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沒有她的衣裳,她穿著中衣褲,披散著長發大略整理了一下少君屋裡絆倒的椅子,他聽見聲響,抬眸問她:“怎麼起這麼早啊?”
顏想笑:“我還有那麼多的賬目沒對,還是早點起來看看好,省得呆會又送來些,忙不過來,好看的:。”
說得也是,沈少君點頭就要起身:“我陪你。”
她趕緊按住了:“我先出門一趟,回來再說。”
他看了眼天色,聽見她說先回樓上換換衣裳就閉上了眼睛。
她偷偷鬆了口氣,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口,這才出得裡間。
外麵靜悄悄的,顏想打開房門,不期然地對上一雙驚訝的眸子,羅成也剛好打開房門,她有點小秘密被揭穿的感覺,誰知他若無其事地瞥了她一眼,回身關上了房門。
就連聲音,也絲毫聽不出異常:“怎麼起這麼早?”
她趕緊說道:“要出門去一趟。”
羅成一身朝服,拍了她的肩頭:“多穿一點。”
說完招呼了一邊候著的常林,主仆二人就出去了。
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目光當中,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是一早就知道了她留宿在沈二的屋裡,彆人家共妻,她就知道後院偶爾爭執,也會達成一致,可她家裡的光隻這兩隻,她就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她誰也不想傷害,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這樣下去,恐怕更能傷害他們兩個人。
總不能一直在其中徘徊,主意一旦打定,顏想趕緊上樓,她書房的櫃子裡有衣裳,也不想打擾到沈三的休息,就沒回屋,外麵天色已亮,又等了留文起身,她洗了把臉見大亮了之後,說用飯不等她了,要回顏家一趟。
偶爾還能聽見貨郎的吆喝聲,顏想走在街上,心裡一直合計著要怎麼化解沈羅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好讓後院消消停停的。她走得不快,一早大街上隻有幾家開門的商鋪,她邊走邊閒轉著,走到一家書店門前,忽然大發奇想,不如進去看看,有沒有例如《論後院幾個男人的治理方案》《多夫共妻訣竅》之類的書。
這一家也是剛剛開門的,掌櫃的拿著雞毛撣子就站了一邊,裡麵還有一個小廝一邊擦拭灰塵,還一邊不時看著她的動靜。顏想走進來,兩個人都不鹹不淡地問了她要看什麼書。
那掌櫃的還認識她:“顏老板一大早這是要乾什麼去啊!”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有點事情要回家裡一趟,路過貴號進來看看。”
看什麼?
不言而喻,掌櫃的曖昧似地笑笑,隨即伸臂引路:“顏老板剛成親,要看什麼樣的書自己看,這邊的書恐怕都用得上。”
她跟著他走進去,發現書架上麵的書有的已經隻剩殘頁了,前麵擺放著一排圖解的書,仔細一看,都是些什麼《閨房秘寶》啊,《□滿園記》啊之類的。
她就不該進來,手欠翻開一本,裡麵畫麵都是淫-穢不堪的,那掌櫃的其實沒走,就在她的身後,此時更是站出來笑道:“顏老板好眼力啊,這本已經失傳,是珍品,隻租不賣的。”
仿佛是燙手山芋一般的,顏想立刻鬆了手,她隨手翻了翻,其餘也大多都是教男女情-事的,並沒有什麼情感解讀什麼的,她略微失望,對那掌櫃的抱拳說告辭。
不想那人卻是話多:“顏老板不如買上兩本,您家裡四個夫君呢,平日看看有助於促進夫妻感情,好看的:。”
她花錢買這個?
才不,她一邊走一邊告辭,誰知這掌櫃的立即抄起了那本所謂的珍品塞了她的手中:“誒誒誒彆走啊,顏老板就拿去看,回頭讓你家沈二公子收租的時候多寬限寬限就行了。”
她……
本來是想鑽研一下怎麼應對共妻的男人們的,結果卻得了一本什麼寶典真傳,她完全不想要,卻被那掌櫃的推出門來,一副你不必感激我的模樣。
無語,她踢著街邊的石子:看來還是回家問爹爹比較靠譜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這兩天的確心情不好,所以真的沉浸在過去不願出來。
關於這點肉渣渣,沒辦法嚴打啊,這樣就夠膽大的了……
(四)
自從知道了那金枝綠葉葉子的秘密,我覺得我突然釋然了,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的小遺憾,但也能真的將心結放下了,後來有一次和媽媽出去就剪掉了頭發,變成了短發。
我和L的重逢也很戲劇性,他中考也同樣失利,我們身處兩地,真的斷了聯係。過年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初中女同學的電話說聚一聚,就在她的家裡。我原本以為都是女生,也沒多想,去的時候還恰巧穿了那件紅格子大衣,原先很大的衣服穿起來這回是剛剛好了。
這是我最喜歡的大衣,紅白格子相見非常好看,進門之後就聽見裡麵哈哈的笑聲,有男有女,然後我就看見了L,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對著我笑,就好像中間的那些事情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們在女同學家裡待到了晚上七點,然後就散了,L說要送我回家,我沒有拒絕。
那天晚上月亮很大很亮,滿空的星星,天氣很冷很冷,我一直不說話,他剛走出來幾步就掀掉了我的帽子,問我為什麼不說話。我捂住耳朵,瞪他,他又問我為什麼把那麼長的頭發剪掉,我搶回帽子戴上,就說不愛留了。
回家的路我又不是不認識,說不清什麼樣的心情我就在前麵走不搭理他,他就跟在後麵吹口哨,時不時的還高聲喊兩嗓子,像個神經病一樣。
快走到我家門口的時候他跑到我的麵前截住了我,傻站了半天,我都覺得凍腳了,L這才嬉皮笑臉地問我說,妞子,現在心裡又有彆人了嗎?
我說關你屁事。
他笑,那張好看的臉真是欠揍,然後就拉開衣領,抓住了我的手不顧我的掙紮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麵,那裡坑坑窪窪的是他手術之後的深疤,我一下就不動了。
他說,胖妞,怎麼樣?我活著回來了,要不咱們和好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的,就仿佛是昨天剛和我鬨完彆扭一樣,我呸他,你說和好就和好啊!
然後我轉身就走,卻忍不住想笑。
他不死心,還跟在我的身後,甚至還拽了我非要和我說:彆這樣好不,你現在和我和好,以後結婚了我叫我爸給你買一大套家庭影院!(大家彆笑哈,其實那時候流行家庭影院,家家都買。)
他還說結婚,要不要臉啊,我頓時就被他跳脫的思想震住了,然後他就煞有其事地用手指做了一個手槍的造型對著我的頭說:X小楠(我名X楠)你被我一個人包圍了,還不快點束手就擒!
可能是他那天笑得太好看了,於是我們就真的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