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了那把劍裡麵的事情之後,葉淩江與阿劍告彆,承諾不用三五年,到了共修結束,就把他接出去找辛故橋。
那劍因痛失好友悲痛欲絕,飛了洞穴之內,要在裡麵陪它的殘骸直到自己出去為止。
這是個人想法,葉淩江沒法勸說什麼,這樣一把心善重情的劍,將來一定會有一個好的歸宿。
他們走出劍塚之外,卻發現有好幾個人在門口等著他們。
那些人氣質脫俗,有的鶴發童顏,有的穿著隨意,但都靈力高強,葉淩江隻認得藏月長老,其他人都沒什麼印象。
“雲川,你帶他來做什麼?”有一人上來便開口質問,聽語氣來者不善,“他劍境隻在下境,不說進去,就連劍塚所在都無資格知曉!若非我正好想來尋你,看到那懸崖之門開著,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這等事來!”
“他所持神劍之前為我受了重創,我便帶他來放置,不知你們有何異議?”
看到楚雲川那冷漠的眼神,其他幾個人都沒敢多說什麼,他既然是劍塚守護之人,隻要是離淵的人,他想帶誰都不會有人反對,可他偏偏帶這麼一個不學無術辱沒離淵之名的廢材來。
那人冷笑一聲:“神劍?便是那木頭疙瘩做的?”
藏月長老勸了勸:“那確實是把神劍,明息,你把我們找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這孩子雖然之前癡傻瘋癲,現在卻是聰明伶俐地很,在北境名聲鵲起,在外也開始接起委任助人。再者師兄就快要回來了,等他來了還不是第一個要帶他入劍塚,師弟也不過是奉他的命而已。”
楚雲川投去謝意的目光,又對那幾個長老道:“他的劍法,自有我親自教導,此次進入劍塚也未取走任何東西。”
一個拎著酒壺的卷發長老趕緊擺擺手:“不是什麼大事!”
另一個穿藍色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的人道:“你是管這兒的人,帶什麼人你決定便是,但你應該很清楚,初代掌門留下的規矩是不可改變的,他現在的劍境低下,沒有資格,你擅自帶他進來便是你的錯,他或許可以算不懂事,但你難逃其咎。按門規來看你必得受罰,隻不過這事要暫延一段時間,明日起就要共修了。你一向秉公不私,今日怎會如此?”
藏月長老:“流音說的不錯。”
那人說的公平公正,但葉淩江還是不同意。
“彆說了,本就是我不懂事,嚷嚷著求著他讓我進去的,他隻是心疼一把好劍被我耽誤,再不去劍塚裡放著可能會有危險,我又執意要自己和劍一起進去,又以掌門和離淵之印威脅,他才說隻帶我進去放劍,其他什麼也不做。”
楚雲川忽然怒喝:“葉淩江!”
“是!我錯了!”葉淩江馬上接過話來,直接跪下,“要罰就罰我吧!”
“你個膽大包天的東西,還敢威脅自己的師尊?”那個明息長老見他這麼說,馬上改了風向,怒氣衝天,把矛頭指向了他,“不用什麼門規,我先斷了你一條腿!”
啥,斷腿?
葉淩江抬頭:“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讓我麵壁思過還能接受,但你這樣對我,倒是十分作孽,罪惡深重,怕是也不受門規所容吧!”
“你……?!”
“住口!”楚雲川怒斥,然後強壓情緒,與其他人道,“各位,他是我的弟子,自有我處置,這事我也有錯,帶他去之前沒有與他再三叮囑,到時我自會與他一起找掌門領罰。”
“掌門師兄?掌門師兄有多疼這小猢猻你難道不知道,這是要故意等他回來,好免了你們……”明息長老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冷哼一聲,眯起雙眼,“也罷,現在離淵上下都是人,也不好叫他們看你們玉蓮峰的笑話!”
等他們走後,師非卿歎了一口氣:“你啊你,你怎麼變糊塗了?”
他看了一眼葉淩江,隨後也離開了。
回到夜蓮居,楚雲川關上那扇門,燭火也不點,窗戶也緊閉,背影沉默。
“跪下。”
葉淩江還在一直說著那些長老多管閒事,那個明息長老咄咄逼人,聽他這麼說,忽然愣住。
楚雲川轉過頭來:“還要我說第二次?”
葉淩江知道自己有錯,咬了咬牙,輕輕跪了下來。
“帶你去劍塚,是我的錯,可離淵尊崇恭敬長輩的禮儀,你如此膽大妄為以下犯上,實在一點禮數不知,難怪都說你仗掌門之勢目中無人行為跳脫。”
什麼狗屁的仗勢欺人,這離淵掌門他到現在這麼久了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那離淵之印有名無實,穿越過來福也沒享過,繼承來的全是一堆人的謾罵恥笑,他才是最慘的那一個好不好!
“剛剛那個人分明就是針對你,說話陰陽怪氣,隻是剛好找著了一個點,借題發揮罷了……”葉淩江小聲嘀咕,心裡不爽。
“你還不知悔改?門規在上,弟子們十年一日不敢有半分忘記,無論是我帶你去,還是你逼我帶你去,隻要是去了,我們都有錯。”
楚雲川看起來非常生氣,卻也不想再說什麼,他最後道:“你就在這跪一夜。”
葉淩江大聲道:“行!”
跪就跪,誰讓他非要跟著去呢,誰讓他們這麼倒黴,剛好就被發現了呢?都怪楚雲川,知道自己劍法境界低,也沒說過規矩,自己說想去就帶自己去了,也沒勸勸。
但他始終是幫了自己,也確實是自己先提,到頭來還是該怪自己。隻不過兩人有錯一人受罰,實在是有失偏頗,不公平!
楚雲川收回眼神,就離開了。
許久過去,葉淩江感覺自己腿都麻了,膝蓋大約也腫了。也真不是他嬌生慣養,而是這副軀體比自己原先的實在過於柔弱,再加上新傷舊傷綜合症,經不起這種方式折騰。
他感覺裡麵毫無動靜了,估計楚雲川都睡著了。
那偷偷放個鬆,走一走,坐一會兒,總不打緊吧?
葉淩江痛苦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揉著膝蓋,忍住沒發出聲音,然後朝外一瘸一拐地走去。
可他發現,楚雲川沒在床上,也沒在前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