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杜弘河把作文紙交給她，秦妙低下腦袋看了看，半晌，抬起頭來。
杜弘河的文字裡，有很多消極的東西，這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
一個高一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老成的思想？
杜弘河哪裡知道她在想什麼，麵無表情，已經又坐在電腦坐那邊了。
秦妙蹙眉，隱約覺得他不簡單，甚至還有些擔心。
這孩子不會是心理有點......
外邊傳來敲門聲，杜弘河起來開門了，杜阿姨笑著，一邊進來一邊問：“學得怎麼樣？”
秦妙看了看時間，已經一個小時了。
她對杜阿姨揚揚手裡的作文紙：“還不錯。”
杜阿姨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他寫的？！”說完，驚喜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杜弘河飛快的扭過頭去，一句話沒說。
“我可以留下來嗎？”秦妙笑眯眯的問他。
杜弘河看都沒看她一眼，憋出一個字：“能。”
杜阿姨的眼睛更亮了。
“我們今天先走了，明天再過來，”秦妙站起來，等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什麼，小聲的對杜弘河說，“我明天教你改裝備。”
杜弘河扭過頭看她，一字一頓：“不許騙我。”
秦妙剛要再次開口，就被程越拉了過來：“聊什麼呢，走了。”
秦妙給小男孩筆畫了一個“ok”的手勢。
杜阿姨很是高興，貼心的將兩個人送上了車。
程越開的不快不慢，秦妙側頭看著窗外，現在已經有點晚了，路上的行人稀稀鬆鬆的。
過了一會兒，程越忽然開口：“你跟那個小孩兒處的不錯？”
秦妙點點頭：“還行。”
程越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唇。
咦？
秦妙忽然回過味來：“你剛剛什麼口氣？看到我們相處的好，你還不高興？”
難道他想看她被欺負嗎？太過分了！
程越目不斜視：“以毒攻毒，挺好的。”
秦妙：“......”
這家夥一天不懟她，是不是就不舒服。
程越依然認認真真的開著車，小姑娘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了，他又微不可察的瞄了她一眼，深吸口氣 有點後悔。
那個小子居然這麼快就接受她了，應該不會因為彆的吧......
秦妙哪裡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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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秦妙送回寢室之後，程越獨身站在路燈下，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那邊一個女聲響起。
“媽，我想了解一下公司的事情。”程越單刀直入。
程母那邊一下沒了聲音。
夏天快過去了，風都泛起微微的涼意。
程越單手從口袋裡掏出根煙，說：“公司的問題好像比我想的複雜，我還算有點商業頭腦，要不——”
程母忽然打斷他的話：“其實我也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程越本來把煙蒂咬住，聽她這麼一說，忽頓了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要不要去國外讀書？”果然，程母道，“我兒子那麼聰明，適應能力這麼強，肯定以後會有大番作為。”
程越皺眉，逆著風將煙點上。
公司已經差到這個份上了嗎？
程母笑起來，繼續道：“我知道你喜歡秦妙那小姑娘，實在不行，你可以帶著她走。”
程越吸了口煙，沒說話。
“公司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媽媽自有分寸，你小時候是我沒給你一個好的成長環境，不能在你長大之後還拖累你吧。”程母語速不急不緩，像是在談論什麼無關痛癢的小事，“你放心，媽媽會把一切事情都好好的解決，你隻管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程越從心底裡生出一股燥意，他抬起頭，朝秦妙宿舍的方向望過去。
燈光跳進他的瞳孔裡，暖的。
“其實媽媽也考慮了很久，你......”
“媽。”程越嗓音很輕，低低的叫了一聲。
“嗯？”電話那邊一頓，更加柔軟起來。
“我不會出國的，”程越說，“你兒子已經長大了，比你想象的厲害，你不用擔心我。”
“不行，你——”
“媽，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聽什麼了。”
那邊果然再沒了聲音。
風輕輕的鼓動起程越的衣衫。昏黃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的又細又長，程越微微抬著腦袋，道：“好好睡一覺吧，很快就都會好的。”
青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他勾了勾唇，朝秦妙宿舍的方向飛了個吻過去。
“好。”程母聲音哽咽，飛快的掛了電話。
程越慢慢收斂了笑意，狠狠吸了兩口煙，掉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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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秦妙打算出去買點習題紙，之前覺得永遠不可能用光的習題冊居然劇烈減少，她忍不住開始自豪起來，甚至想發個朋友圈炫耀一下。
礙於這個行為暴露了她是學渣的事實，秦妙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主意。
校園外邊好像正在搞什麼活動，建了一個高高的紅色台子，一排穿著黑色超短裙的小姐姐在跳舞，腿又直又長，動作性感又妖嬈。
秦妙本來是沒什麼興趣的，可目光一掃，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秦妙震驚：！！！
程越為什麼會在這裡？！
男人啊，果然是說一套做一套，你看看，他動都舍不得動一下！
秦妙想離開，可腿像灌了鉛，怎麼也動不了。像有什麼堵在她心口處，秦妙本來就不是什麼能藏得住事清的人，她握握拳頭，轉過身，大步朝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