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寂夜墟】活屍傀儡(1 / 2)

林墨微不怒,神情淡然。

“昔日好友,無話不談,如今仇敵,也會刀兵相向。”

薑容盈手中泛著紫光,從掌心注入什麼進了屍奴身體裡,她緩身起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刀兵相向?你一個廢人,何談與我的仇怨?”

身旁的屍奴忽然又充滿了生機,四肢的肌肉肉眼可見地鼓起,然後迅速地爬了起來,血淋淋的眼窟窿直直地看著他們。

“今日來隻有一個目的,我隻要沈默的項上人頭。”

從她口中所說出來是那麼的雲淡風輕,仿佛要殺的人是個從未見過的人。

沈默仿佛感受到了,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率真可愛的沈盈,而是那個邪魔歪道薑容盈,傳說中殺人無數的女魔頭。

這些巫蠱之術,全是邪流。

“曲宿奴,把他的人頭交給我,回去便獎勵你,你不是最愛那些頭顱嗎?我再多收集幾個差不多大小的,給你串成漂亮的項鏈,再給你搭一個骨頭籠子,好不好呀?”

她嘻嘻笑笑地踮起腳,摸了摸他粗壯的手臂,在他手臂上有一個紋印,突然就發出了紅光,曲宿奴渾身上下全都暴漲出鐵黑色的粗筋,兩隻眼睛好似要瞪出眼眶外。

“小心了。”

葉淩江還想幫他,可林墨微已站在他們身前。

“有機會的話,就跑,我拖住他。”

葉淩江忍不住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現在眼睛都不能作為弱點了,貿然去正麵對抗不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嗎?”

這家夥都狂暴了,攻擊還防禦什麼的都上升了不少,隨隨便便就能將人如同螞蟻般捏死。

“想必葉兄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現下除了如此,總比全都陷入險境要好。”

葉淩江脫口而出:“不要妄下定論,不是還有楚雲川……”

“楚雲川……”薑容盈默念了一遍,又換上意味深長的眼神,“我道什麼人生得這般舉世無雙。大哥哥,原來你就是昭夜君……”

楚雲川漠然置之,站在遠處持著幾商,風骨傲然。

“這屍奴是活著的人?”

薑容盈怔了怔,接著寵溺地看著曲宿奴。

“死了活了有何分彆,他和我一樣,都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背信棄義,妄圖反抗,隻有這樣他才有資格留在我的身邊。”

曲宿奴不知能否聽懂她的話,卻用剩下的那隻眼看向她,發出沉沉的喘息聲。

“荒誕無稽之談。”

“嗬,曲宿奴,去把沈默的腦袋擰下來。”

她才不管對錯,用天真期待的目光看向他,換來的是他狂怒的嘶吼。

曲宿奴邁動步伐,飛快地去向沈默的方向,每走一步,地上便有巨大的坑窪凹陷,剩下的血眼之中隻容納了一個人的身影,以此為目標,不管身上任何的傷痛也要達到目的。

葉淩江趕忙融了前方的血霜,試圖讓他滑倒在地,可他的腳步完全是嵌在地裡,起不了什麼作用。

自古擒賊先擒王,沈默卻遲遲做不了什麼動作,畢竟薑容盈的容貌與舊時分毫不差,又怎能下得了手。

楚雲川星速似箭,來到了她的身邊,想要斬去。

林墨微皺了皺眉。

沈默慌張地自語:“……不要!”

可薑容盈卻是如泡沫幻影,淡淡散去。

天邊傳來天籟般的笑。

“我的真身可不在此處,大哥哥,和我玩捉迷藏吧?”

一口一個大哥哥,尋常人一定被叫得酥軟,可想到她是什麼樣的人,葉淩江不由得打個顫。

楚雲川順著傳聲的靈力疾馳了幾步,卻又停下回過頭看向葉淩江。

“有危險,記得喊我。”

他點了點頭。

墨色的身影像一片黑色的蓮瓣消失在近處,幾人看向曲宿奴,已經快到眼前了。

葉淩江道:“他受蠱毒控製,屹立不倒,無論打敗其多少次他都能再站起來。在楚雲川解決正主之前,我們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現下能控製就控製,能跑就跑,絕不要正麵對抗。”

他往上看去,這裡多是高聳入雲的樹,但這屍奴也能上樹,所以無用。再回神陵是最後的選擇,現在隻好先遛著他。

林墨微道:“隻好如此。”

他召出數隻機關獸,護在沈默身前。

沈默的靈力明明恢複了才是,為何……

葉淩江感覺他有些奇怪,身體裡的靈力好似正在被抽走一般。

“他怎麼了?為什麼他的靈力還在流失?”

站在巨大的機關獸之後,林墨微臉色沉重,被籠罩出一片陰影。

陳年往事本不該再提。

“不知你有沒有聽過,當年千秋閣老閣主沈悲老來得子,沈夫人生了一對龍鳳胎,本是喜事,可在百日宴上有一高人曾擲卦算過,是凶相,卦象上顯示,他們之中隻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二老聽了之後心中萬分焦急,卻是無解之題,因為無因無果,百般束手無策。可擔心了數年後,他們卻都活了下來,所有人都開始以為當初的那個人是個江湖騙子。沈閣主夫婦倆卻沒有怪過那個道士,對兩個孩子隻是疼愛有加,更加捧在手心,隻有鮮少幾人知道,這兩個孩子不能夠在一起。”

“為什麼?”

林墨微頓了頓,繼續道:“這對雙生子至陰至陽,在晝時男體更盛,夜間女體更佳,他們會在不同時刻,吸收另一個人的生命力,導致衰弱,兩人甚至因此無法長大,永遠隻有十歲模樣。因為害怕他們互相吞噬靈力,所以沈老閣主便將他們分開居住,尋了一個年紀相仿之人,做他們的玩伴。”

葉淩江馬上看他:“那個玩伴……是你?”

林墨微沒有否認。

“我一人為二,輪流時間與他們相伴,給他們傳達彼此的消息,也經常不忍雙生子之間的思念之情慢慢被消磨,而陪他們一同逃出去遊玩,那時候我還沒意識到,原來會有那般嚴重。”

“直到沈盈倒下的那日,我才意識到我做錯了。本來我隻該做個替代的影子,卻妄圖要成為他們的光明……”

換來的,是無法抹去的血色記憶。

此時在寂夜墟看不出白日還是黑夜,但看沈默這副模樣,看來……

“你沒錯,誰都沒錯。”

沈默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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