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二百零一章(1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15497 字 3個月前

()曲父對著韓東青千恩萬謝,又一徑兒要求兩位好心幫忙的大姐留下姓名和地址,他改日重謝。

韓東青和曲家人客套兩句,便帶著許清嘉離開。

走在醫院的走廊上,許清嘉還能聽見從背後傳來的,屬於曲美娜的哭叫聲,摻雜著曲母的哀哭。

好好的一個女兒,變成了這副模樣,做母親的隻怕心都要碎了。

“許家文可真是害人不淺,害了一個又一個。”許清嘉低聲說道,前有袁秀芳,後有曲美娜。

韓東青撫了撫被曲美娜抓皺的袖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曲美娜不鬼迷心竅也落不得這一地步,隻這話涼薄,遂他平聲道,“曲家人不會輕饒他。”

女兒被折磨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曲家人生吞活剝了許家文的心思都有。

見到父母,找到靠山之後,驚惶無助的曲美娜終於平靜了一些,哭訴著她這三個月的經曆和後悔。

得知女兒想回家卻被許家文求軟禁,曲父氣得踢翻了凳子,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曲美娜,“哭哭哭,你還有臉哭,這人是不是你自己挑的,我們怎麼勸你的,可你呢,不知廉恥地跟他私奔,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曲美娜渾身一哆嗦,捂著臉失聲痛哭。

滿麵淚水的曲母抱住女兒安撫,對丈夫泣聲喊道,“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女兒已經知道錯了,她已經得到教訓,還不夠嗎?你要她怎樣,一頭碰死了是不是。”

曲母又咬牙切齒,“許家文,都是許家文這個畜生,老曲,你絕對不能放過他。”

曲父緊抿著唇,眼底布滿戾氣,轉身大步離開病房。

在他背後,許家文這個名字猶如一個開關,釋放出了曲美娜壓抑在心裡的恐懼和厭惡,她突然尖叫著用力捶打腹部,“媽,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他,拿走,快拿走。”

“娜娜。”嚇了一跳的曲母趕緊抓住她亂舞的雙手,淚雨滂沱,“我們不要,我們等醫生,你彆亂來,你彆亂來。”

曲美娜死死揪著母親的手,神經質的搖著頭,“我不要他,我不要這個孽種,我不要!”

“好好好,我們不要,媽這就給你聯係大夫。”曲母放柔聲音安撫女兒,這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否則女兒這一輩子就徹底毀了,他們也不知要如何麵對這孩子。隻是,曲母痛心地望著神情癲狂的女兒,就算打掉這個孩子,她的事也瞞不住了,以後她可如何是好。

晚上回到家,許清嘉忍不住把這回事簡單的和許向華說了下。

聽罷,許向華冷笑了下,“他倒是能折騰。”

盤腿坐在沙發上的許清嘉抱著靠枕,歎出一口沉重的氣,“這人怎麼可以這麼壞呢。”她站在病房外聽見了一點兒,曲美娜哭訴許家文把她關了起來不許她回家。

人家姑娘心甘情願跟他私奔是一回事,軟禁著不讓人回來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自私自利的人,什麼事兒都乾得出來。”許向華淡淡的說了一聲。

許家文打小就備受寵愛被老頭和老大寄予厚望,他自己也自視甚高,覺得自己肯定能出人頭地,然而現實卻響亮的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巨大的落差下,這人心性早就扭曲了,為了往上爬爹媽都能利用拋棄,更何論其他人。

許清嘉揪了揪抱枕,心想,許向國和劉紅珍身上的糟粕全部遺傳給了許家文,並且成倍放大,幸好其他三兄弟都好好的。

許向華又道,“之前是他運氣好,做了那麼多壞事,都沒遭報應,這回踢到鐵板,恐怕不能善了。”

回想回想曲家父母震怒憤恨的表情,許清嘉讚同地點了點頭。

這人早就該遭報應了,要不然真以為做任何天傷天害理的事,都不用付出代價,那還不得變本加厲。隻是許清嘉沒想到會把他們給牽扯進去。

這一天外麵下著鵝毛大雪,孫秀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邊上是許清嘉和許家陽姐弟倆在下圍棋。

祖孫倆是三天前到的,許向華和秦慧如則還留在鵬城,他們有事要晚幾天上來。

落於下風的許家陽眼珠子轉了轉,瞥向電視機,“哎,那女演員有點眼熟,不就是二哥家的代言人嗎?”

許清嘉轉頭看,正是薑雪,這姑娘最近火的不行。

心頭竊喜的許家陽趕快伸出罪惡之手,剛摸上白子。

“啪”許清嘉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下去。

“哇”許家陽慘叫著縮回手,控訴,“這麼用力,果然最毒婦人心。”

“還有更毒的,”許清嘉朝外麵努了努嘴,“等雪停了,把狗窩上的雪清乾淨,居然敢作弊。”

許家陽縮著脖子吐吐舌頭。

這時候,蔡阿姨繃著臉快步跑進客廳,“來了兩個公安,說是要來調查情況。”做了一輩子的良民的蔡阿姨天生對公安打怵。

“啥子情況?”孫秀花電視也不看了。

那廂蔡叔迎著兩名公安進來,一中年一青年。

中年公安自我介紹,他們是市局刑警,前來走訪調查許家文的情況。

許清嘉心裡咯噔一響,“他出了什麼事?”

孫秀花也緊張起來,眼不錯的盯著二人,“他犯啥事了?”

兩名公安對視一眼,“他持刀捅傷兩人,犯案後逃匿,我們正在追捕當中。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詢問下,你們知道他可能躲藏的地點嗎?如果有線索,我們希望你們能夠配合警方工作。”

“捅傷了人!”孫秀花聲音發顫,急急發問,“人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中年公安道,“一重傷一輕傷,重傷的受害人剛剛脫離危險。”

孫秀花如釋重負。

“我能問下傷者的身份嗎?”許清嘉猶豫了下開口。

中年公安道,“抱歉,這個我們不方便透露。”

許清嘉理解地點點頭,隱隱猜測到曲家那邊。

“你們覺得他可能逃去哪裡?”青年公安再問了一遍。

許清嘉麵露無奈,搖了搖頭,“抱歉,我們真的不知道。雖然他是我堂哥,但是早在九年前他父母便離婚,他和他父親斷絕關係跟著母親走了。這些年來我們沒有任何往來,就是我祖父和他父親去世,還有他親弟弟結婚,他都沒有參加。關於這點,你們可以去我們老家查訪,我們對他的情況實在是一無所知。”

兩名公安顯然不知道還有這等內情,他們查到許家文和這邊的關係也是費了不少功夫,哪裡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中年公安點點頭,“如果你們看見了他或者有什麼線索,麻煩儘快通知我們。”說著遞上一張紙,上麵寫著警民一家的宣傳語還有聯係方式。

許清嘉接過來,“一定。”

兩人便站了起來,“打擾了。”

“辛苦公安同誌了。”許清嘉和蔡叔送兩人出門。

送走公安,許清嘉回到暖融融的客廳,她拍掉身上的雪花,走向出神的孫秀花,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麼。

在這事上,老太太的想法肯定是和她不一樣的,血濃於水,老太太不喜歡許家文不表示希望許家文出事,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大孫子。她呢,就沒把許家文當親人過,所以巴不得他遭報應。

“奶奶,您先彆胡思亂想,等公安那邊的消息來了再說。”搜腸刮肚,許清嘉擠出這麼一句。

孫秀花眼珠子動了動,沉沉一歎,“他像他爸,心狠,做事不講究,早晚得捅出大簍子。”

許清嘉默了默。

“這要是被抓到了會怎麼判?”孫秀花嘴唇動了動,沒問出口的是會槍斃嗎?

許清嘉斟酌了下,“具體得看罪名是什麼?”故意傷人和殺人未遂,其中差距大了去了。許清嘉不大樂觀,曲家隻怕會趁他病要他命,曲家還是有點本事的。

引產出院才一周的曲美娜又住進了醫院,被許家文‘送’進來的。

此事說來話長,曲美娜做完手術就被安排在另一處房產裡休養,曲母還把家裡做了十幾年的保姆派過去照顧她。

這場手術,曲美娜遭了大罪,差點不能從手術台上下來,術中大出血,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才險險保住性命。

曲母疼得一顆心直抽抽,整天逼著曲父把許家文找出來。

可許家文人間蒸發了一般,曲父怎麼找也找不到,他又不能報警,家裡丟不起這個臉,何況就算是報了警,頂多一個非法拘禁的罪名,未免太便宜他。

所以曲父一直想的都是自己把許家文找到,狠狠教訓一頓,再把他趕出京城,然而派出去的人一無所獲。

曲家找了半個月都沒蹤影,反倒是被許家文找到了曲美娜,趁著保姆出去買菜,許家文偷偷潛了進去。

見到許家文,曲美娜急怒攻心,破口一陣大罵,叫囂著要讓她爸弄死他。曲美娜是真的恨毒了許家文。

兩個月的顛沛流離磨光了她自以為是的愛情,一個月的囚禁令愛變成了恨,而回來後的這大半個月則讓她明白,她到底失去了什麼。父母親人失望的眼神無不刺痛著她的神經,她從一個天之驕女變成了家族的恥辱。

她恨啊,恨自己傻,更恨許家文,要不是他引誘哄騙她,她怎麼會落到這般不堪的境地。

她恨,許家文何嘗不恨,是曲美娜先對他示好的,要不是她先勾引他,他怎麼會動心思。如果不是她始亂終棄,他怎麼會一無所有。她還打掉了他們的孩子,要他死。

腦子一熱,本來是打算來道歉來求和來尋出路的許家文拿起櫃子上的水果刀就捅了過去。

買菜回來的保姆失聲尖叫,許家文恐慌之中刺傷保姆奪路而逃。

輕傷的保姆捂著傷口勉強跑出去求助鄰居,他們住在一樁獨棟的民房裡,要不然之前的爭吵聲早把人引來了。

鄰居當即打急救電話又報了警,曲美娜經過搶救撿回一條命,卻被切除了一部分左腎。

到了這一步,曲父也不再堅持私了,之前他隻想打斷許家文的腿,現在他想送許家文去吃槍子。

晚上,許家康回來,許清嘉把事情跟他這麼一說。

許家康凝了凝神,“我去打聽下。”

許清嘉點點頭,猶豫了下,“要不要和阿武哥他們說一聲?”他們不在乎這個人,許家武這些親弟弟卻是未必,就算也不在乎,於情於理,也得知會一聲。

考慮片刻,許家康回道,“總要叫他們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於是許家康去打電話,許家武沉默良久後說,“二哥,出庭的時候,通知我們一聲。”許家文要是被槍斃,自己給他收屍,全了兄弟一場的情分。要是坐牢,就坐吧,父母坐牢都不見他去看過,難道還要他們四時八節去看望他不成。

許家康應了一聲,掛上電話問許清嘉,“奶奶有沒有說什麼?”

許清嘉搖了搖頭,知道他的意思,老太太沒提過許家文一個字,“就是精神頭不大好。”

許家康沉吟了下,“多陪陪她。”除此也無他法,難道把許家文撈出來,彆說他們沒這本事,有這本事也不想救白眼狼。

幾日後許家康帶回打聽到的結果,被許家文重傷的就是曲美娜。

許家康挑了下嘴角,冷笑,“許家文也夠狠的。”

許清嘉眉頭緊鎖,“曲家怕是得往死裡弄他。”

這是當然的,不說誰在乎。他們隻在乎孫秀花的情況。

為了多陪陪孫秀花,免得她空下來胡思亂想,兄妹三個儘量少出門,一般都有兩個人陪著,許家陽是雷打不動的那個,正好他也不想出門,在鵬城呆慣了的他,已經被北京的小北風打敗了。

“都杵在家裡乾嘛!該忙生意的忙生意去,該見朋友的見朋友去。”如此兩天,孫秀花嫌棄起來,她知道孫兒們好意。孫兒們不想她難過,她也不想他們擔心。想了兩天也就想開了,不想開又能怎麼辦,哭著求著兒孫救那個沒良心的,這麼不要臉的事,她可乾不出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有什麼都是他自找的。

“就是就是,天天在家欺負我。”許家陽一肚子苦水,兄妹三個鬥地主,他必定是輸得最多的那個,掃雪掃狗窩,天天被奴役著乾活,一點都不心疼他。

許清嘉用力按著他的頭頂,“誰讓你笨,不會算牌。”

許家陽心裡苦,他才不笨,隻是沒兄姐精。打個牌都得算,累不累。

不累,一點都不累,樂在其中。許清嘉覺得欺負美少年其樂無窮,尤其是在美少年臉上畫烏龜。

被畫了烏龜的美少年滿腹怨言,“過年店裡生意這麼好,你不去看看。”

許清嘉掐著他的臉來回搖,“我請這麼多人乾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