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第三百零一章(2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13932 字 3個月前

佩佩,“為什麼啊?”

南南,“因為我們把你藏了起來。”

西西,“媽媽說這樣是不對的。”

佩佩啊了一聲,皺了臉,“對不起,是我自己要躲起來的。”

三胞胎大方地表示,“沒關係。”

站在門外的洪成才忍俊不禁,暗暗一搖頭,現在的小孩子真是鬼靈精怪的。他七八歲還在玩泥巴,這群小家夥居然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把一個大活人藏起來,還藏了三個多小時,直到韓東青過來發現三胞胎神情不對勁,三胞胎才‘招了’。

這場惡作劇,其實令他有些尷尬。因為不是親生的,所以格外要仔細,輕不得重不得,輕了有人要說,果然是後爹不管教孩子,重了也有人說,果然是後爹不心疼孩子,一點地方做的不對,就會被人放大說嘴。

這一次佩佩鬨情緒是因為覺得他們偏心,隻怕外人裡頭也不乏這樣想的。昨天開始,洪成才也在反省自己,在許文詩懷孕之後,他就考慮過如何端好繼女和親子這碗水。

他特意多關注佩佩的心情,也讓許文詩多多安撫。然而中年得子,欣喜若狂,到底有些地方疏忽大意,幸好隻是虛驚一場,還能補救。

繼父他是頭一次當,著實沒有經驗,身邊也沒有榜樣可學,隻能摸索著來。

洪成才敲了敲門,“吃橙子了,還有無花果。”

留意到這一細節的許清嘉笑了下,敲門是對孩子的一種尊重。小姑娘慢慢長大,生活中就得避諱一點,哪怕是親父女也需要,就是父子,母女,母子也不例外。

迄今為止,洪成才在許家人這的印象都不錯,看許文詩的神態就能看出來,日子過得幸不幸福,都會顯示在臉上。

洪成才從來沒開口向嶽家要求過什麼,和梁家一比,那真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他不要,許向軍卻會主動給。去年初洪成才進了體育局群眾體育處,沒有編製隻是合同工,卻比有編製的體育老師更有發展前途。聽說他在裡頭乾的不錯,他有能力,嶽家也肯扶持他,且還有的發展。

梁家就是勘不透這一點,若是他們安分守已,有機會許向黨豈會不幫一把自己孫子孫女的外家。

許文詩歎氣,“要不是昨天那一鬨,我還真不知道佩佩心裡這麼委屈。”

“以前家裡就她一個,現在多了個弟弟,肯定是有點失落的,就是元寶那麼疼豆寶,豆寶剛出生的時候,他也是吃過醋的。”

這個許文詩還真不知道,她又不是許清嘉住在許家康對麵,她和許家康雖然是親兄妹可也就是十天半個月的能在許向軍或者老太太那遇上一回。

“那後來是怎麼好的,長大了就好了。”許文詩眼前亮了亮。

許清嘉,“就是照顧豆寶的時候,讓元寶幫一些力所能及的忙,他有了成就感就會搶著照顧妹妹,久而久之不就有感情了,有空你可以向二哥二嫂討教下。”

許文詩點點頭,要是佩佩和天天也能像元寶豆包那麼相處和睦,她做夢都能笑醒了,又問,“南南他們三個感情挺好的,你是怎麼教的?”

許清嘉想了想,“一碗水端平,孩子們在一塊肯定有爭執,讓他們內部解決,要是他們解決不了找我當裁判,誰有理我幫誰,不管沒理那個哭得多厲害都不偏幫。不興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一套,不然懂事的孩子就有苦吃了。”

許文詩若有所思。

這時候,搖籃裡的天天哭了起來,哭聲震天響,一點都沒辜負他那霸氣側漏的大名。

剛聽到這名字的時候,許清嘉第一反應是齊天大聖。不過許文詩說是洪福齊天的意思,她希望兒子是個有福氣的。彆像她似的,青年喪母又離婚,希望兒子一輩子都有福氣,又笑以後像大聖一樣厲害也挺好。

許清嘉覺得搞不好,小天天上學會多出很多外號,但是並沒有多嘴。連王者榮耀都能上戶口本,齊天就齊天吧。

聽到動靜的洪成才連忙出來,看了看說道,“是拉了。”然後嫻熟的開始給兒子洗屁股還紙尿褲,這動作一看就是經常乾才能練出來的。

許清嘉溜一眼打下手的許文詩,上次看走眼,這一回眼光不錯。

“弟弟又拉臭臭了。”聽著哭聲跑出來的佩佩捂著鼻子扇了扇風。

“好臭好臭。”北北嫌棄臉,扭頭跑回屋子裡。

南南和西西也嘻嘻哈哈地跑回兒童房。

隻剩下佩佩還留在原地。

許清嘉心裡一動,“弟弟在哭,你能不能哄哄他?小朋友最喜歡和大孩子玩了。”

許文詩也對女兒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佩佩看看許文詩,又看了看了扯著喉嚨在哭的小不點,之前她是不愛搭理這個哭包的。天天哭,聲音大的跟哨子似的,晚上還哭得她睡不著。不過昨天媽媽說了,比起弟弟媽媽永遠更愛她。

佩佩有點同情這個愛哭包了,遂挪過去隨手拿著彩色手搖鈴晃了晃。

也是奇了怪了,她這一晃,哭咧咧的天天驟然停下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佩佩。

許清嘉就道,“果然天天最喜歡姐姐。”

洪成才趕緊道,“還是佩佩厲害,佩佩一來,弟弟就不哭了。”

佩佩抿著唇矜持地笑了笑,覺得愛哭包順眼了點,就一點點。

佩佩還是覺得三胞胎更好玩,又跑回了房間。

許文詩要留許清嘉他們吃飯,不過許清嘉說要回四合院吃飯。

許文詩便不留了。

吃過午飯,一行六人一起去燕郊馬場,馬場建好以後,三胞胎的馬術課就換到了自家馬場這邊來上,馬術教練是許向華重金從內蒙請來的。

“待會兒你章伯伯他們也要來。”許向華說道。

許清嘉,“約了一塊兒騎馬。”

許向華笑,“騎馬是個幌子,主要是跟他談一下收購的事,你聽聽。”

“收購什麼啊?”和外婆玩翻花繩的西西好奇的抬頭。

“你知道收購是什麼意思?”許向華逗她。

西西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就是買回來。”

許向華嘿了一聲,“你怎麼知道的?”

“媽媽告訴我的。”

許清嘉就道,“我跟人打電話,被她聽見了,她就來問我。比起南南北北,她這方麵更敏感一些。”

“敏感好,敏感好。”許向華樂嗬嗬的,三個小家夥,總得出一個學商的吧,不然女兒之後的下一棒交給誰。

許清嘉哪能聽不出她爸的言下之意,看了看三個小豆丁,覺得她爸想得太早了一些,雖然她和韓東青都希望孩子能繼承自己的衣缽。但是還是以孩子們自己的誌向為主,現在就下定論為時尚早,小娃娃的不確定性太強。

“媽媽,我們今天要住在這裡嗎?”南南晃著小腿問,“我想烤火。”

許清嘉,“今天不行,明天我們要去卓卓家看太姥爺,太姥爺很想你們。我們下次過來烤火。”

這裡的太姥爺指的是韓東青的外祖父江老爺子,卓卓是江一白和顏玥的兒子,全名江卓。

“我們也想太姥爺。”南南問,“媽媽,太姥爺的病好了嗎?”

許清嘉隻能道,“好些了。”

然而實際上,江老爺子已經進入臨終護理階段,老爺子現年86,早些年在戰場上受了不少傷,又在那個年月裡被打成了走資派,坐過牢下過農場。

能熬到現在已經是精心保養的結果,時至今日,再好的醫生和藥物也無能為力。

江老爺子放了話,不想死在醫院裡,命家人帶他出院,江家人尊重老爺子的意願,接他回了家。

第二天,韓東青和許清嘉帶著三胞胎前往江平業家。

江家客人不少,都知道老爺子已經處於最後階段,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不少人前來探望,江一白和幾個堂弟在下麵招呼。

江平業卻是沒在,現如今他身居要職,即便是父親病重,也隻能每天來看一眼,時刻相伴卻是不能夠的。在那個位置上,根本就由不得他隨便請假了。

與客廳裡的客人寒暄兩句,江一白領著他們上樓。

韓東青問他,“姥爺今天吃了什麼?”

“爺爺早上想吃魚片粥。”江一白愁悶地抹了一把臉,“隻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韓東青靜默下來,姥爺身體從年初開始就急轉直下,心理準備他早就做好了,可事到臨頭,依然無法坦然麵對。

說話間,一行人到了臥室,房間裡除了江老爺子還有兩名護士以及幾個江家人。

江老爺子難得的醒著,側著臉看著坐在旁邊的卓卓,老人的眼裡含著淡淡的笑意,活到他這份上,死了也沒什麼遺憾的。

逃過荒,打過仗,建過國,坐過牢,掌過權,兒孫滿堂,壽終正寢,該吃的苦都吃過了,該享的福都享過了,有何遺憾。

“姥爺。”韓東青和許清嘉帶著三胞胎走到床邊。

三胞胎軟乎乎地叫人,“太姥爺。”

江老爺子眼裡笑意更濃了些,他眨了眨眼睛。

韓東青的小姨媽見狀笑了笑,“見到你們爸高興。”

北北抓住老爺子乾癟的右手,“太姥爺,我昨天能自己一個人騎著馬跑一圈了,我以後要像太姥爺一樣騎著馬打壞蛋。”

江老爺子眼睛彎了彎,彷佛想起了以前的崢嶸歲月,他張了張嘴,卻是發不出聲來。

江姨媽上前抬起老爺子的手摸了摸北北,“太姥爺誇你呢,你要好好學習。”又挨個摸了摸南南和西西的臉。

韓東青心頭一澀,卻是笑起來,“北北天天說,他長大了要像您似的做馬背上的英雄。

江老爺子很高興的樣子。

一個月後,這位戎馬一生戰功赫赫的老爺子溘然長逝,各方致電悼念,葬禮哀隆。

許清嘉和韓東青帶著三胞胎出席追悼會,因為今天會來不少人,遂許清嘉再三叮囑今天不許調皮,乖乖跟著他們。然而許清嘉一錯眼,北北不見了。

在這裡她倒不擔心小家夥丟了,但是許清嘉怕這個淘小子闖禍。

小北北在哪呢,小家夥躲起來偷偷地哭,手裡抓著一個小馬圖案的魔方,這是江老爺子送他的最後一個玩具。

哭著哭著,小北北發現視野裡多了兩條大長腿,順著筆挺的褲管往上,小北北看見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叔叔,小北北歪了歪腦袋,覺得這張臉有一點點熟悉。

小北北仰著臉,忘記了哭,努力想著哪裡見過。

好看長腿叔叔也靜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