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第244章 誘捕(1 / 2)

嫡後 藍小嵐ya 6645 字 4個月前

這是從嶽元婧身上能找到的唯一的突破點了。

雖然暫時看上去確實有點牽強, 但黎潯暫時也抓不到彆的線索,這算是死馬也當活馬醫,先拿徐長胤來試探一下口風。

若不是白天的時候黎潯說了駱長霖也絕想不到徐長胤真實的來曆和身份, 這時他的側重點卻是略有不同,情不自禁的感慨了句:“太上皇這用人不疑的性子在帝王身上著實罕見。”

一個敵國的叛將,他說相信就能十幾年如一日的將整個邊境交托給對方。

駱長霖這個人雖然算是恩怨分明,但他與人交往都是流於表麵, 點到為止的,極少真的交付真心, 當初他想要尋找捷徑入仕是設計好的, 使手段博取太上皇的好感而上位的, 太上皇也一直提拔他, 信重他,但是在此之前他一直覺得這完全是由於自己籌謀得當取得了信任的緣故。

他是尊敬太上皇的,卻沒有打從心底裡的信服, 如今倒是頗有些更深層次的敬重了。

“也不全是盲目的信任吧。”黎潯對此也是有著自己的感觸的, 目光移向方才徐長胤三人消失的方向, “雙方所求相同, 謀求利益的方向相同, 他與太上皇之間在保這邊境一方安穩上算是誌趣相投。”

太上皇並不是個沒有城府的老好人,不管是對駱長霖還是徐長胤,麵上看著是用人不疑,實際上也是從背後默默地權衡估量過得失和風險的。

但是不管他提前暗中算計了多少, 總歸是一旦有了決斷就不再瞻前顧後,跟這樣的人相處其實還是蠻愉快的。

駱長霖的思緒被她拉了回來,又回憶了一下方才和徐長胤見麵之後的各種細節,正色道:“方才我有很仔細的觀察他, 暫時倒是未見出什麼,不過就太上皇口中所言當初的那些舊事,此人的動機和初衷都是有著庇護一方百姓平安的大胸懷的,這些年下來都貫徹始終,而且他妻兒又都掌握在太上皇手中,按理說到如今也該是初心不改的。”

略停頓了下,又再沉吟:“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當初對嶽元婧施以援手的真是他,也就算是他對當初反叛之事略存了愧疚之心,可都已然救了嶽元婧一命,也可以抵償清算了,後續他當也不至於把這裡加起來十數萬人的性命都賠上,就為了對一人贖罪吧?”

在他看來黎潯這樣懷疑徐長胤會是導致整個戰局勝負的關鍵這多少是有點杞人憂天了,可黎潯卻又不能與他明說她上輩子確實經曆過大軍潰敗城池失守的慘狀的。

“會與不會,還是要試試才能知曉的。”黎潯道,從遠處收回目光又衝他感激的露出一個笑容,“這次還是要多謝駱大人替本宮出麵,唯有您出麵他才會相信這確實是太上皇帶給他的警告。現在天色不早,回去吧。”

她抬腳往胡同外麵走。

駱長霖猶豫著,手指又攥緊了輪椅的扶手。

黎潯走了幾步沒聽見身後的動靜就又轉身問他:“你不回去?”

駱長霖唇角僵硬的扯了一下,但是這昏暗的夜色完全掩藏住了他這種微妙的情緒,他說:“我想在外麵走一走,晚些再回。”

他這個人本就清冷孤傲,不怎麼合群的,黎潯也沒多想隻隨口囑咐了一句叫他注意安全。

她的馬車停在胡同外麵,本來藏在隱蔽處,待到徐長胤走遠年十九才親自帶人趕出來。

年念跟著黎潯上了馬車,還是百思不解的問她:“如果南嶽的那個郡主當初真是徐將軍放走的,那您說今天收到了警告之後他真的會登門謝罪說出實情嗎?”

黎潯勾唇露出個笑容,眸中卻凝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搖頭道:“就算當時嶽元婧真是他放走的,他會登門謝罪我是不指望的,我其實就是變相的提醒和警告他一下。已經發生的事,如果真的隻是他一念之差,那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在意的是現在,這裡的戰局一定不能有變數。”

姬珩去北境是去打仗的,可必然要時時刻刻懸心留在這邊的她,就算南境的戰局不妙,她在後方脫身是肯定沒問題的,但她不能叫姬珩為了這邊事再多分心了,戰場上刀劍無眼,他此時遠比她這邊更危險。

她最近壓力很大,導致情緒一直不穩,此時心緒難平,似乎肚裡的孩子也略有了感應。

黎潯感到了不適,就忙是止住了煩亂的思緒,深呼吸來平複心情。

後麵被她扔在胡同裡的駱長霖主仆卻一直沒再挪地方,駱長霖的情緒瞧著也不怎麼對,十安察言觀色,就不敢隨便說話了,主仆二人在昏暗逼仄的胡同裡呆了許久,直至胡同外麵黎潯的馬車離開了……

駱長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走吧。”

十安推著他的輪椅往前走,想著徐長胤的事心中感慨之餘還是頗為唏噓的,就隨口說道:“這事情真的挺離奇的,徐長胤居然就是當初攜城來降的那個南嶽叛將,太上皇這心也是真夠大的,把他派過來戍邊,就算改名換姓替他重新編排了履曆身份,這裡畢竟是邊城啊,萬一被認出來……”

駱長霖道:“當年他來大覲時也就二十幾歲,正在意氣風發之時,後來幾年之後再來黔州從軍,已經往上虛報了十來歲,還續了一臉的胡須,而且想來是當初叛國之後他心中也甚是煎熬,我如今細瞧著他的樣貌確實已經和實際年齡聯係不上了。之前在京無聊之時我有搜集過一些兵部早期的資料,當初隨他投誠來降的那些兵士朝廷打著保險起見未免他們當中潛藏南嶽細作的名義全部調去了彆處服役,沒有直接放在這邊軍中的。太上皇用他,當是他真的有將帥之才吧,否則……啟用這麼一個人多少都是要承擔風險的。”

十安不太讚同:“那他妻兒不是也被拿做了人質被朝廷所控製?”

駱長霖就勾唇笑了:“我倒覺得未必是太上皇先起意要挾持他的,而是這位大將軍做了背信棄義之事後起了心魔,他原本可以做個富貴閒人安度餘生的,大覲朝中也不是沒有武將可用,這裡不是非他不可。可是他卻放棄了原本的身份,拋妻棄子又頂替彆人之名回到這裡戍邊……約莫他是覺得隻有他待在這裡,守著這座城池和他背後的百姓時才能堅定的相信他當初的抉擇沒有錯吧。”

背叛故國,殘害同僚,縱然事出有因,這對當事人而言也將是一副枷鎖,永遠鎖在心上了,內心的煎熬並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所以,徐長胤這個人就很矛盾,他的心裡應該是有許多的放不下的。

十安道:“這樣說來他確實有可能因為當年舊事出手而放了嶽元婧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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