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乾什麼,”剛剛被打的混混氣急了,高聲叫道,“給我揍他!”
一瞬間,所有人蜂擁而上,秦妙死死地拽住衣服,拚命的將自己縮進角落裡。
哀嚎聲不絕於耳,叫罵聲一片,秦妙咬緊牙關,小心翼翼的從衣服裡透出一雙眼睛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程越這麼凶狠的樣子,拳頭一下下打在人的身上,整個人充滿戾氣。
“陪你?”程越拽著那個混混的衣服,嗓音冰冷無比,“怕你沒那個命!”
“靠!”
一團混戰,月光下,有人拿出了把鋥亮的刀。
怎麼還有凶`器?秦妙緊張不已,心“砰砰砰”直跳。怎麼辦怎麼辦?
八個人,都是不要命的混混,程越打得過嗎?
秦妙腿腳發軟,想站起來,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沒出息!
程越比她想象中迅猛得多,劈手把那人的刀子奪了過來,“唰”的扔的老遠。秦妙鬆了口氣,一側頭,發現陳姐帶著一幫人過來了。
幾個看熱鬨的也從酒吧探出腦袋。
“怎麼回事?快給我拉開!”還好陳姐見過大世麵,遇事沉著冷靜,趕緊讓人過去處理。
十分鐘後,混戰才勉強停息下來。
圓寸男眼睛被打得又圓又腫,幾乎看不清原來的模樣,幾個小弟癱軟在地上,怎麼也拉不起來。
“你們這是乾什麼?非要把警察招過來嗎!”陳姐大聲道:“在我的地盤上撒野,還想不想混了!”
周圍的幾個混混似乎對陳姐有所忌憚,互相看了幾眼,都沒說話。
秦妙緊緊地盯著程越,他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漆黑的頭發淩亂無比,一眼望去,有種複雜的美感。
他繃緊下巴,冷冷的看著旁邊的保安:“放開我。”
“這......”
程越不溫不火的重複:“鬆手。”
陳姐雙手抱胸,發話:“他不會再生事了,放開他吧。”
保安趕緊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少年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最好能離他多遠就多遠。
程越慢慢走到圓寸男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氣氛瞬間再次緊繃起來,甚至有人已經做出了要衝上去的姿勢。
陳姐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她,”程越眉梢上翹,嗓音平淡,道,“今天,你看她落單能做成這樣,我也能。”
圓寸男呆住。
程越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強勢的壓迫感。
圓寸男知道程越的厲害,連連點頭。
誰能想到一共八個人,偏偏連個少年都打不過?太可怕了!
程越:“今天你沒看見過她,懂?”
“放心放心!”
圓寸男也是在校生,不過是猖狂慣了,是個恃強淩弱的主。
程越盯著他,半晌,才轉頭走掉。
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少年的脊背挺得筆直,月光之下,有種奇異的驚駭。
秦妙靠在牆上,幾乎聽見了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原來有人能好看到這種地步。
“既然這樣,我們就算是和解了,”陳姐拍拍手,趕緊招呼人去收拾現場,“你們這桌算我請了!快把這些人送去醫院!”
被砸斷鼻梁骨的混混被打的最狠,他不聽嚎叫著,站都站不起來。
人群終於疏散開,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程越直徑走到秦妙麵前,朝她伸過手去:“還站的起來嗎?”
秦妙吞吞口水,小聲回答:“腿有點軟。”
“讓你不要看的。”程越將她拉起來,手虛叩住她的腰。
“我沒想到會鬨這麼大,居然還有人拿刀,”秦妙後怕的呼出口氣,擔心的問,“你真的沒事嗎?有沒有傷到哪裡?”
秦妙握住他的手腕:“除了胳膊上,還有嗎?”
程越:“你還有空關心我?”
秦妙急了:“到底有沒有?”
“沒有沒有。”程越漫不經心的回應著,“瞎擔心。”
秦妙這才放下心來,身上依然沒有什麼力氣,隻能勉強依靠著他,慢慢的走回酒吧裡。
陳姐還在處理事情,秦妙坐在休息室裡,低頭等待審判。
休息室的隔音很好,將外麵劇烈的音樂攔住,隻能隱隱約約聽到一點點。
“彆太擔心了,”程越說,“是他們出言不遜在先。”
他這是在安撫她嗎?
秦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問:“你怎麼這麼能打架?”
不認識他的時候,她隻知道程越學習好,可原來實際上,打架也是一流的。
八個混混啊,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主。
程越淡道:“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想打架的第一步,是學會怎麼挨打。”
咦?
秦妙問:“你也有挨打的時候嗎?”
開什麼玩笑,就那架勢,怎麼可能有人敢對他動手?
“那是以前了。”程越說。
秦妙總隱隱約約覺得程越身上有什麼秘密,上次天台也是,這次也是。
程越的鞋帶不知道什麼時候鬆了,他彎腰去係,行動的一瞬間,他輕輕地“嘶”了一聲。
秦妙動了動耳朵,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過去。
程越飛快直起身來。
“你背上怎麼了?”即使是一秒,秦妙也看出了不對勁。
程越說:“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他穿著黑色的短袖,後麵濕潤的好大一塊。
“過來,我看看。”秦妙說著,就伸手去扯他衣服。
“我真沒事,”程越捏住她的手腕,“坐回去。”
“你受傷了對不對?”秦妙睜大眼睛,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一打八,怎麼可能毫發無傷的回來?她真是被這家夥騙慘了!
愧疚,心疼,不安等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程越看情況不對,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沒眉心,命令:“停,不許哭。”
下一秒,秦妙果然聽話的一吸鼻子,將眼淚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