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就很有些為難了,緊張局促的瞧了眼周圍的人,駱長霖卻道:“你先進去。”
十安自己都覺得他家大公子枉顧皇後懿旨挺過分的,但是不敢多嘴,隻能硬著頭皮先拱手退了。
戰烈沒走,就跟在黎潯旁邊,一方麵好奇心重想聽黎潯和徐長胤說悄悄話,一方麵也是為了黎潯的安全,不能放她單獨和徐長胤在這街上。
他也轉頭去盯著駱長霖看,覺得這人有病。
但駱長霖的臉皮當厚則厚,直接就對他視而不見,穩穩地坐在當街上。
黎潯眼角的餘光自然也瞟見他了,知道這個人骨子裡桀驁難以駕馭,也懶得計較,就對徐長胤道:“本宮實話與你說,陛下此時並不在城中。”
徐長胤聽得悚然一驚,嘴唇動了動,剛要說話,黎潯卻直接抬手製止:“他此次並不曾與本宮一同南下,離京的次日就悄悄離隊轉道北上了,雖然目前消息還不曾傳過來,但從時日上算他應該早幾天就已經抵達北境軍中了。”
徐長胤是武將,立刻有所頓悟:“是因為漠北王庭的變故?”
“是。”黎潯沒瞞他是因為到這時候已經沒必要了,姬珩尚在路上的時候行蹤可以隱藏,可他一旦入了北境軍中主事就算依舊儘力隱瞞,但誰也不是傻子,有心人士隻要多加觀察推論也能想到他的去處了。
黎潯目前能做的都已經為他做了,這時候就與徐長胤說道:“北境的局麵本宮與將軍都是鞭長莫及,當然那邊也用不著你我操心。本宮今日與你透底,想必你也明白我的意思,此時我也依舊相信你要保一方百姓平安的信念,今夜之事我不會外傳,就隻當什麼也不曾發生過。至於……嶽元婧,我答應留她性命就一定不會食言,隻是她的心性你也應該有所了解,勸誡的話我是不會去與她說的,怕是她會在北上的途中生事我會叫人廢了她武功,送回京城軟禁,將來等著你自己有時間了你們的家務事便你自行解決吧。”
她跟嶽元婧是有仇,但是為了國事,她可以讓步。
隻是麼——
她可以不必非要將嶽元婧置之死地,可是這個女人偏激又陰狠,她也絕不會給對方留下任何的機會叫她再出幺蛾子。
而且,她肯留嶽元婧性命這已經是很給徐長胤麵子了,還指望她做說客去給這父女倆調解關係麼?
她可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徐長胤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這樣的人,畢竟是有過叛國先例的,按照正常情況他這次再次露出了背叛的苗頭來就哪個做主子的都不可能再對他放心了。
他是不懷疑黎潯依舊準他統領南境邊軍的誠意的,即便身份已經與往日大不相同,他是看著黎潯長大的,多少了解,同樣的也明白黎潯會繼續用他也是出於這些年相處下來的了解和信任。
徐長胤再度紅了眼眶,屈膝跪下鄭重一拜:“末將明白,定不辜負娘娘和朝廷的托付!”
“回去吧。”黎潯淡淡的開口,“再晚了……被人察覺你擅自離營的事不好。”
她轉身往回走,駱長霖也轉過輪椅跟著她往那扇小門的方向走。
黎潯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的出言譏諷:“駱大人的好奇心也這麼重嗎?知道的太多了對您不好!”
好奇心最重的戰烈聞言,有點做賊心虛的又撓了撓後腦勺。
駱長霖沒說話。
待到一行人進門消失在和園的圍牆之內,徐長胤也抹了兩把臉快速把情緒調整好,出了街口找到自己提前藏好的馬匹趁夜趕回營去了。
黎潯進得門去,裡麵的小園子裡楊嵩還押著嶽元婧站在那裡等著。
看見黎潯,嶽元婧登時難掩怒火,惡狠狠的瞪過來。
黎潯沒和她一般見識,隻側目吩咐戰烈:“穿了她的琵琶骨把武功廢了。”
戰烈的行動力驚人,嶽元婧那邊如遭雷擊之餘還沒能出言反駁一句他就已經衝上前去,袖中滑出兩柄短刃釘入嶽元婧兩邊肩骨。
嶽元婧痛得頭目森然,慘叫聲剛起又迅速咬牙,但是劇痛刺激之下力氣暴漲險些就將押她的兩個侍衛給撞翻了,好在是那倆人很是警惕,一直全力押著沒叫她掙脫。
戰烈沒有撤刀,又回頭跟黎潯解釋:“現在撤了會失血而亡,等回頭拿燒紅的鐵鏈替換鎖住就成。”
“嗯。”黎潯微微頷首,也沒多過問,又對楊嵩說道:“安排一下,等戰烈處理好就即刻叫人送她回京,路上注意點,不要叫她逃脫,活著送回京城去。”
嶽元婧絕不可能安分,沿路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逃走,其實若不是看徐長胤的麵子,黎潯大可以直接打斷她雙腿叫她徹底斷了逃跑的念頭。
現在這樣,已經是她能給的最大的仁慈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