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一百六十七章(2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9008 字 3個月前

江一白躲在被窩裡悉悉索索地穿衣服,一邊看著他哥把一罐大白兔奶糖,四個肉罐頭還有四個水果罐頭放在牆角的桌子上。

這些東西是他們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一路下來也送的差不多了。

江一白還嫌棄:“哥,你也太小氣了,人家可是救了你弟弟我一條命誒,你弟弟我就值這點東西。”

韓東青頭也不回:“我裝一箱子東西,然後你光腚穿棉襖。”

江一白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下那個畫麵,頓時打了一個冷顫。

韓東青嗤笑一聲,把濕衣服裝進去:“你羽絨服呢?”

“不在屋裡?”江一白反問了一句,努力回想了下:“應該掉路上了。”他都快凍傻了哪還記得細節,隻記得那衣服重的像鐵,掉了也正常。

韓東青也就沒再問,過來的路上,許清嘉順手給他指了江一白掉下去的地方。一路走來,都沒看見衣服,許是被人撿走了。

院子裡嚼著奶糖的許家康突然左顧右盼,發現自己隨手扔在地上的外套不見了。盯著斜對麵緊閉的房門,許家康冷笑一聲,村裡村坊的,院子裡的東西除了自家人誰會撿。自家人撿了怎麼著也會問一聲,會不聲不響拿走的也就她了。

許清嘉循著許家康的目光看過去,那是許向國和劉紅珍的房間。

“怎麼了?”

“之前我把江一白的外套扔這兒了。”許家康指了指左邊的空地,

許清嘉瞬間了然:“她在?”這還真是劉紅珍做得出來的事。

許家康哼了一聲,猛地站了起來,難怪外頭這麼大動靜,都不見她出來,她不是最愛看熱鬨的。

許清嘉忽然拉住許家康,示意他看外麵。

村道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著老許家走來。

怕她燙著跟進來的周翠翠叫起來:“怎麼隻剩這點了。”應該有三個番薯餅,玉米粥也不該隻這點。許清嘉姐弟還有她兒子許家寶都還沒吃呢!

許清嘉抿了抿唇,大概猜到怎麼回事了。

周翠翠突然想起來,之前劉紅珍好像進過廚房,肯定是她拿了!

“我給你們留了的。”周翠翠生怕許清嘉以為是她不給留飯,老太太知道了,還不得教訓她。

“我知道。”許清嘉笑了笑,許向黨夫妻都是老實人,老實的有點懦弱,所以劉紅珍才敢這麼做。要是周翠翠鬨出來,劉紅珍完全可以胡攪蠻纏不認,反正又沒被抓個正著。

“三伯娘,小寶是不是也沒吃,這點哪夠我們幾個分,煮兩個雞蛋吧。”

周翠翠猶豫。

許清嘉知道她猶豫什麼:“我和奶奶說,也給奶奶煮一個。”老太太早飯肯定吃了,雞蛋可以當點心。

周翠翠立刻不猶豫了,掏出鑰匙開櫥櫃拿了四枚雞蛋,特意挑個頭大的。畢竟有一個能進小寶肚子裡。

見周翠翠小心翼翼的把鑰匙塞回裡麵的口袋裡,許清嘉心想,劉紅珍一大早鬨這麼一出,怕是氣不過老太太越過她這個大兒媳婦把鑰匙給了周翠翠。可她也不想想為什麼不給她,給了她,還不得把東西都給禍禍了。

這邊雞蛋剛煮好,許家陽扯著嗓子喊姐的聲音和許家寶喊媽的聲音前後腳響起來,兩人趕緊過去,各自幫著小祖宗穿好衣裳。

許清嘉壓著許家陽刷了牙,小家夥皺著眉頭好像在吃毒.藥。

洗漱好,兩個小的搬了小凳子在廚房吃起來,許清嘉則是把早飯端到了老太太屋裡頭。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臉:“早飯不太夠,我就讓三伯娘幫我們煮了雞蛋,這個是奶奶的。”說著獻寶一樣把白煮蛋遞給孫秀花。

什麼叫不太夠,借周翠翠十個膽,都不敢苛待孫女兒。孫秀花陰了陰臉,哪猜不到怎麼回事,定是劉紅珍這個饞嘴婆娘偷吃了,跟個孩子搶吃的,她也不虧心。

“你大伯娘人呢?”孫秀花壓著火氣問,這是瞧著她躺下了,膽子肥了是不是。

許清嘉:“應該串門子去了。”不是應該,是肯定。劉紅珍喜歡議論東家長西家短,她又是大隊長老婆,走到哪兒都有人巴結,所以格外喜歡串門。

孫秀花臉更陰了,早飯是周翠翠端進來的,屎尿也是周翠翠伺候的,她這個大兒媳婦倒是清閒。老太太想的更深,他們這老人是跟著長子過的,等她老了,這媳婦能靠得住?

許清嘉低頭喝玉米粥,她要不告狀,明兒的早飯還能少。不過這麼個人,罵一頓好幾天,要不了幾天又故態複萌,就是老太太都拿她沒轍,想想就糟心。

吃好早飯,許清嘉端著碗出去。

周翠翠正在灶頭上洗碗,鍋裡加瓢水,就著火膛餘溫,水溫正好,抬頭對許清嘉道:“嘉嘉把碗放進來。”

“麻煩三伯娘了。”許清嘉有些不好意思。

周翠翠愣了下,馬上又笑開了:“順把手的事。”

許清嘉笑了笑,回到自己屋裡,就見許家陽和許家寶兩小兄弟排排坐著在分昨天的糖,你一顆,我一顆,笑得無比滿足。

想起昨天自己也分到糖了,許清嘉打開抽屜拿出來分給兩個小的。

可把兩個小的高興壞了,許家寶突然站起來跑出去。

許清嘉納悶地看了看,發現他去了廚房,還聽見許家寶模模糊糊的小嗓子:“媽,吃糖,姐姐給的。”

許清嘉笑起來,孝順的孩子誰都喜歡。

“姐姐,吃糖!”跑過來的許家陽小手攥著一顆糖,奮力墊著小腳尖。

許清嘉摸了摸他的腦袋,張開嘴。

小家夥笑得眼睛閃閃發亮,比自己吃了還高興的樣子。

~

一直到了飯點,出去串門的劉紅珍才回來,一進門就宣布了一個對許家而言不怎麼好的消息,何瀟瀟跑了,還把馬大柱家裡剛發的那點錢和布票糖票都帶走了。十五那天,隊裡結算了工分還發了春節福利。

“我看她是早有預謀,要不哪能把錢票帶在身邊。”劉紅珍恨恨道。

“跑了?”孫秀花一愣:“跑哪去兒?”

“肯定是跑上海去了,她不是見天兒的嚷著她家裡要平反了嗎?”大夥兒隻當她想瘋魔了,“向國已經帶著人去追了,這會兒都還沒回來。”劉紅珍咬牙切齒,“估摸著追不回來了。”

論理沒有介紹信就買不了車票,被稽查隊抓到也要遣送回來,可去年還不是照樣跑了一個男知青,整一年了,也沒見送回來。

為此,許向國這個大隊長挨了公社的批評,這一回少不得又要被批。被批還算輕的,要是影響了來年隊長的評選,那可怎麼辦?

這會兒要是何瀟瀟在劉紅珍麵前,她非得抓花了她的臉不成,害人精!

連帶著孫秀花也擔憂起來,隻盼著許向國能把人找回來。這一擔憂,就把要找劉紅珍算賬那點事忘了。這節骨眼上,還有什麼比大兒子工作更重要,這可是他們老許家的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