營帳,跟隨著等待在地道裡的親兵跑向另一邊的出口。

“通知他們打信號。”顧念爬出地道之後,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吩咐親兵。他跟年深約定過,成功離開後,會讓火器營的人把第一門炮上的拋擲杆調成斜四十五度。

然而,就在拋擲杆剛剛調整完畢的時候,他的營帳突然傳來轟然巨響。

爆炸的時間好像略微早了點,顧念正在拍打衣服的手頓了頓,下意識地看向營帳的方向,那滾滾黑煙立刻讓他發現了問題。他放的炸藥應該是紅煙,就算因為雜質的問題有黑煙,也不可能沒有紅色的部分!

下一刻,第二聲爆炸傳出,赤紅色的煙霧也終於冒了出來。

“城主?”親兵也發現了異常,慌張地看向顧念。

“不用慌,隻是有人真的想炸死我而已。”顧念雲淡風輕地拍打著衣擺上最後那塊塵土,想明白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親兵:……

有人要殺你還不慌?

“彆愣著了,走吧,咱們還有個大活兒要乾呢。”顧念拍了拍親兵的肩膀。兵分兩路,他們現在得趕去看看吳鳴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你們在軍營裡設了埋伏?”陸溪眉睫微擰,緊緊盯著年深的表情。

“陸侍郎此言差矣,”年深搭手於案,俊眉微揚,“鎮西軍的軍營,外人本就不應該進去,談何埋伏。倒是陸侍郎此問,像是派人去了我鎮西軍的軍營?今日大集校閱,兩軍人等儘數集結於此,營內空虛,陸侍郎在這個時候派人過去,是打算做什麼?”

陸溪被他噎了噎,而後迅速調整好了情緒,淡淡一笑,“年將軍若是沒有派人強擄走我陸家的門客,我又何須冒險在這個時候派人過去救人?”

“門客?說得真好聽啊,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世家大族是將門客關在地牢裡的。”這會兒心情略微穩定了些的葉九思氣哼哼的鼓著臉頰,毫不客氣地開口嘲諷,“不就是想趁著人都不在的時候借機偷營麼?”

魏陶醒來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了人的,顧念當時跟年深商量過後,依舊借用了魏陶跟陸溪所說的‘通靈術’的借口,把他的大致遭遇告訴了眾人。

陸溪的唇角抽搐了下,差點沒掛住表情。

“我猜得沒錯的話,陸侍郎派去帶頭抓人的應該是那位懂蠱術的五陵蠻族吧?”葉九思抱起雙臂,用一種仿佛靜待獵物上鉤般的態度,不緊不慢地在手臂上屈指輕敲了幾下。

陸溪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淡笑著看向他,一副‘是又如何’的模樣。

“那陸侍郎不妨猜猜看,五陵蠻族那個鼎鼎大名的覓影蠱,此刻還在不在‘門客’身上?”葉九思再度拋下另一個消息。

陸溪這次倒真的是有些詫異,立刻看向年深,“你們取出了覓影蠱?”

年深眉目平靜地端起杯子喝了口飲子,沒有回答。

“不,你們不可能拿得出來,五陵蠻族的蠱術傳習千年,無人可破。”

“很難嗎?對你們或許難了點,對我們鎮西軍的神醫來說,那根本都不叫事兒!”葉九思不屑地道。“禮尚往來,我們正好也讓他嘗嘗我們的厲害。”

陸溪驀地看向小世子,再次露出訝異的表情,“你是說,秦染來了?”

“沒錯,所以,你就死心吧,你想自己出麵在這邊拖住局勢,然後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派人去把那位門客救走,這是不可能的。”葉九思‘篤篤篤’地叩擊著桌案,節奏密集如鼓點,“過不了多久,那個五陵蠻族就會跟你在地牢裡見麵。”

“這麼說來,我今天豈不真的是明棋暗棋,兩盤棋都下輸了?”陸溪長歎口氣,捂著胸口自嘲地笑了笑。

“這就是自作聰明的下場。”葉九思白了他一眼。

“既然你們全都算到了,年將軍還想再問陸某什麼呢?”陸溪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好整以暇地望向年深。

“這麼多年,我們要算的帳難道還不夠多麼?”年深放下杯子,淡淡地掃了他放在胸口的那隻手一眼。陸溪的箭傷明明在腹部,捂胸口做什麼?難道他身上還有彆的傷?

“算賬?”陸溪唇邊揚起笑意,理了下衣袖,“年將軍還想知道哪件事?天香樓的那件案子你們不是早就找到真正的凶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