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隨之崩塌,葉淩江的身體左搖右擺，覺得似乎已經不能夠固定了，他索性從窗外跳了進來,看見楚雲川正俯視著那個低著頭暗笑的女人。
她癱坐在地上，一隻手按在地上,一隻手抓著自己額前的頭發，笑得讓人發麻。
“她這樣，多半是……”
秦嬋身後的半個樓都塌了下去，瞬間化為了灰燼,露出一片混沌的黑暗，作為她的倚靠。
“李哥哥喜歡的人,我當然也會喜歡。”
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淩江想扶她起來，然後與她說談，將楚雲川所打擊她的話給覆蓋下去，可是她腳下的地也慢慢地融化了,變成一團泥濘,逐漸陷入。
楚雲川輕言：“讓她自己琢磨透徹,旁人說得再多也無用。”
“任她這樣？”葉淩江又轉頭看她，“可是她馬上……”
“先管好你自己吧。”
楚雲川聲線冷冽。
他往自己身下看去，竟也是如此。
所有東西都慢慢塌陷，變成虛無透明,或者沉入下方融入黑暗,隻剩楚雲川一個人在他眼前，也是如此不真切，毫無光亮。
他欲抓住他，可腳下的力量將他拖開，伸出手的距離夠不到那個人。
“抓緊我。”有一股其他的力量,勾住了他。
楚雲川忽地摟住了葉淩江的腰，在他臉麵近似咫尺距離之處道：“這裡馬上要成為廢墟，她的意識已經潰散，不願再結夢，眼下，我要入你的夢了。”
葉淩江有些緊張：“等等……”
不等他阻止，楚雲川已經閉上眼，在他們周身幻起浮光，飄浮起伏，將深入地下半身的他們帶走了。
“啊……楚雲川……”
葉淩江再度睜眼，未看到什麼，已聽到人聲。
這聲音……
他屏住呼吸，要趕緊驅趕這些念想，趕緊換一個地方。
就是怕有這種情況，他才……
“你做的夢……”前方不斷地傳來哀吟，還有兩相結合的碰撞之聲，快得令人窒息，“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楚雲川看著那個跟自己有著一模一樣臉的人，正在紅著眼用力地侵占著曾經看到都要繞道走的人，露出那般癡迷與露骨的眼神，做出他這輩子從未做過甚至未想過的事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葉淩江有些慌亂，卻不知如何解釋，“是上回在夢裡……”
“上回？上回你也做了這樣的夢嗎？”
楚雲川斜視看他，不容辯解。
葉淩江怔住，臉色發白。
上一回究竟是白三搗亂，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欲念？
“楚雲川，疼——”
“做了一個時辰，怎麼還沒鬆緩開？多做幾次，就好了。”說著換了個姿勢，由下而上，聽到上麵坐不住的人發出一聲長吟，他又問道，“難道不舒服嗎？”
上方的人撐著身體，臉色紅潤，半眯眼睛：“是舒服的……”
葉淩江整個人都麻木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我們……去找出口吧。既然在我的夢裡，隻要我能醒，就可以出去了吧。”他試圖轉移話題。
但徒勞無功。
楚雲川：“既然在你夢裡，就不怕出不去了。我還從未關心過自己的小徒兒，整日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原來和他們說的不差，春宮圖，和我？”
“那不是真的，隻是白三用來擾亂人心所為。”
“可終歸是紮根於心了。古書有載，魘欲控人，必觀其夢，欲塑之，必立於原心。若不是你心中有念，他又如何以窺視你所想之事，給你塑造能夠牽製你的夢？”
楚雲川抬眼望他，一隻手竟捏上了他的下巴，從左耳一隻傳來靡靡之音，葉淩江不敢看去，隻伸手想要拂去他的手，卻被他另一隻手給控住。
“怎麼？敢想，不敢麵對？”
“……”葉淩江心裡一顫，身體也隨之抖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