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雪國之主 此人正是雪國之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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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曆史,一個軍事集團在成功後的墮落是很快的事情。

妖族作風固然鐵血強悍,可在擊潰大夏入京後,部分妖族便被中原的錦繡富貴侵蝕,以驚人的速度墮落腐化。

清思沒在宏觀上意識到這個問題,但長年浸泡在大夏後宮的智慧也讓她找到自己的門路。

關係到自身的事情,她素來很舍得花錢。重金攻勢之下,還真讓她買通了一個星澹苑的侍女,將紙條遞了進去。

午後,為清謠灑掃通風時,這名侍女收錢辦事,將紙條塞給了她,低聲道:“殿下,這是四公主給您的消息。”

紙條沉甸甸的。

清謠皺眉,展開紙條。

她目光首先落在紙條包裹的物事上,看清瞬間,她瞳孔驟然緊縮。

——這是以稚拙字跡刻著“白”的名牌。

小白!

清謠目光立即轉向字條。

字條上,清思姿態擺得很低,對過去行為誠懇道歉,同時條件也說得很清楚。

她抽到死簽,不能呆在宮城等死了。

兩日後她想從南華門離開宮城,如果清謠願意出手幫助,她願意將同心繩還給她,同時奉上珍寶無數。並且,清謠事後還會得到清思母族勢力的友誼,這對立足妖族後宮很有幫助。

倘若清謠答應,便讓侍女傳話,清思今晚會想法子來見她。

清謠捏緊了信紙。

小白寧死也沒有向皇姐們屈服。

所以,它是唯一的,真正屬於她的東西。

她必須拿回同心繩。

問題在於,彆人不清楚,她自家人知自家事,淵辭根本不喜歡她,甚至想殺她,她哪來協助清思的資本?

再有兩天清思就要自己逃跑,同心繩肯定也會隨她一起消失。

怎麼辦?

清謠沉默了許久也沒有想出辦法。

時間點點滴滴過去,她彆無他法,隻能暫且先聯係那名妖族侍女,同意清思的要求。

至於如何拿回同心繩?

或許,隻能苦苦哀求了。

就像以前那樣。

……

當晚。

清謠沒有早早就寢,而是在殿中等待,果然,到了預定的時間,她的窗戶被敲了敲。

三長兩短,正是約定暗號。

清謠打開窗戶,便見清思費勁的翻窗爬進來。

清思缺乏鍛煉,又穿著長裙,爬窗頗為笨拙。於是她抬起頭,指望清謠拉她一把。

清謠自然的移開目光。

清思:???

若非李嬤嬤在她身後推了一把,清思還不指定要怎麼出醜。

她正想瞪清謠,卻又想起自己正有求於她,便忍下氣,表情如常地同她打了個招呼。

清思聲音僵硬:“晚上好。”

清謠頷首,算作回禮。

李嬤嬤有些修為,負責放風。

她低聲道:“七殿下,九殿下,老奴便在外麵警戒,若有異樣,便以鳥鳴為號。”

至此,宮中隻剩下姐妹二人。

清思斟酌開場白,目光落在清謠身上。

周圍靜悄悄的,但清謠麵色略微蒼白,警覺地站在窗邊,似乎在提防外麵有人接近偷聽,表現得頗為緊張。

清思道:“不必擔心,那些侍女都被我弄走了。妖族的那個你不是也支走了?萬無一失的,你我隻管儘快解決問題就是。”

“都不在麼,那便好……你說罷。”清謠聲音低低道。

清思抿唇。

堂堂七公主殿下,此刻臉上全無往日傲氣,單看這親近熱絡,又夾雜愧疚的表情,仿佛兩人素來是什麼至親姐妹。

這種態度,清思過去隻對她的嫡姐,尊貴的四公主清佛展露。

清思一邊暗暗打量她,一邊心中嘀咕:倒是一如既往的病弱蒼白,看不出承寵後的風情……淵辭就喜歡這樣的?

一想到清謠是依靠與野獸歡.好交換地位,方才爬到自己頭上,清思便從頭難受到腳。

但清思心倒也狠,頭也不抬,深深一禮下拜,萬分恭敬道。

“阿謠,現在隻有你能救姐姐了!”

“過去種種皆是我的不對,你罵也好,打也好,姐姐都毫無怨言。”清思聲音哽咽,啜泣道,“但我們終究是至親的姐妹,你難道就想眼看著姐姐去死麼?”

是啊,求之不得。

但她張口,隻是平靜道:“同心繩在哪裡?”

清思便知她最關心這個,她伸出手腕,給清謠看了一眼。

殷紅繩結仿佛心血凝就,隻看一眼,便叫她心中陡然觸動,生出股哀慟來。

是剩下的那根同心繩!

小白的同心繩隨它一起被毀了,就剩下這一根!

清謠心中發緊,下意識伸手,清思卻眼疾手快地把手抽回來,顯然早有提防。

不等清謠發作,清思掩麵哭泣,聲音淒楚:“我知此物對你珍貴,姐姐擔心下人保管不力,便隨身為你帶著,出宮時必定給你。”

“……好。”短暫沉默後,清謠爽快答應。

清思大喜,又有些難以置信,這丫頭居然這麼順利就同意了?

清謠又要求了一些金銀珠寶,以及她母族勢力的協助,堪稱獅子大開口,不過清思咬了咬牙,全都同意了,大不了出宮後再討價還價。

“行,那一言未定,”清謠輕聲道,“我送你走,你把同心繩給我。”

“嗯。”清思唇邊露出期待的笑,“你準備怎麼安排?”

“自然是……”

“什麼?”

清謠似乎身體越發差了,聲音很小,清思聽不清,忍不住上前一步。

卻不料少女陡然抄起窗邊案幾上擺置的花瓶,果決地狠狠砸到清思頭上。

砰!!!

花瓶撞擊頭顱發出沉重悶響,清思連聲尖叫都沒發出來,一聲不吭地倒地,汩汩鮮血自她後腦流出。

“呼……呼……”清謠急促的喘氣,肺部火辣辣的痛。

她死死盯著地上淌出的血,隻覺得心臟都跳得快要蹦出來。

方才的刺殺用了她積蓄的全身力氣,她一時間脫力,沒力氣上去查看清思此刻生死,也暫時無心去管動靜是否過大,吸引來彆人。

清謠嘴唇發麻,手腳冰冷,全身都在微微顫抖。這是她第一次對人出手,她很緊張,也很害怕。

可這一幕,她期待了整整八年。

她緩過氣,踉蹌上前,拽走清思手腕上佩戴的同心繩。

將那血色紅繩戴上手腕的瞬間,清謠隻覺冰冷的軀體都湧入溫暖,格外安心。

她終於奪回了自己的唯一擁有。

實際上,今晚的謀殺清謠也是突發之舉。

原本她被軟禁在宮中,無法接觸外人,縱使得知清思要逃,她也拿清思沒辦法,好在天可憐見,清思自己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