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斟茶倒水?必有貓膩!
葉淩江也知道拿人手短,可是卻馬上接過手來,解了一時之渴,然後又倒了一杯喝完,再倒一杯,才給楚雲川。
“您直說得了,我的房間,要騰出來給他們?那我睡哪?”
“清平長老已將弟子們的住處妥善安排,讓他們兩人一間,騰出了一半位置,因你不在山上,且又是多出的那一個,便還未安置,但所有人皆是,而你依舊一人一間,恐怕會有人心生怨言,覺得不公。”
“不公?行啊,既然如此,我六個師兄看來都已經配對住下了,那可有其他峰的師兄弟要與我同住?”葉淩江又把那杯茶從楚雲川的眼皮子底下拿了回來,一飲而乾。但這回不是解渴,而是壓火。
“沒有。”楚雲川簡潔明了。
葉淩江一聽,難不成要他跟外麵的人住?怕是也不願吧?
“那……”
“夜蓮居還有幾間閒置空房,沐浴晨曉,披蓋星光,周圍靜謐無人擾,適合養傷。”
“夜蓮居啊,確實,也是個好地……那不是你住的地方嗎?”葉淩江若有所思地點頭,輕聲道了半句,忽然驚異問道。
“嗯。”
“我?我住你那?”葉淩江強調這個“我”字,不敢相信他做的決定。
“你我身上都有傷,不便去五味堂用飯,他們送藥的時候也方便一些。”
……
葉淩江忽然盯著楚雲川,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透。
楚雲川的態度是從什麼時候變緩和的?他已經不記得了,雖然他臉上一直是冷冰冰的,可是好像不像最初那般那麼厭惡自己了,有時候說話還是難聽了點,但是……
跟楚雲川住一塊,那他幾個師兄還不是會覺得不公嗎?
等等……
葉淩江忽然嘴角上揚,想到了什麼好事。
“既然是師尊美意,做徒弟的當然不能不領情,我也應該早點養好傷,早日練就無上劍法,為師尊,為離淵爭光!”
跟著楚雲川,才不會在現在受傷之際讓那幾個百般刁難自己的人趁此機會捉弄自己,回去之後,其他共修的宗門弟子來的甚多,到時候長老們就無暇顧及一個或兩個,到那時楚雲川便是自己的護身符,怎可遠離?
楚雲川對他這番話基本無動於衷,淡掃眉目,便道:“休息吧。”
葉淩江彎起眼來如月牙一般:“告辭。”
無事可乾,無聊至極,葉淩江幾乎是數著羊毛睡著的,醒來之時已經黑天,伸了懶腰打了哈欠,一轉頭差點被嚇一跳。
看仔細之後,原來是長湘。
他靠在桌上睡著了,桌上則放著一籃子,裡麵有淡淡飯菜香味。
看來是送飯時看見他睡著了,便沒打擾他,然後把自己也拖睡著了。
葉淩江搖搖頭,這家夥毒舌的時候挺毒舌,卻是個熱心腸的少年,有時候也挺傻的。
他找了件衣服給他蓋在身後,然後推門出去了。
星河皓月,良辰美景,隻悶在房中實在太可惜。
眼看要臨近初春,馥鬱梅香在做最後的綻放,滿園的白梅在白日平平淡淡,卻在夜間顯得格外奪目。
葉淩江折下一枝梅仔細觀望,然後放進袖中,手有餘香,默念道:有花堪折直須折。
而後又走了一段路,可是走了一會兒,卻又看見了熟悉的寒潭,才意識到自己沒怎麼走動過,也隻認得這條路,不知不覺才又走到這處。
夜裡,這裡卻有點過於安靜,冷清,如不是倒映著漫天星月,想起白日的勸誡,葉淩江也不會逗留於此。
不過,除了他,好像還有誰在此?
那人仰著頭看著天。
葉淩江隨著人影走近了幾步。
“師尊觀景,怎麼不去凝露台?那裡位置佳,一覽無遺。”
因那白梅一瞬晃動了人眼,葉淩江才會注意到。
楚雲川手執一枝梅,轉過身來。
“凝露台雖是賞星望月的好地方,卻不如這裡看的真切。一潭幽水,映照三千星辰,沉寂一輪明月。”
他將白梅放在潭邊,作為點綴。
看起來更加富有詩情畫意,隻是看起來還有點孤零。
“夜已深,你又是為何?”
“真巧,我倆還真是師徒一心,想法一致。”
葉淩江笑著將白梅拿出,放在那一枝身旁。
“好事不如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