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第二百八十五章(2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11273 字 3個月前

許家康笑,說了句,“有些事可以和稀泥,像那杯酒,可有些事你拒絕的態度必須強硬,不然。”不然什麼,許家康沒說下去。

許向黨接上,“不然他們沒完沒了了,親戚情分是要顧,可不能啥事都順著他們。”

這門親結的他心裡不是滋味,結了,心裡鬱悶還不踏實。不結,良心上又過不去。

許家寶垂了垂眼,“爸,我知道的。”

瞧瞧他,許向黨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許家寶和許向黨離開津市,而許家康則是三天後回來的,當晚帶著老婆兒女來四合院蹭飯。

許清嘉也去蹭飯。

許家康就說起了這一茬,避著老太太說的,省得她老人家擔心。

“我覺得那家人挺難弄的。”許家康敲著膝蓋總結陳詞,又笑了笑,“我打聽了下。”

見大家夥兒都看了過來,許家康攤了攤手,好奇嘛!

“據說之前幾個對象都因為彩禮的問題散了,聽說大概是要三四萬吧。”

好幾個對象因為高額彩禮分手了,怎麼瞧這一家都不怎麼心疼女兒,頗有種彩禮要低了就吃虧的心態。

本來隻要三四萬,一看許家寶條件好,就翻了好幾倍,雖然最後把條件降低了,可許清嘉對梁家人實在沒什麼好印象。

不過她沒好印象不要緊,哪怕許家人都沒啥好印象,隻要許家寶喜歡就行。

臘月初一,一月二十日,許家寶和梁紅英的訂婚禮在如意酒家舉行。因為隻是訂婚禮,人不多,所以訂了一個大包廂,能容納四桌人,許家兩桌子,梁家兩桌。

周五晚上,梁紅英和許家寶去車站接了親戚,她沒想請這麼多人的,這些人來了吃穿住行都得他們包,可叔叔姑姑都說沒來京城玩過,梁父也說訂婚禮哪能不請自家人。

於是呼呼啦啦來了二十三個人,就連還沒過門的趙家姑娘都跟著來了。

梁紅英能怎麼辦,隻能硬著頭皮求父母跟親戚們說,見了許家人千萬不要提工作的事。免得跟上周似的,把氣氛鬨僵了,又保證以後她會找機會說的。

梁父也不想再碰一鼻子灰,到時候在親戚麵前丟人,遂應了。

這麼多人怎麼去酒店都是個麻煩事,難得來一趟,許家寶總不能讓他們擠公交車過去,遂打了一輛出租車,把梁紅英安排在第一輛上,照顧後麵來的梁家人。

把人一車一車送走,自己上了最後一輛出租車,許家寶嘴巴有些乾,想喝水,沒有,隻能忍著,還得陪著客人說話。

好不容易到了賓館,迎接他的是一場爭吵,梁紅英六歲的小侄兒打碎了大堂裡的水晶擺設,原價288。以梁大嫂為首的梁家女眷圍著大堂經理罵訛錢,大堂瞬間成了菜市場。

梁紅英恨不得把頭埋進地毯裡,拉住梁大嫂,“我賠。”

色厲內荏的梁大嫂立時噤了聲,不用她賠錢就行。

梁紅英一摸錢包,隻有212.5,打車費三百六十五,都是她付的,這年月出租車根本不是給普通老百姓用的,隨便一開就是一天工資。

梁紅英問她大哥借。

梁大嫂就不依了,一個破玻璃288,這分明是訛人。

剛來的許家寶問明白情況,紅著臉付了錢才平息了事端。

梁大嫂意思意思地打了下兒子,“看你乾的好事,讓你淘氣。”

胖墩墩的小男孩做了個鬼臉,躥到梁父後麵。

梁父護寶貝孫子,“牛牛又不是故意的。”

許家寶擠出一抹笑臉,去前台拿了房卡,帶著人上樓,讓他們休息了下,然後帶他們去吃宵夜,逛了夜市又把人送回賓館。

第二天是訂婚的日子,一大早,許家寶帶著一群人逛京城,臨近中午告罪離開,帶著梁父梁母以及大小舅子兩家回家拜訪父母。

不是農莊的家,而是城裡的家,他們家在市區有一套自住的大平層,是嘉陽地產開發的精裝房。這套屋子裡常住的隻有許家寶和許清熙。許家寶要上班,許清熙要上學,她在京大附中讀初二,繼續住在農莊的話,上下學不方便。許向黨和周翠翠要照顧農莊,兩邊跑著住。

他們家小英以後就這兒了,梁父梁母頗為感慨,瞧瞧這裝修,這客廳估摸著就有三十來平,閨女這是掉進福窩了。

前一陣梁父陪著小兒子去看婚房,對房產略有些了解,這房子這地段,隻怕得好幾十萬吧,可真夠有錢的。

梁父有一種衝動問問價錢,很是辛苦的忍住了,議親的時候為著房子的事鬨得不大愉快,這會兒再問房子有點兒壞氣氛。

梁家人在家裡吃過午飯又走了,許家寶和梁紅英也走了,他們得去當導遊。

人一走,周翠翠鬆了一口氣,去敲女兒的房門。

“清熙,爸爸帶你去商場,我們再買一個音樂盒,買個更大的,好不好?”許向黨放軟了聲音哄小女兒。

“那是二姐從美國帶回來送我的,國內沒得賣,你們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把我的東西送給彆人。你們,你們不尊重我!”許清熙控訴。

許向黨和周翠翠麵麵相覷,他們知道小女兒喜歡那個音樂盒,可梁家小孫子哭著鬨著要這個音樂盒,許清熙說不給,那孩子就躺在地上打滾,梁家人怎麼哄都不行。這第一次上門,還是來訂婚的,他們能怎麼辦。

“你是大人,怎麼好跟個小孩子計較。”周翠翠覺得這丫頭不懂事。

“小孩子怎麼了,小孩子就能隨便要彆人的東西,沒禮貌!”許清熙氣急。

許向黨和周翠翠頭疼。

等會兒還有他們更頭疼的。

五點前後,許家人陸陸續續抵達君越酒店。

許清嘉發現小堂妹臭著臉,遂輕聲問,“誰惹咱們大熙熙生氣了?”

小西西暖暖地抓了一顆桂圓塞給許清熙。

許清熙臉色好轉幾分,摸了摸小外甥女的圓臉蛋,這樣的小娃娃才可愛嘛。

“二姐送我的那個水晶天鵝音樂盒被牛牛搶走了。”許清熙難過地說道。

“牛牛?”許清嘉疑惑。

許清熙一撇嘴角,“就是我嫂子的小侄子,強盜似的,進了我的房間亂翻,他們家裡人還不管,熊孩子一個。”又鬱悶,“我不想給,可我爸媽一定要我送給他,氣死我了。”

許清嘉安撫地拍拍她的胳膊,把孩子的玩具隨意送人,在大人看來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孩子哭鬨,反而是小氣不懂事。可他們不知道,他們隨便送走的不是孩子的玩具,而是守護自己喜歡的東西的勇氣。

周翠翠恰巧聽到了,好笑又無奈,“念叨一個下午了。”

許清熙突然眼圈紅了紅,莫名的覺得委屈。

“要是有人搶走了我喜歡的東西,我哪隻念叨一個下午,不拿回來我能念叨一輩子。”許清嘉笑著道。

許清熙愣了愣。

周翠翠也愣了下,這哪行啊。

許清嘉一本正經地說道,“三伯娘,我一個朋友,研究青少兒教育的。她跟我說過,千萬不要不經過孩子的同意把屬於他的東西送給彆人,哪怕隻是一張廢紙。因為哪怕是一張廢紙對孩子而言都是珍愛的寶貝,在他們心裡的重要程度和公司房子車子在我們的心裡的重要程度是一樣的。送走孩子的玩具,會讓他們沒有安全感,慢慢的不敢爭取自己喜歡的東西,因為他們覺得隨時隨地會被搶走,反抗都沒用,不如逆來順受。”

許清熙哼了哼,有了底氣,孩子氣地說道,“讓你們送房子你們不願意,送我的音樂盒你們就願意了,慷他人之慨,我寧願你們送房子也不想送音樂盒。”

周翠翠噎了下,有些氣短,“有這麼嚴重。不都,不都這樣的。”

“誰說都這樣,我就不這樣,我認識的好多家長都不這樣。得罪人就得罪人了,難道外人還能比自家孩子更重要。”其實吧,就是自己的麵子比孩子的傷心更重要,這是很多家長的通病。

周翠翠向許清熙保證,“那媽媽下次再也不讓你把玩具送給彆人了。”

許清熙這才笑了,又偷偷背著人問許清嘉,“二姐,待會兒我能不能去把音樂盒要回來,”頓了頓,“我沒說過送給他,是我爸媽送的,我很喜歡的。”

許清嘉瞥她一眼,小人精,怕待會兒挨罵,找她撐腰來著,她也學她小聲道,“可以倒是可以,就是待會兒你哥哥你爸媽可能難做,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許清熙猶豫了下,堅定道,“那是我的東西。”

許清嘉摸摸她的臉,三伯一家都是軟脾氣的,這丫頭倒是個硬氣的,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