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江發現了,魔族男女並不是很開放,而是巨特娘的開放,一路上這位未來魔後已經對自己說了不少有關於床笫之歡的事情,而照她所說看來,“她”也應該經常會跟她討論這些事情,大約是什麼特殊的閨中秘事?
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跟她搭話,最要命的是現在說的全是關於楚雲川的,比如“你覺得他有多大”,“你覺得他能一晚上堅持多久”,“哎呀我真的是期待死了”。
他一臉冷漠。
他媽的,他全都知道!
要告訴你嗎?!他最大的時候半根手臂粗長,最久的時候一天一夜,期待?不哭著求饒就不錯了。
他煩死了。
煩的原因又沒個頭緒,可能是被她這樣帶著討論,又會想起跟他在天上地下床上水裡各個角落都做過的場景,一個比一個刺激,讓他心緒狂亂,也可能是想到楚雲川以後就要跟彆人這樣那樣了,還有個可能,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起反應了……
“小姐,咱們不聊這個了,您今天出嫁,我太為您開心了。”
“你個死丫頭,平時跟我聊這聊得最起勁,現在裝什麼純真少女……”她戳了戳葉淩江的腦袋,“上回還跟我說那幾個男的裡頭還有個特彆俊特彆厲害的,也不算虧你了。”
葉淩江:“……”死丫頭,純真少女。
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再他嗎因為楚雲川扮女人他就是狗!
“是是是,這不是您大喜之日嘛……”
好不容易給她送上轎子,擺脫了那些汙言穢語,他又開始帶著沉重的心上了迎親的路了。
他們已經商量好,他混入其中,做內應,時機一到,就給他們放哨子,他們收到消息就進去給楚師弟一刀,不,是一擊,然後把他擄走,問問他怎麼回事。
他倒是很想給他來一刀。
而風兄他們假裝湊熱鬨的路人,儘可能地擠在奉心殿外,他們已在葉淩江身上放了東西,方便定位追蹤,而隻要按一按上麵的機關,他們這邊就有相應的提示,就知道可以搞事了。
葉淩江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那東西緊扣在裡,心也安了不少。
“阿茵啊,我叫你拿的東西你帶了沒?”娥姝在轎子裡問道。
“帶了。”葉淩江從身上拿出那個瓶子,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出門前讓他帶著的。
“一會兒給我,我放他酒裡,新婚之夜要留下個美好記憶。”
什麼美好記憶?
算了,不能多問。
迎親的隊伍一直如長龍一樣到了奉心殿近處,一路上的魔族百姓歡呼雀躍,好像自己家的娘出嫁了一樣,那可真是人山人海,各街各巷都掛滿了燈籠,跟祭都不同,看起來喜慶極了,旁邊的院子裡都是酒席,還未上菜,那些人擠破腦袋想要看看新娘的樣子,還想擠進奉心殿裡麵去。
那大殿並不是普通樣式,是個露天模樣的,他們也不拜父母拜天地,而是在案台上有兩座小石碑,在上麵刻了名字,繞上紅繩,封進香盒裡便是魔族的成親儀式了。
到了以後,新娘被扶下了轎,葉淩江帶著她走了進去,他看到那幾個長老也在,有點慌,但很快就定了定神,繼續往裡走。
他在奉心殿中走了幾步,卻忽然停了下來。
在高處的台子上,站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那些人都在為他歡呼,替他開心,崇拜的目光,傾慕的心思,都湧向了他。
都要成親了,還是一身黑。
卻那般驚為天人。
在他身上,葉淩江隻看到了三種顏色:黑、白、血一樣的紅。
不知是否錯覺,他似乎也看向了這邊,對上了他的視線,可沒一會兒,便移開了。
楚雲川……真的要成婚了。
不是被迫,也看不出不情不願的樣子。
就站在那裡,理所應當地要做新郎。
“小茵,愣著乾嘛,快帶我上去!”娥姝已經急不可耐了,這個場景早在她夢裡出現無數回了,對她來說一定要快,這樣,才不會有什麼反轉,她很怕,怕那些人個個都想著要墨龍,多一刻都會有危險。
葉淩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情把身邊這個女人送到他身邊去的,走了那長長的階梯,似乎過了幾十年,幾百年,最後還要為他們打開那盒子,將刻刀奉給他們,讓他們刻下永結同心、百年好合的見證。
他忽然落淚了。
太不爭氣了吧。
總是這樣。
要不是有輕紗遮麵,一定糗到家了。
他們還以為,他是為了自家小姐高興地落淚呢。
他手打開盒子的時候有些顫抖,拿起放刻刀的木盤儘量鎮靜。
娥姝立刻拿起,飛快地在上麵刻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一改之前的常態,忽然嬌羞地對楚雲川道:“夫君,我刻的不好看,你快刻,給我看看~”
楚雲川沒有說話,隻是也沒有拒絕的意思,抬手去拿另一把刻刀,葉淩江整個人都覺得很窒息,像石頭一樣固定在那,可偏偏他的手落下,卻不拿起,停留了許久。
“怎麼了夫君?”
“沒什麼。”
他拿了起來,在上麵很行雲流水地刻了“墨龍”二字。
娥姝高興地快要瘋掉了。
奉心殿內外的魔族,都越來越亢奮,對他們來說,魔君大婚,繁衍子嗣,就等於壯大魔域,是一件無比吉慶的事情,為此他們還要歡個三天三夜才行。
“恭喜魔君!”
“魔君大人一定要幸福啊!”
“走,去洞房等著了。”娥姝小聲提醒他,就生怕慢了出岔子,迫不及待了。
他帶著她下了台子,往後方的寢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