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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妻守則 半袖妖妖 7979 字 6個月前

第十七章

喋雅他嗡, 貝堪 則 貝堪 則,瑪哈

貝堪 則,拉 嘎喋梭哈雜薩目

喋雅他嗡, 貝堪 則 貝堪 則,瑪哈

貝堪 則,拉 嘎喋梭哈雜薩目……

反複的吟唱,是她最先聽見的聲音。

是爹爹在她病痛的時候總是吟唱的心咒。

顏想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而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從房頂掉落的那一瞬間,所以是一下被驚醒的。顏想下意識就坐了起來,這才感覺整個人都涼涼的,腦中還嗡嗡作響。

睜開眼睛,床邊的男人還撚著佛珠,輕輕道了句阿彌陀佛。

她見四下無人隻有親爹在,也鬆了點心神:“爹,我喝醉了吧?”

三爹爹伸出一指點在她的眉心又說了句我佛保佑,這才點頭:“可是你睡了三天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是的,顏正說的對,顏想的秘密其實很簡單,她真的不是顏想。

男人伸手順著她披散的長發,語氣溫柔:“其實你用不著傷心,他們就是怕你突然睡著,再不回來了,彆厭煩。”

他隨即拍拍她的肩膀:“餓了吧?”

她聞言想起舊事,忍不住開口:“那你呢?”

他走到門口忽然回頭:“你自始至終都是我女兒,你說呢?”

顏想鼻尖微酸,起初到異世,就是這個男人手把手教她識字讀書,她病痛時他在,他一直在。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那個孩子已經沒有了生命,而她不是顏想。

不消片刻,大爹爹二爹爹就一同擠了進來。

她捧起爹爹給盛起的清粥,隻用餘光瞥著他們。

這個世界真瘋狂,顏想想她一定是活著的方式不對,仿佛她不是小的,而是老的一樣。家裡的人不叫她省心,每隔一段時間就鬨一鬨,就像是想要吸引大人注意力的孩童一般。

爹爹說得對,他們無非是怕自己真的有一天睡過去再不起,他們沒有依靠,所以拚命斂財,來填滿那些不安全感。喝了一碗,肚子才有了熱氣,顏想不知道自己這兩天來有沒有彆人發現異狀,她冰涼的身體總算有了一絲溫度。

這才開口:“京城不比縣裡,我在一段時間裡都會很忙很忙,是真的很忙,明白嗎?”

三個爹爹站成一線,都不說話,好看的:。

她想了下:“姐夫若是執意合離,那就辦了。大爹爹你告訴他,合不合離那八千兩我都替他先還了,不過要打上借條,賣身還債。”

他應下,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她又喝了一碗,活動了下手腳,這才掀了被下床:“從今天起家裡用度縮減,明天賬房會通知你們用度,小廝奴仆減半,二爹爹負責將平日多買的下人處理掉。”

二爹爹也應了,她抬眼看著外麵的光亮,穿上了襪子。

“沈家沒來人吧?”

“來了,”親爹無波道:“說你有事過兩天就回。”

“好,我真得回去看看,你們該乾什麼乾什麼去,不用看著我,我沒事。”

她又穿鞋,三個爹都一臉擔憂地瞥著她,她臉色還不大好,有點青白。顏想勉強扯了扯嘴角,話未出口,三個人都快步走了出去。

近年來已經很少發病,顏想走到窗外,感受著暖陽。她披上了翻毛的鬥篷,不多一會兒,就聽見院子裡麵傳來姐夫的嘶吼聲,他是文弱書生,很少能看見他這般失態。

她睡了三天,而他還是沒有想好他的錯,寵愛過度,她不能繼續放任。

大爹爹在他身後拽著他,顏想就站在長廊外麵,曬著暖暖的陽光。

他一偏臉就看見了她:“顏想你什麼意思?我官職在身,還要賣身給顏家嗎?區區八千兩銀子是要逼死我嗎?”

她深呼吸,逐漸回暖的身體在陽光的關照下也變得柔軟起來。緩緩轉身,她定定地盯著他。

男人驚得倒吸了口氣,顏想的臉白得幾近透明,她烏黑的長發都披在身後,鬥篷將她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整個人完全沒有平日的憨氣,相反那漆黑的雙眸隻遠遠地盯著你,都覺得好似利刃。

他不自覺地頓足:“真……你真的還那八千兩嗎?”說完好像找到了底氣似地又小聲加了一句:“彆逼我,你若還錢我便不合離。”|

顏想隨即垂下雙眸,看著鞋麵上的繡工:“合離隨你,還錢可以,你必須離開顏家,養家糊口總要自己學會的。”

說完轉身,隻留下個決然的背影。

離開顏家,說得容易,在京城這麼個地方能白手找到個立足之地那絕非易事。

顏想允許他住在顏家,到底是沒將事情做絕,這個男人也沒再提及合離的事情,他和妻子的廂房也再沒去過奴仆雜役,他到底是讀書人還有些傲氣,一聲沒吭,就真的出門找事情做了。

她不關心他的結果,沒等到晚上身體就恢複了原樣,顏正當差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她故意提前些時間離開了顏家。寶之琳照常開門做事,顏想身子還有點虛,她心底也起了些異樣的感覺,總覺得時間這個東西真的不等人。

緊接著,她跟少君打了招呼,一直沒去沈家,並且加快了對那兩大塊玉器的打磨,並且如期完成了它們。月底的時候,她開始動工製作台屏,主要是上麵的繡工非常耗時,當栩栩如生的小蝴蝶出現的時候,這才微微鬆一口氣,曾經練習了不知多少次的手法竟然真的沒有生疏。

第一場雪的降臨是毫無征兆的,顏想已經一個月都沒有回去沈家,他們也都知道她在做什麼,大公子的反應隻是冷笑,沈少璃倒是出奇的乖巧,不時的跟著少君來看看,。

當然,她也沒回顏家,事實上她也是有意識地回避顏正。他再沒來找過她,隻有一晚上,她依舊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迷迷糊糊聽見窗外有腳步聲,嚇得一下坐了起來。想起和沈少君的那晚,立即起身披衣下床,可是外麵依舊沒有一點有人來過的蹤跡。

當她躺下,不消片刻,又聽見房頂瓦片輕響,剛要起來就聽見熟悉的一曲靜心咒傳了過來。那天晚上清心咒吹了很久,她一直沒有動,沒有動。

因為知道是誰。

大雪悄無聲息,前一天晚上一絲風都感覺不到,一覺起來就聽見清風兄弟的驚叫聲。穿衣下床,打開房門,入眼的是滿眼的白,冬天就這麼毫無預警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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