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憐寧見碗中少了一半,連忙阻說道:“這什麼東西都需要少量食用,特彆是他最近不下床行走,這腹中飽滿容易不舒服,況且不方便。”
葉淩江忽然想起他傷在哪裡,馬上把剩下的半碗拿開了:“風兄說的極是,我忘了……”
“一會兒他還要喝些苦藥,若是嘴還饞著,不如去拿些糖果蜜餞來給他中和一下。”
長湘趕緊從懷裡掏了一包白紙包的東西,喊道:“我有我有!師叔每次路過各處都要行醫救人,時常聽那些人埋怨藥苦,這蜜餞已經成了我常備用品了!”
他剛想給秋月笙,卻發現裡麵的蜜餞似乎被壓扁了,他尷尬道:“好像放太久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弄扁了……”
楚雲川道:“不用太麻煩了,藏月這邊也有許多蜜餞。”
“對哦,藏月長老跟我師叔一樣的哎……”
“你們這一群人,都在這裡乾什麼?”門外,師非卿一身紫衣飄逸,神態卻略有些疲憊,看來剛從太壽館回來,被那些屢教不聽的弟子氣得有夠厲害,看到自家居所內來了這麼些人,故而又有些煩心。
他身後跟著藏月峰的大弟子徐似旻,半挎著醫箱,那人見了楚雲川之後行了禮:“見過玉蓮長老。”
然後看向另一位,道:“歸虛長老好。”
葉淩江想起來了,似乎在寂夜墟時曾見過此人。
是個看起來秉公任直、寡言少語的好師兄。
他們點了點頭。
“似旻,將藥箱擱置在桌上,去把今日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名單給我列下來,明日我再看看他們是不是還如今日似的一問三不知。”
“是,弟子這就去辦。”
等徐似旻離去之後,他看著房中眾人與桌上擺著的那條魚,大約猜到了一些來意:“我這也給他帶了吃的,他傷勢頗重,應等他好幾天再來。”
“藏月長老你不知道,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或許他都已經死了!”長湘嘴快,直接脫口而出。
師非卿才打開自己所帶來的東西,忽然轉眼看去,秋月笙的臉色確實比早上他離去時更加慘白了,而方才那似有若無飄來的血氣,早就令他生疑了。
他深鎖眉頭,走近床邊,看到秋月笙手腕上赫然一道大口,經脈兩斷,深可見骨,正被一道銀絲牽著,慢慢長合著。“是誰所為?!”
“這還會有誰?他在此與彆人都沒有任何衝突矛盾,也不曾和自己門派中人有過齟齬,除了昨夜平白被降禍……”葉淩江越說越氣,恨不得把魏修碎屍萬段。
“豈有此理,竟在我藏月峰明目張膽的殺人滅口,不愧是魏家人!”他本就對魏修沒有任何好感,發生此事之後,對楚雲川所做的事情也很是讚同,想著一報還一報也就夠了,畢竟魏氏掌管的不僅是個人生死,而是眾門派的未來,即便是掌門師兄回來,也要給魏家主幾分薄麵,然現在此人仍不知悔改,竟然還敢行凶,實在是令人忍無可忍,“連夜跑回自己家,以為就有了庇佑?你放心,等掌門師兄回來,我一定向他稟明情況,讓他與你師尊一起去魏家說清。”
秋月笙看到藏月長老如此,馬上又激動了起來,牽動著全身神經與痛處,閉緊了一隻眼睛痛苦道:“不行……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爹娘的,他們知道我爹娘的住處……師尊……師尊早就說過不能惹姓魏之人……”
風憐寧見他疼痛難忍,冷汗滲出,趕緊勸道:“你莫要著急,我們不會魯莽行之。”他轉眼對師非卿道:“藏月長老,此事我們早就商量過了,趕來之時並未見到凶手當場行凶,而魏家少主也是昨夜就回去了,現在口說無憑不能讓人伏法受誅,反而會給秋小輩帶來無窮後患。”
師非卿聽完臉色極差,卻不能否認他所說的話是對的,隻是痛恨這樣的事情三番兩次發生,卻無可奈何。他生氣坐下,問道:“你們當如何處理此事?”
風憐寧把之前所想所說又道一遍:“先將秋小輩已死的假消息傳出去,保他短時內的平安,然後等元肅真人回來之後,慢慢定論。眼下要緊的是,讓這次共修也能夠安靜結束,不再起任何風波。”
“師兄確實快回來了……”此事關乎離淵,牽涉著許多,師非卿想了想,不再激動,“現在山中各門派弟子都在,不可再出其他事了。”
“正是如此。”
“既然魏修知道秋月笙在我這裡,那這消息就由我這放出,到時候再告知他師尊實情。至於他的父母……”他看向秋月笙,“若你真的擔心,不如我修書一封,讓他們趕去其他所在,靖州有我故人,應是足以護他們周全的。”
秋月笙聽聞兩眼放光,喜悅之情浮上眼角,立刻道謝:“多謝藏月長老!大恩大德……無以為報。等我好了,一定……”
師非卿趕緊擺了擺手:“你就不必多說了,好好休息吧。”
葉淩江也替他感到高興,趕緊勸他:“你快休息吧,好的快,才能報答啊!”
秋月笙心情好了,感覺好像也就沒那麼痛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