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嬸子燒水，海棠則幫忙摘了兩顆青菜過來，放在水井邊清洗，噔噔噔地邁著小碎步，跑過去遞給蔣嬸子。
“哎，嬌嬌真乖！”
蔣嬸子用慈祥的眼神看著她，語氣軟和。
最後，蔣嬸子端上兩大碗湯麵，海棠拿著小碗，跟在後邊上了桌。
大廳，蔣山海已經不在了，隻剩下一個抱著包裹的顧月兒，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看上去生疏的像是個客人。
“月兒，過來吃麵！”
蔣嬸子喊了一聲，也不管顧月兒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地給海棠夾麵條了。
因著是晚上，也不給吃太多，怕小孩子消化不了，所以特意用的小碗，稍微吃點墊墊肚子就行。
顧月兒沉默了好一會，才終於起身過去。
麵條是清湯麵，加了一點蝦米和紫菜，提鮮又增香，加上是手工做的麵條，麵粉的甜香味十分濃鬱，麵條上還飄著一個雞蛋，可以說是很豐富了。
看著碗裡的麵，顧月兒咽了咽口水，眼中閃過一抹晶瑩，饑餓的胃也開始咕咕咕叫喚起來。
回娘家這兩天，都是她做飯，前一天還好，她娘在家，要什麼材料都能有得用，但是今天她娘不在家，情況儼然不同。
家裡的櫥櫃是上鎖的，平日裡隻有王招娣才能打開，所以每一頓吃什麼都是定量的，可是她娘不在，就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幸虧廚房有她帶回去的那袋子麵粉，雖然那會子搞不清楚麵粉為什麼又回到家裡，但是顧月兒還是用麵粉烙了兩個蔥餅，勉強充饑。
可能是吃慣了婆婆做的手藝，顧月兒自己烙餅的時候，吃的很不習慣，也是那時候，才開始有點想念婆家的好。
“娘，對不起……”
顧月兒始終沒有拿起碗筷，反而低聲對著蔣嬸子道歉。
蔣嬸子詫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想說點什麼，轉瞬又閉緊牙關。
“吃吧！”
蔣嬸子淡淡地說，聲音平板無波，不帶半點情緒。
顧月兒還想再說，蔣嬸子卻自顧自地吃麵，不再管她。
嘴上說幾句道歉的話，是最容易的了，但是要想看是不是誠心認錯，是不是真的意識到了錯誤，還要看她的行動。
蔣嬸子沒這麼好糊弄，大兒媳婦這是剛從娘家回來，感受到了區彆對待，才開始意識到了她的好，可是再過幾天，回過頭來可能又覺得是娘家好……
之前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顧月兒嘴上應得好好的，行動上卻半點沒改變，蔣嬸子也懶得搭理。
“你們的事我不管，但如果你想好好過日子，就拿出點行動來！”
吃完麵條，蔣嬸子說完這句話，這才端著空碗走開。
海棠慢慢吸著麵條，觀望著她奶和她娘的對話，也不做聲，就乾看著。
她也蠻好奇顧月兒這次是不是真的意識到了錯誤，意識到了哪邊才是真正的好……還得看顧月兒以後要怎麼做才是。
“這兩天，家裡還好嗎？”
海棠沒出聲，顧月兒卻主動開口了。
“嬌嬌去睡覺吧！”
蔣嬸子洗碗回來，打斷了顧月兒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