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三個叔叔在附近幾個村子裡,乃至鎮上都是很有名的,還記得每年但凡幾個叔叔回家,家裡都會有一堆媒人上門詢問親事,想要把閨女或者妹妹嫁給他們家這幾個當兵的。
而其中又以當軍醫的四叔最受歡迎,鄉親們都覺得軍醫嘛,不用上戰場,也不用擔心會犧牲,女兒妹妹嫁過來就不會守寡了,抱著這一想法,每年給四叔說媒的人,幾乎是另外兩個叔叔的總和,讓其他兩個叔叔狠狠地笑話了一通四叔呢!
心底能感受到來自親人血脈之間的聯係,海棠心裡隱有觸動。
她上前兩步,想抱一抱二叔,卻因為看到他的傷口停滯了。
“二叔,你受傷了咋不回家裡呢?”海棠又是擔憂又是不解。
要是她今天沒來三爺爺這裡,是不是二叔就這樣一直待在三爺爺家裡養傷,直到他好了才回家,而他們這些家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二叔曾經就在離他們這麼近的地方流著血。
“要不是我上三爺爺這裡喊他去家裡吃肉,都沒發現你居然回家了。”海棠有點不滿,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快速往門口的方向跑,說道:“不行,我得和奶說一聲,知道你回來,她肯定高興。”
“哎!嬌嬌彆!”蔣山潭急忙喊住她,這一下喊的急,牽動了腹部的傷口,麵色又白了白。
“二叔!”海棠嚇得趕緊跑回去。
一邊氣他不愛惜身子,卻還不得不順從心裡的想法,上去扶著他。
“嬌嬌啊,”蔣山潭坐會院子裡的躺椅上,也沒有了剛才的焦急了,悠悠哉地說道:“你剛才看到我受傷了是不是嚇一跳?”
海棠使勁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事情。
“那你說,你奶要是看到了,是不是也會嚇一跳?”蔣山潭繼續往下說,不動聲色地誘引著海棠說出他的想法。
“會!”海棠心疼得有點想哭,這個二叔,以前看著挺穩重一個人,沒想到背地裡居然還是這樣一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
“這不就得了,那你說我敢讓我娘受驚嚇,為我傷心擔憂嗎?”蔣山潭攤開雙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這下海棠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無非是說他受傷了所以不能讓蔣嬸子知道,否則就是不好。
但是——
既然二叔想以理服人,海棠就跟著他的步子,開始給他分析起來。“二叔,奶肯定會嚇到,那是因為你以前都沒有告訴她你受傷會這麼嚴重。”
“你現在跟我回家,奶確實是會心疼你,但是心疼過後,她就會給你做很多好吃的東西,給你補身體了,對你肯定有好處。”
“你受傷了,就算嘴上不說,回頭奶看到了還不是一樣會心疼!”
海棠鼓著臉頰,憋著一口氣說完。
蔣山潭一時間啞口無言,心裡想想還真是。
雖然他每次受傷的時候都躲開了沒讓家裡人知道,但是每次他回家他娘還是會檢查他身上是不是新添了傷口。
就是因為怕惹了他娘的眼淚,蔣山潭才想著等傷好了才回家,現在想想還真是無用功。
一時間他又有點想笑,他都這麼大的人了,連他娘都不怎麼管,沒想到今天竟然讓小侄女給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