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第239章 凶多吉少(1 / 2)

“怎麼兼顧?”

“先放再抓。”

眾人:???

“他雖然不會武功, 但肯定安排好了接應的人手和各種障眼法,就算我跟在後麵也未必穩妥,一旦跟丟, 他定然會杳如黃鶴,一去不返。到時候再想把人抓回來……”吳鳴搖了搖頭,覺得顧念未免想得太輕鬆了,“恐怕就難了。”

“對啊, 這次為了引他出來, 咱們費了多大勁兒啊,之後雖說鎮南侯應該不會再護著他了, 但他肯定也會逃得遠遠的,短期之內不可能再露麵。”葉九思鬱悶的用拳頭砸著自己的掌心。

廳內的光線越來越暗, 時間已經過了掌燈時分。顧念熟門熟路的從年深腰間拽下一個錦袋, 摸出裡麵的火折點燃身邊的蠟燭,“他逃得多遠都不怕。”

吳鳴&葉九思:???

說好的先放再抓呢?

倒是年深跟上了顧念的思路, 順手接過火折去點另一邊的蠟燭,“你該不會是想用覓影蠱吧?”

“沒錯,就是這個。”顧念眉峰微揚, “到時候無論他逃到哪裡,都能找到。”

吳鳴抱起雙臂, 就著桌案斜靠在旁邊的柱子上,“可是陸溪畢竟是月南的丈夫,月北應該不會幫著咱們抓人吧?”

“如果不是幫咱們, 而是幫月南抓人呢?”

吳鳴&葉九思:???

“我們都知道, 陸溪離開之後,肯定會傾儘全力逃遁,離開我們的勢力範圍, 到時候他會帶著月南嗎?”

吳鳴和葉九思對看了一眼,月南在陸溪心裡地位如何,他們可不知道。

葉九思想了會兒才開口,“他言談舉止間,對月北還是有很多顧忌的,假設他當初娶月南隻是為了籠絡和利用月北控蠱驅蟲的能力,那這次失敗之後,他對月北的信任度應該就會更低了,會帶著他們姐弟的可能性應該很小。但他身上有秋月蠱未除,後續會不會聯係就不確定了。”

“月南如果不想繼續跟陸溪在一起了,那是不是隻有找到陸溪殺了他,才能解除她身上的秋月蠱?月南如果還喜歡陸溪,是不是同樣需要靠覓影蠱追蹤陸溪的下落?”顧念也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喉,“總而言之,無論是哪種,對月北來說,一定都是清楚的知道陸溪的下落最為穩妥。”

“這倒是。”吳鳴點了點頭,“不過,我估計那位姑娘是舍不得讓月北殺陸溪的。”

“那不如這樣?”葉九思突然冒出個主意,“我們可以跟月北講清楚,隻要他帶著月南和陸溪躲進深山,然後用毒蟲為牆,隔絕陸溪跟外界和手下的所有聯係,我們就可以饒陸溪一命,也讓月南留下個夫君。

陸溪到時候也跟坐牢沒什麼差彆了。同時,我們也可以派人在外圍監視,隨時知道他那邊的動向。一旦他離開,就殺無赦。”

吳鳴摸了摸下巴,“美人在側,豈不是太便宜那個小子了?”

年深搖了搖頭,“真能做到這樣,對他來說才是最痛苦的懲罰。”

“我也覺得那樣的生活對他來說應該生不如死。”顧念拿出炭筆撥了撥燭芯,火光驀地長長了一截。

陸溪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說明他根本就不怕死,拔去他的爪牙,讓他在深山裡待一輩子,每天受欲望和野心的折磨,卻終其一生都無法實現分毫,才是最誅心的。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月南會心軟。”顧念頓了頓又道。

“可以跟月北先說清楚,她心軟的結果就是送陸溪去死。”葉九思道。陸溪想說服月南也總得花些時間,到時候他們應該也把外麵殘留的陸家勢力絞殺得差不多了,陸溪就再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他們這邊討論到半途,秦染和顧言也回來了,情況就跟他們預估的差不多,陸溪的確身中劇毒,秦染本來可以嘗試用兩個方子試試去解毒,可惜其中需要兩味極其稀缺的藥材,隻有嶽湎手上才有,時間太短,想派人去拿都來不及。

而且,由於陸溪受傷失血,身體虛弱的緣故,他能撐的時間可能比原本預計的還要再短一些。

也就是說,留給他們的時間更少了。

年深又派人召集城內的幾名心腹謀臣過來,跟顧言一起商量了下,最後年深當機立斷,決定暫時先按照幾人先前議定的辦法去做。

眼下時間緊迫,拿到能救人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顧慮太多也沒有用。做到既有消息又不丟失陸溪的行蹤,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案。至於其它的,隻能後續再看。

顧念、年深和葉九思一起去前院見了月北,沒想到月北答應得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爽快。

“那可絕對不能讓他跑了,”月北義憤填膺地道,“他今天能對著滿城無辜的百姓投毒,明天就指不定又琢磨出什麼壞招來,這樣的人放到外麵簡直是為禍蒼生。”

為了說服他準備好了滿肚子說辭的葉九思:…………

月北滿麵憤慨的模樣讓幾人都有些吃驚,他怎麼看起來反倒比他們還要生氣?顧念也是後來才想明白這個問題。他們是站在救人心切的立場,畢竟以往這樣的時候,他們大多是需要儘力去救援的一方,但月北不同,他帶入的是那滿城百姓的視角,陸溪要謀害的,就是像曾經的他和他阿姐那樣的,生活在城內的普通無辜百姓。

“不過有個問題。”月北想起什麼似的,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葉九思捂住胸口,“你彆告訴我突然想起來覓影蠱沒有了。”

“那倒不是,”月北搖了搖頭,“我隻是想起來陸溪見過覓影蠱,所以他應該根本不會吃。”

“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你隻要把蠱蟲交給我們,自有辦法讓他吃下。”顧念眉峰微揚,眸子裡閃過狡黠之色。

現在陸溪既然在他們手上,那就是‘我為刀俎,他為魚肉’,點個迷煙或者讓秦染借給他解毒的名義弄點藥湯摻些清音散,塞個蠱蟲入口那還不是小意思?

於是,秦染便在牢房來來回回進出了幾回,借著清音散麻翻了人,把覓影蠱放進他口內。折騰了一天,傷口又痛,陸溪還以為是自己身體太虛才睡著的,完全沒有起疑。秦染又繼續他麵前‘表演’了一番苦心研究解毒方法,最終還是失敗的戲碼。

“你贏了,我決定跟你做這個交易。”年深派人將陸溪再次帶到春衡廳,一副束手無策‘灰頭土臉’的模樣。

“那不知道……咳咳,”陸溪雖然心內忍不住得意,身體卻比之前虛弱多了,忍不住咳了兩聲,“不知道年將軍想選哪個?”

“右手,萬千黎民百姓。”年深毫不猶豫地道。

“你確定?”陸溪眉心微皺,不知道是因為傷口或者身體的不適,還是因為對年深選擇的不解,“我得提醒你一下,這兩樣東西現在相距千裡,你如果選了右手,左手那件東西就會被毀掉。想兩全其美,先拿一樣,再抓住我去拿另一樣,是不可能的。”

“確定。”年深依舊沒有半分遲疑之色。

陸溪又咳嗽了聲,不死心地挑明,“你應該已經檢查過從呂青那邊拿到的玉璽了吧?”

“查過。”年深點了點頭。

“查過你還選右手?”他不信年深沒有發現其中的異狀。

年深用手輕輕拂過桌案,雲淡風輕地道,“你既然自認為很了解我,難道猜不到在我眼裡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孰輕孰重嗎?”

陸溪的唇角抽搐了下,臉色異常難看,靜默了足足十幾息的時間,才長出口氣,“拿紙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