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博從來沒遇見過這麼棘手的場麵。
他一看,大家火氣都這麼大,那沒得談了。
江博乾脆說:“對。”
方董:“……”
說好的隻是養女,在江家不算個什麼東西呢?
方董決定先從那個白頭發動手的人入手。
他看向閼逢:“這位同學的家長沒有請來嗎?”
許聽風:“他自己就是家長。”
方董:“孤兒啊……”
許聽風聽得皺眉。
閼逢自己倒沒覺得這話多難聽。
他很喜歡當孤兒。
校長連忙出來打圓場:“這樣吧,方董,您就直接說您的訴求是什麼,您希望這件事怎麼解決,然後咱們才有得談對不對?”
方董覺得這樣太掉麵兒了。
他是不想惹麻煩,但也不想丟麵子。
方董慢悠悠地笑道:“比起讓這兩位道歉這件事,江總難道不好奇,江小姐是怎麼驅動這個男孩子,為她打人的嗎?”
江博也是個要臉麵的人,沉下臉:“方董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江總好好管管江小姐吧。我聽說學校裡都在傳,江小姐和成年男性去了酒店。今天還囂張到,把其他班的男生變成打手,毆打自己的同學。”
不管是真是假,江博都一口截斷道:“孩子說什麼方董就信什麼?”
隻有江惜和魔王們很疑惑。
所以這有什麼問題嗎?
他們並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們,總習慣對自己討厭的女性進行“蕩-婦羞辱”。
江惜問方董:“你很好奇我是怎麼驅使他打人的嗎?”
方董:“是啊,江小姐敢講出來給大家聽聽嗎?”
江惜心說這人的要求真的好奇怪。
既然你有求。
江惜指了指方董,對閼逢說:“我討厭他臉上的眼鏡。”
閼逢動了動步子,走到了方董的麵前。
方董心說這都什麼跟什麼……“嗷!”方董的腦袋突然間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他被摜到牆壁上,脖子歪扭著,頭碰撞牆壁發出一聲悶響,牆灰都給震掉了一層。
這個白毛少年輕鬆又強橫地按住他的臉。
他的姿態不講半點禮儀。
就像是在按一頭即將要宰殺的豬一樣。
這個養尊處優的中年男人五官都被按得變了形。
“你乾什麼?”保鏢們如夢初醒,一個個臉色大變,趕緊圍上去。
校長連忙勸架:“大家彆動手啊,有話好好說,再不行報警了啊……”
這頭屠維掀了掀眼皮。
讓這條蟲出了風頭。嘖。
許聽風也馬上上去攔保鏢。
這人也不知道在哪裡學的格鬥,年紀輕輕出手很利落,竟然真把保鏢攔住了。
這時候少年抬起另一隻手,取走方董臉上的眼鏡,“啪嚓”一聲,折斷了。
江惜的聲音很動聽,聽著甚至還有點嬌。
她問:“你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
方董腦子裡嗡嗡作響。
知道……她是怎麼驅使他的了嗎?
隻需要一句話,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
在場戴眼鏡的學校領導都忍不住緊張地推了推眼鏡架,還往後退了退。
像是怕一會兒江惜也指著他們說,不喜歡他們臉上的眼鏡。
江惜又問:“你還有問題嗎?”
少女的語氣裡透著一股大發慈悲的味道。
像是在說,你要問就趕緊問,我有空就回答你,回答完我就得走了。
方董怒不可遏。
但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在這個少年手底下。
對方的皮膚冰涼,像是剛從冰塊裡頭解凍出來的一樣。
方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喉中擠出兩個字:“鬆開。”
閼逢的確鬆開了。
但他是為了走回到江惜的身邊。
等回去,閼逢才將手中的眼鏡架扔到了地上,然後一腳踩踏上去。
“喀嚓”,這東西徹底碎了個透。
這種動作落在方董父子眼裡,等同於威脅。
好像是在告訴他們,再不依不饒,他們就跟這地上的眼鏡一樣,會碎個透。
方董氣得眼睛都紅了。
太猖狂了……這事兒沒法善了了!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來人屈指敲了兩三聲開著的大門,然後收起了手。他個子高挑,襯衣胸口彆著學生會的銘牌。藍色的眼睛冰冷地注視著所有人。
“宮決同學?”校長一下坐直了,心說還不夠亂啊,怎麼還來一個?
宮決:“聽說有人打架,我來看看。”
他是聽人說,江惜和一個叫什麼、什麼玩意兒……算了反正他媽的也記不清,反正是和一個人起了衝突。
他就忍不住想……她那麼麵無表情的,寡言少語的,還……還有點乖巧的,能和誰起衝突?
方睿本來倍覺屈辱,一見宮決倒是來了勁兒。
方睿沒想到,今天他親爹來了都不管用。
那個白毛下手那麼狠……
今天麵子丟太大了,他得想法掙回來……怎麼掙呢?那就是讓江惜在宮決麵前狠狠丟臉,撕掉她的遮羞布,讓她這輩子都彆想攀上宮決。
這招不是比讓她道歉狠多了?
方睿馬上大喊道:“江惜你不是挺喜歡宮決嗎?那他知道你的那些事嗎?你敢讓他在這兒聽聽嗎?”
宮決眼皮一跳。
心跳都漏了一拍。
……原來這麼多人都知道江惜喜歡他啊。
江惜真的那麼喜歡他?
宮決垂下眼,不讓人窺見他眼底的情緒,他說:“嗯,謝謝你告訴我,我現在知道了。”她到底有多喜歡我。
方睿:???
不是,我費勁巴拉說了那麼多,你他媽就隻聽見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