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散了散了。”
眾人對那群使者的來意再無興趣，各自散去。
*
清謠也是下午才知道夏國來人了。
“誰來了？”
她放下戳雪寶的勺子。
雪寶是北地特產，用熱奶做的類似奶酪的點心，甜甜的，清謠挺喜歡吃。
可再喜歡吃的雪寶，也不如故國吸引人。她已經太久沒有聽過來自夏國的消息了。
夏國並非一無是處，如果是商隊之類的，清謠還真想買點宮裡沒有的小物品。
“好像叫什麼什麼少卿。”殘桃回憶了一下，“反正是個大官，跟一些大人挺熟的。”
原來如此，清謠無所謂地頷首，不再關注這個話題。
前朝官員和她不熟，來訪也沒什麼關係。
殘桃一五一十道：“但他私底下尋我，說想見您一麵。”
清謠皺眉，這種私下尋托侍女的行為，讓她想到了很不愉快的事。
當初墨玉事發，就是因為墨魚族私下尋她威逼請托，她實在沒辦法，如今這些人居然又將主意打在殘桃身上。
“你不要管他們。”清謠說道，“之前不是和你講過？”
“下者知道。”殘桃解釋，“但這少卿似乎有些不同，他們好像是您舅父派來的，所以……”
“舅父？”
清謠皺眉，她以前活脫脫的小可憐，從沒見過有什麼親戚來接濟。
她生母早逝，賢妃不慈，理論上確實有親戚存在，然而從來沒見過，她也就默認全死了。
結果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舅父。
身份真實性清謠倒是信的，賢妃出身大族，七大姑八大姨不知道有多少。而這位舅父突然冒出來的目的，也不難想，無非是覺得她如今飛黃騰達，特地來攀親戚。
“不必理會。”
然而殘桃並沒有放棄，她稍作遲疑，居然反過來勸說清謠。
“儘管如今夏國不比過去，可大將軍身為柱石，依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要求見，尊上都不好直言拒絕的。”殘桃說話非常實在，“您可能心裡覺得不痛快，但如果有大將軍作為依仗，進而成為尊後的話，又有什麼呢？”
清謠抿唇。
殘桃這番推心置腹的言語完全為她禮儀著想，甚至可以說大逆不道，甚至冒犯了淵辭。
清謠本來是想拒絕的。
尊後不尊後，和她——
好像真的有關係。
她和淵辭關係糾纏越來越複雜，如果真的一直留在雪國的話，正如先前所想，她需要為自己日後謀劃。
她是普通人，淵辭問了她修真的可能，但她自家人知自家事，必須先考慮好失敗的可能。
如果失敗，那她就會和普通人一樣，逐漸衰老。
當她五六十歲時，淵辭還會如現在一般待她麼？便是允許她離開，那些被她得罪慘的妖族權貴又要如何？
到那時，淵辭縱使生氣，也不會為已經失去寵愛的她做什麼吧。
夫人之位，於她遠遠不夠。
隻是……
如果她真的和那居心叵測的舅父聯絡，淵辭會生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