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婆子的娘家就在隔壁生產大隊,蘇荷花去給她未婚夫送魚的時候,就順道讓她一塊送了。
“那是有寶特意抓了給咱們自個家吃的,你倒好,把孩子抓的魚拿去做人情,你這個做長輩的你好意思啊?”
“不就是兩條魚嗎?用的著發這麼大火嗎?下次又不是抓不到了。”
“那你去抓下試試?你抓不到用人孩子的,你虧不虧心?”老二那架勢是能輕易就罷手的嗎?
正屋這頭,蘇老頭和蘇老婆子倆吵的厲害,外頭的蘇景山等人還不知道情況,蘇景誌解釋了一遍,馮桂花聽完就嚷嚷了起來,“娘咋這樣啊?咱們有寶抓的魚,憑啥不給咱們吃拿去送人啊?那肯定得要回來啊。”
她不咧咧還好,一咧咧,一家子的人都覺得她做的不對,本來這個年代有點吃的都不容易,誰還把東西往外塞給彆人的。
外頭的話蘇老婆子當然是聽到了,氣的嘴都歪了,沒一會兒開始哭天喊地,說一大家子的人都欺負她,蘇老頭看自個老婆子這個樣,心頭的火滅了不少,木訥道:“我這也不是為一家子著想嗎,你也不看看咱們幾個孫子孫女瘦成啥樣了。”
蘇老婆子哭哭啼啼的,“我難道不知道嗎?但他們好歹有口吃的,我娘家呢?吃的都勉強,至於給女婿那條魚,我這不是想著親戚之間該走動走動,將來荷花嫁過去,日子也能好過點。”
蘇老婆子說起道理來頭頭是道,到底是自個的老妻,蘇老頭就算再生氣也不好再計較了,現在愁的是怎麼安撫外頭的幾個兒子兒媳。
所以蘇老頭一出去,馮桂花就追問道:“爹,娘把魚都送給誰了啊,咋能平白無故的給彆人呢,不管咋說都要要回來啊,有寶抓到給家裡人吃的,這家裡人都沒吃到呢,就落到了彆人的肚子裡。”
“是啊爹,娘這麼做好歹也得給咱們一個說法。”蔣蘭花也附和著,利益麵前沒有敵人。
羅大英雖然沒吭聲,但那眼神也讓蘇老頭很不舒服,無奈的說出真相,“你們娘把魚送給你們舅舅家還有荷花她婆家了。”
“憑啥啊,在娘的心裡,合著我們這一大家子還不如舅舅家和荷花他婆家是吧?那我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的為了啥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分家呢。”要是分了家,今天的魚就都是他們二房的了。
馮桂花上躥下跳的,蘇老頭被氣的眉頭直跳,恨不得打這個兒媳婦一巴掌,可是他不能,要是真動手了,那這事兒就說不清了。
蘇老頭給了她一個白眼,“那不然你想咋辦,還想逼死你娘嗎?”
這罪名太大了,馮桂花可擔當不起,扯了扯自個男人的袖子,指望他說句話,“爹,娘這麼做確實太讓人寒心了,我們也是娘親生的,娘有好事咋想不到我們呢。”蘇景誌都快哭出來了。
蘇楠楠看到蘇景誌這副模樣,都快要拍手鼓掌了,這演技沒話說。
“老大老三你們也是這個意思嗎?”
“爹,咱們現在還沒分家呢,所有的東西都是共有的,就算娘把東西送給彆人,也應該和咱們說一聲,而不是什麼都不說。”既然蘇老頭問了,蘇景山也是實話實說,分家的事情,爹娘不開口,他作為老大肯定不能說,雖然沒怪蘇老婆子,但他也覺得自個娘做的不對。
“爹,我覺得大哥二哥說的有道理。”要是他們舅家是個好的也就算了,關健還都是一窩子好吃懶做的。
三個兒子同聲共氣,讓蘇老頭臉沉得更厲害了,而那頭蘇老婆子也不哭了,跑出來罵幾個兒子兒媳不孝順,硬要說分家逼死他們,“好,既然你們想要我死,那我就死給你們看。”
說完就要往門上撞,蘇景山兄弟幾個哪能真讓蘇老婆子撞死,要真撞死了,他們可就要被村裡人戳脊梁骨了,一個兩個的都去拉她,“我不活了啊。”
瞬間蘇家的院子鬨作一團,原本還鬨的起勁的馮桂花也不敢分家的事了,縮起來當鵪鶉,等把蘇老婆子拉回來,安撫好後,蘇老頭道:“今天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以後不許再提,老婆子你也是,以後不許隨便拿東西出去,還有...”
蘇老頭一想起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眼睛跟淬了毒一樣,掃過馮桂花,“老二媳婦,荷花沒出嫁,分家的事情你就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