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第一天上午,靳屹眠讓人提了龐默到審訊室。

付傑隔著玻璃看著裡麵的人:“你們說老大跟龐默說什麼呢?”

審訊室的錄音裝置都關掉了,張東也好奇:“誰知道,該問的都已經問過了,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裘賀五呆頭呆腦的說:“你們有沒有發現老大最近每天都按時下班,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付傑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就說你傻你還不信,老大現在是已婚人士,跟咱們這些孤家寡人能比嗎?他按時下班當然是回家陪嫂子了,嫂子長得那麼好看,老大不回家,難道在這陪你啊?”

張東一邊樂一邊說:“小五年紀也不小,怎麼還這麼不懂事,當心以後找不到媳婦。”

三個人正在這邊閒聊,審訊室裡傳來砰的一聲——靳屹眠一腳踹向了龐默的胸口。

審訊室的椅子是焊在地麵上的,靳屹眠一腳踹過去,使了多大的勁全都被龐默給接下了。

龐默感覺自己的肋骨好像被他給踹斷了,靳屹眠連喘息的時間沒給他,又問了一遍:“他到底擋了誰的道?”

付傑跳起來就往隔壁審訊室跑:“哎呀我操!”

張東也嚇了一跳:“我靠,老大怎麼了?”

付傑跑去審訊室就要開門,結果發現審訊室的門從裡麵反鎖了,付傑“砰砰”拍門:“老大,老大你冷靜點!”

龐默被抓這麼多天,除了被審問沒人把他怎麼樣,今天再次被提審,龐默態度依舊吊兒郎當,他死都沒想到靳屹眠會為了這種事暴怒。

靳屹眠這一腳是他承受不了的力度,龐默怕他再來第一腳:“我,我瞎說的,那天他被我帶走,我看他一點都不害怕就嚇唬他說要殺了他,他問我為什麼,我就隨便編了個理由,誰知道他卻說願意跟你離婚,反正跟你也是聯姻關係,沒感情。”

靳屹眠:“......”

他在這盤問了半個多小時,突然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枉他那天著急忙慌的想救他,林藥想的竟是跟他離婚!

付傑他們都快把門板拍爛了,靳屹眠嫌吵,轉身打開了審訊室的門,裘賀五直接撲了進來:“啊——媽呀——”

靳屹眠側身躲開:“吵什麼?”

張東連忙往審訊室裡看了一眼,見龐默還活著,鬆了口氣:“老大你沒事吧?動手的事告訴我們啊,讓我們來就行,你怎麼還親自動手了。”

張東跟靳屹眠走南闖北了好幾年,他當年脾氣有多暴躁裘小五他們這幫新人不知道,張東是知道的,自從他當上指揮官,已經很久沒跟人動過手了,更彆說是審犯人的時候直接暴擊。

看著他剛才那一腳,張東冷汗都下來了。

靳屹眠理了理衣服:“把人帶回去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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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屹眠回來的時候林藥剛紮完針,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手很白,紮過針的地方留下一塊淤青,膠布都擋不住。

“你看嘛一直看我?”林藥問。

靳屹眠沒說話,過了一會,他沒頭沒尾的問了句:“你知道我是乾什麼的嗎?”

林藥一邊看電視一邊說:“知道個大概。”

電視裡播放著一部不知道叫什麼的電視劇,裡麵的兩個人正因為彼此是聯姻沒有感情而鬨離婚。

靳屹眠看了一眼,在心裡說了句晦氣:“我們這行不允許離婚。”

林藥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心說這人是不是不知道怎麼聊天啊,這是挑了個什麼奇怪話題?

過了一會,靳屹眠又說:“我今天去審了龐默。”

林藥對龐默一點興趣都沒有:“哦,然後呢?”

靳屹眠說:“龐默說他那天跟你說的話都是瞎說的,你沒有擋彆人的道。”

林藥愣了一下:“你就是專門去問他這事兒的?”

靳屹眠:“不該問嗎?”

“.......可以是可以。”林藥奇怪的看他:“可你不是說你工作很忙嗎,我看你挺閒的。”

靳屹眠說:“你是這件事的當事人,你說的話也算是口供,核實口供是我的工作,不算閒。”

“你是當官的,你說了算。”林藥懶得跟他掰扯這些,他問靳屹眠:“他說是瞎說你就信了?”

“本來沒信。”靳屹眠盯著他,“可他說你為了讓他放了你答應跟我離婚,還說我們是聯姻關係沒感情我就信了。”

林藥嘴角一抽:“......他有病吧,跟你說這個乾嘛?”

靳屹眠:“所以你當時想跟我離婚?”

林藥簡直要無語死了,不知道是該說靳屹眠有病,還是龐默有病。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大難臨頭各自飛嗎?”林藥說:“而且我那是權宜之計你不懂啊?他要殺我,我又不知道你會不會來救我,我總得想辦法自救吧?”

靳屹眠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林藥說:“那他說沒說我說完跟你離婚之後他還給他主子打電話詢問他主子的意見,結果被他主子罵了一頓?”

靳屹眠覷起眸子:“你聽見對方說話了?”

林藥說:“聽見了,他開的免提,不過對方用了變音器,是男是女我就不知道了。”

見靳屹眠蹙眉沉思,林藥也回過味來了,他問靳屹眠:“你剛才說不能離婚,真的假的?”

靳屹眠睨了他一眼:“真的。”

林藥:“......”

嗬嗬,真當我是傻蛋是吧?

他可從沒聽說過這樣的規矩,他們這種身份結婚離婚要打報告,確實費點勁,但誰也沒說過不能離。

林藥“嘖”了一聲:“那你膽子好大。”

靳屹眠:“膽子大?”

林藥假裝信了他的話:“是啊,你明知道你的工作不允許離婚還敢答應聯姻,聯姻啊,你又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萬一婚後生活不和諧怎麼辦,萬一家暴怎麼辦,你這是在賭。”

靳屹眠說:“我不家暴。”

林藥挑眉看了他一眼:“你不家暴,那萬一我家暴呢?”

靳屹眠打量了他一下,那眼神多少有點小瞧人:“你打不過我。”

林藥伸手指他:“看看看看,你還打算還手,你太可怕了。”

靳屹眠:“......”

見靳屹眠被他噎的不說話了,林藥也不裝了,他說:“你少騙人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哪有不允許彆人離婚的破規矩,而且你也彆看不起我,我就是身體不好,不然誰打得過誰,你說了可不算。”

身體不好都這麼囂張,靳屹眠倒是想看看他身體好了之後是什麼樣,他問林藥:“如果有辦法能讓你的身體好起來,你願意試試嗎?”

“當然願意。”林藥半點猶豫都沒有:“不過你能有什麼辦法?”

靳屹眠不想這麼早告訴他有人能做出治療體弱的藥,免得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讓他失望。

靳屹眠說:“總會有辦法的。”

林藥點點頭,在心裡糾正他——是已經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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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屹眠查了給李姐轉賬的賬戶,可不管怎麼查都沒有查到轉賬的人跟祈簡有任何關係,那老爺子無兒無女,但他有個妹妹,他妹妹的女兒的堂姐的兒子的表妹的老公是李姐的侄女的前夫。

林藥被這錯綜複雜的關係弄的頭昏腦漲的,“拿走拿走,我不看,腦袋疼。”

聽他說腦袋疼,靳屹眠以為他又燒起來了,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林藥無語的看他:“你現在摸我摸的是越來越順手了。”

靳屹眠:“彆說那種讓人誤會的話,我隻是看看你退沒退燒。”

林藥這兩天被靳屹眠精心養著,熱度雖是起起伏伏,但沒再像那天一樣燒到不省人事,靳屹眠這兩天都魔怔了,就連睡著了都不忘伸手在他頭上摸一摸。

感覺他熱度退了不少,靳屹眠放心的說:“明天應該不用再去紮針了,但藥還要繼續吃。”

林藥一頭紮進被子裡,悶聲說:“知道了,你比我外婆還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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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靳屹眠來藥研部找霍梁,上次霍梁說那位神秘的藥研博士請了三天假,今天正好是第四天。

“你要見他?”霍梁搖了搖頭說:“恐怕不行。”

靳屹眠問:“為什麼不行?”

霍梁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他事兒特彆多,第一個要求就是不見任何藥研部以外的任何人,而且你也見不著他,他要了個獨立實驗室,除了我派過去給他的一個助手之外,誰都進不去他那層。”

靳屹眠覺得荒唐:“你也進不去?”

霍梁搖頭:“進不去。”

靳屹眠:“你好歹是藥研部的部長,會不會太沒出息了點?”

霍梁“嘶”了一聲:“不是你說的這樣的人才要我供著麼,現在嫌我沒出息了,你去他麵前有出息一個給我看看。”

靳屹眠還真想看看:“那你帶我去。”

霍梁:“......帶不了。”

靳屹眠本來是想問問這位博士做出這種藥的把握有多大,林藥願意嘗試,他也想儘快讓這種藥研製出來。

現在見不到人,靳屹眠退而求其次:“他的檔案給我看看。”

霍梁心累道:“彆提了,今天他一過來就跟我追加了一個要求,說他的個人信息不能入檔,否則他就不在這乾。”

靳屹眠脾氣平時不算差,但這會兒也沒耐心了:“......他是通緝犯嗎?”

霍梁樂了:“他倒不是通緝犯,但他說不信任我們這的防護係統,說我們這的防護係統不安全,個人資料隨便什麼人都能查到,他說把個人資料記錄在這跟公布在各大網絡上沒區彆,不過他有一份簡曆在我這,你要是想看我倒是可以給你看看。”

聽到這話靳屹眠哪裡還顧得上看簡曆?

網絡安全部是他手底下的,懷疑防護係統跟懷疑他有什麼區彆?

靳屹眠:“簡直胡說八道!防衛局的防護係統是國內最安全的係統,怎麼可能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

霍梁聳了聳肩:“他是這麼說的。”

靳屹眠覺得離譜:“他要求不入檔,你就真不入?”

霍梁也是沒轍:“我說不行他是真走,我就沒見過主意這麼正的,我上一次見到這麼說一不一的人還是你。”

靳屹眠不敢媲美:“檔案沒有,名字你總知道吧?”

“這個當然有。”霍梁說:“他叫林yao。”

靳屹眠一怔:“你說他叫什麼?”

霍梁重複道:“林耀啊,雙木林,耀眼的耀,怎麼,你認識?”

是耀眼的耀,他還以為......

靳屹眠覺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居然會把這個人跟林藥想成同一個人,林藥要是真有這個本事,怎麼會把自己的病拖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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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裡,林藥看著S幫他改過的個人信息,心說這個S真的越來越厲害了,以後可彆走上深惡歪路才好。

“林哥,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拿來了。”

趙家奇是霍梁給林藥找的助手,人長得高高瘦瘦的,做事很麻利。

林藥忙著跟S發信息,隨手指了一下:“放在那就行。”

林藥穿著黑色衛衣,外麵套著一件白大褂,臉上帶著一個黑色口罩,趙家奇問他:“林哥,你怎麼在屋裡帶著口罩啊,不悶麼?”

林藥:“我有點感冒。”

趙家奇:“哦。”

林藥放下手機看了他一眼:“趙家奇是吧,你跟霍部長是什麼關係?”

趙家奇一愣:“你怎麼知道?”

林藥:“這有什麼難猜的,藥研部那麼多人,霍部長偏偏把你送到我這來給我當助手,你要是沒點後台,這好事輪得到你?”

趙家奇撓了撓頭:“可我舅舅說把我送你這來是來曆練的。”

林藥挑眉:“曆練?我這是太上老君的煉丹爐?”

趙家奇上來就把自己的親舅舅給賣了:“不是,我舅舅說你難伺候,讓我過來吃點苦。”

林藥愣了一下:“我也沒把他怎麼著吧,怎麼就難伺候了。”

趙家奇也覺得他沒他舅舅說的那麼難伺候,人還挺好說話的:“他說你要求多,要獨立實驗室,還不能見人,林哥,你是社恐嗎,為什麼不能見人啊?”

“我什麼時候說我不能見人了?”林藥無語:“我隻是說不見本部以外的人,你舅舅是怎麼當上部長的,就這理解能力?”

林藥話說急了,咳了幾聲,趙家奇連忙拿來一瓶水遞給他。

林藥口罩往下一拽,擰開瓶蓋喝了口水,趙家奇看到他的長相一下就愣住了——這張臉,跑到這來做實驗而不是去當明星,真是可惜了。

林藥問他:“我來了半天就看見你一個人,該不會這整層樓就隻有咱倆吧?”

趙家奇呆呆的點頭:“嗯,這一層的門禁卡就隻有你和我有。”

林藥驚訝:“霍部長也沒有?”

趙家奇說:“他怕你不高興,沒敢留。”

林藥:“......”

我有那麼嚇人嗎?

-

“有!”食堂裡,霍梁斬釘截鐵的說:“你不知道我那天麵試他的時候心理壓力有多大,上一個給我這麼大壓力的人還是你家老三!”

靳初曦看他這慫兮兮的樣子又可憐又好笑:“你們這些做藥研的不都是耐心好脾氣好嗎,跟我們家老三一樣的脾氣,那還不得炸了實驗室?”

霍梁說:“他炸不炸實驗室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怵這種一開口就跟下命令似的人。”

靳初曦笑了下:“他不見人,也不吃飯?”

霍梁說:“飯倒是吃,剛才碰見家奇了,屁顛屁顛的給人打飯呢。”

靳初曦笑道:“你們家家奇倒是會照顧人。”

霍梁也是沒辦法:“不然你說我把誰安排給這麼一位大爺,誰能樂意?”

靳初曦點點頭,也是,壞脾氣的人確實難伺候。

...

趙家奇打了飯回來,兩人在一間清理出來的實驗室吃飯。

林藥問他:“屍檢部門之前送來的血液樣本檢測出其中的成分了嗎?”

“還沒有。”說完,趙家奇一愣:“你怎麼知道屍檢部送來過樣本?”

林藥瞥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你一上午光問我怎麼知道了,我知道的事可多了,你不懂,彆問。”

趙家奇“哦”了一聲,“那個藥裡有一種不明成分,到現在都找不到任何跟它相似的藥物,衝哥他們都熬了好幾天了,防衛部催的又緊,今天我還看見防衛部老大來找我舅舅了呢。”

林藥一頓:“防衛部老大?你認識嗎?”

趙家奇說:“當然認識啊,我們院兒的人都認識他,好多人還都偷偷喜歡他呢。”

林藥撇了撇嘴,果然是個招蜂引蝶的。

趙家奇說:“不過他已經結婚了,就前段時間的事。”

林藥不感興趣的“哦”了一聲,他當然知道他結婚了,他還知道他跟誰結的婚。

林藥八卦的問:“那他在結婚之前有沒有交過男朋友,或者跟什麼人曖昧過?”

趙家奇瞪大了眼睛搖頭擺手的說:“絕對沒有!林哥你剛來不知道,他雖然長的帥,但他這個人脾氣不太好,你今天不是問我舅舅怎麼當上部長嗎,就是因為之前的部長把一份藥劑偷偷拿出去賣了,靳隊知道後直接殺到實驗室打斷了他的一條胳膊和一條腿,人現在還殘廢著呢,我舅舅這才從副部長的位置頂上來,從那次之後大家對他就隻敢遠觀不敢上前了。”

這話倒是讓林藥沒想到,在他印象中靳屹眠的脾氣好的不得了,耐心也很不錯。

林藥懷疑他們兩個說歪了:“你說的不是靳屹眠吧?”

趙家奇一嚇:“是,是啊。”

林藥:“你結巴什麼?”

趙家奇說:“林哥,你可彆直接叫他的名字,這要是讓他本人聽見了,指不定出啥事呢。”

“名字都不能叫?”林藥還是頭一次見比他事兒還多的:“那你們平時都怎麼叫他?”

趙家奇說:“靳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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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屹眠從科研大院回來就去了網絡安全部,檢查這段時間是否有人入侵。

靳屹眠突然來,弄的安全部的人措手不及,連午飯都沒時間吃,一口氣調了這一個月來的安全防護信息,結果還真被他們發現了一些不明顯的入侵痕跡。

靳屹眠手撐著兩張椅子的椅背一言不發,安全部的人感受著身後的低壓,連頭都不敢回。

靳屹眠沉聲道:“查!”

十幾個人查了兩個小時,結果卻一無所獲,靳屹眠抓著椅背“砰”的一甩,地麵上的瓷磚被砸出了兩道裂痕:“這就是你們監管的安全網?國內最安全的部門?什麼時候被人侵入都不知道,養你們是吃閒飯的!”

他監管的部門居然出了這麼大的岔子,今天要不是從霍梁那聽說新來的博士信不過他手底下的部門,他不信邪偏要回來查一查,還不知道有這麼大個漏洞。

裘小五嚇的直縮脖脖,在訓練場上他不是沒挨過罵,但他還是頭一次見老大在訓練場之外大發雷霆,當然了,前兩天打龐默那次不算。

他看向付傑,付傑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聳了聳肩。

出了這麼大的漏洞,關乎的可不是這一個部門是否挨罵,如果侵入進來的是墨非組織的人,那整個防衛部,甚至整個防衛局都存在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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