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Chapter 53 我就想親你。(……(2 / 2)

炙吻 弱水千流 18350 字 3個月前

鄭西野一滯,道:“我怕你還生我氣。”

“能不生氣嗎。”想起那晚,許芳菲簡直連腳趾頭都快燒著了。她把兩個紙杯放進隔熱的塑料杯托,彆過腦袋不看他,悶悶的:“也不知道你當時究竟想乾什麼。”

鄭西野靜了靜,如實回答:“我就想親你。”

許芳菲:“……”

鄭西野的語氣聽上去一本正經,非常冷靜:“除了這個,最多可能就還想摸一下。”

許芳菲:“…………”

鄭西野:“除了這個,應該就沒彆的了。”

許芳菲白皙的臉頰徹底漲成番茄色,再也聽不下去了。這一次,她直接抄起手邊的洗碗帕朝他砸過去,羞怒道:“你還想有什麼彆的!趕緊給我出去!”

*

快中午時,喬慧蘭蹬著自行車回來了。

她拎著買回來的青菜豬肉走進9號院大門,路過門衛室時,被門衛老張叫住,“喬大姐!”

喬慧蘭轉過頭:“怎麼老張?”

“今天上午你家來客人了。”門衛張叔端著保溫杯,拿蓋子拂開茶沫,呲溜吸了口,“還是倆。”

喬慧蘭心生詫異,用方言問:“哪兩個人喃?”

“一個是江警官。”張叔說著頓了下,又喝了一口茶水才繼續:“另一個你也認識。個高身材好,長得也特彆俊,以前就住你家樓下。”

喬慧蘭聽完又驚又疑,連忙加快步子走進單元樓的門洞,當當當爬上樓梯。上到四樓後,掏出鑰匙打開門。

“媽。”聽見開門聲,許芳菲從沙發站起來,走到門口笑笑,“回來啦。”

喬慧蘭擰著眉,邊在玄關處換鞋邊掃視周圍,客廳裡除了閨女,就隻有正踢著小短腿看動畫片的小萱。

喬慧蘭狐疑,壓低嗓子問許芳菲:“你張叔說今天咱家來客人了?人呢?”

話音剛落,許芳菲還來不及回話,兩道人聲便從廚房方向傳來,異口同聲地喊道:

“阿姨。”

“喬阿姨。”

喬慧蘭唰的轉過身。然後,錯愕瞠目——自家擁擠狹小的廚房裡,居然同時站著兩個高高大大的男青年。

鄭西野唇弧淺彎,江敘笑意溫淡,一個手裡抓著條剛打理好的生鮮石斑魚,一個手裡端著盆剛和好的牛丸肉餡,兩人腰上全都拴著同係列的草莓熊卡通圍裙。

“……”喬慧蘭驚呆了。

在須臾的震驚之後,她強行調動麵部肌肉,朝兩個英俊小夥子擠出了個笑。然後便一把拽過許芳菲,將人拉到一邊。

喬慧蘭眉頭皺得緊緊的,壓低聲:“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能讓客人乾活嗎?”

“媽,我也不想呀。”許芳菲小聲說:“他們直接封著廚房門不許我進,什麼都不許我乾。”

喬慧蘭無語,批評教育的語氣:“人家不許你乾你就不乾?坐等吃現成?”

許芳菲要哭了,囧囧道:“那不然怎麼辦,我又打不過他們。”

喬慧蘭:“……”

*

體係內的男孩子,幾乎沒誰有嬌生慣養的毛病,因為進了軍校和警校,那就是校規比天大,管你是要飯乞丐還是大少爺,統統一視同仁,事事都務必親力親為,沒有半點偷懶耍滑的空間。

鄭西野和江敘一個狼牙戰神,一個刑偵大拿,都是各自工作領域的傑出才俊,提起他們的業務能力,許芳菲自然是敬佩到五體投地。

但,對於二者的廚藝,許芳菲則感到十分忐忑。

其實不止是許芳菲,喬慧蘭也很沒底。

本來嘛,兩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兒,對喬慧蘭這年紀而言等同於半大孩子,她一個做了幾十年飯的老手,根本不指望兩個半大孩子能做出頓像樣的飯菜。

喬慧蘭隻暗自祈禱,這倆娃能平平安安從廚房裡出來,彆一不留神把她家房子給點了就好。

然而,當最後的成品五菜一湯端上桌後,喬慧蘭和許芳菲皆是生生大驚。

所有菜肴,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道清蒸石斑魚,隻聞鮮味不聞一絲腥,就連一向最討厭吃魚的小萱丫頭都連夾了好幾筷子。

臥室裡,許芳菲喂外公吃著飯,鄭西野坐在一旁,陪老爺子天南海北地吹牛閒聊。

外公嘗了口石斑魚,嘖嘖稱讚:“這魚燒得真好,又香又嫩還沒有腥味。誰做的?”

鄭西野很淡地笑了下,說:“是我做的,外公。”

“這手藝,可以可以。”外公樂得合不攏嘴,“以後哪個小姑娘嫁給你,她就有福氣了。”

喂外公吃完飯,許芳菲收拾著碗碟。鄭西野抽出一張乾淨濕巾,替老人輕柔擦拭嘴角。

之後,兩人一同回到客廳,上桌吃飯。

許家這些年,就隻有許芳菲考上軍校那會兒有過一段“賓客滿門”的光景,大部分時候都沒什麼親戚走動。之前有江敘常來,現在又多了鄭西野這麼個存在感如此強烈的客人,習慣了冷清的喬慧蘭還頗有幾分不適應。

她有些拘謹地坐在桌邊,見人都到齊了,便清清嗓子,笑著說:“來,起筷,吃飯吃飯。”

小萱喜滋滋地拿筷子戳著石斑魚。她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裡,嚼啊嚼,忽然眨巴著大眼睛,問:“這個魚好好吃呀。是江敘哥哥做的嗎?”

江敘說:“不是。”

鄭西野說:“我做的。”

“哇。”小萱立刻朝鄭西野投去閃爍星光的眼神,“做飯這一項,還是漂亮凶巴巴哥哥勝!”

許芳菲拿起筷子輕輕敲了下小萱的腦袋,低聲:“彆胡說了,快吃飯。”

小萱調皮地吐吐舌頭。

許芳菲又看了眼兩個大男人,默默道:“教導員,江警官,動筷子吧。”

見狀,鄭西野矜平自若地拿起筷子,江敘也悠然淡定地拿起筷子。

許芳菲目光看向麵前的糖醋排骨,正要去夾。沒等她有動作,兩雙乾淨筷子便先她一步伸向那道菜。

緊接著,兩塊糖醋排骨被兩雙筷子分彆夾起,同時放進她碗中。

許芳菲:“……”

小萱:“哇,夾菜這一項打平手了耶!”

剛咽下一口白飯的喬慧蘭哽了下。

飯桌上氣氛微妙。

兩秒後,喬慧蘭又笑起來,和和氣氣地打圓場:“咱們家地方小,桌子也小,所有菜就都自己夾吧,啊。”

許芳菲張開嘴,默默把碗裡的兩塊排骨吃掉。

喬慧蘭吃著飯忽然想起什麼,含笑看向鄭西野,柔聲道:“對了,阿野,你這一年多離開了淩城,是去哪裡發財了呀?”

許芳菲聞言,趕緊咽下嘴裡的排骨,扯著媽媽的袖子把她拉到旁邊。

母女兩人腦袋貼腦袋。

喬慧蘭困惑,低聲問:“怎麼了?”

“媽,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許芳菲頓了下,艱難開口,“阿野哥哥之前住咱們樓下,是工作需要,他真實身份是個軍人,軍銜少校,現在是我的教導員。”

喬慧蘭起初聽見這話,還沒反應過來,整個愣住了。

足足過了半分鐘,喬慧蘭才艱難消化完閨女說的這一消息。

片刻,喬慧蘭如夢初醒,大為錯愕,當即從椅子上站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水杯子就朝鄭西野敬過去,連聲說:“教導員同誌,哎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丫頭是個悶葫蘆,回來了什麼都沒跟我說,怠慢了。”

鄭西野也立刻起身,雙手扶住茶杯,請喬慧蘭重新落座。

他隨和一笑,道:“阿姨,咱們這麼熟,您沒必要跟我這麼見外。”

吃了幾筷子菜,喬慧蘭向鄭西野詢問起許芳菲在學校裡的情況。

了解完後,喬慧蘭頓了下,這才又笑眯眯道:“阿野,既然你都說跟阿姨熟,那阿姨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阿姨在軍校學習很辛苦,我家菲菲又是個女孩子,出門在外,我這個當母親的確實很掛心。阿姨想拜托你,儘可能幫阿姨關照一下菲菲,行嗎?”

“阿姨,菲菲很乖,很懂事,在學校的表現很好。”鄭西野柔聲說,“坦白說,我也很想一直照顧她,守著她,直到她畢業,但目前看來應該是不行了。”

話音落地,客廳裡又是一靜。

這一次,不隻是喬慧蘭,江敘與許芳菲也眸光微動,側目看向了鄭西野。

許芳菲十根手指輕輕握成拳,須臾,試探地開口,輕聲問:“教導員,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原單位準備召回我。”鄭西野朝她彎了彎唇,平靜地說,“再過不久,我就得走了。”

*

吃完午飯,喬慧蘭本打算留在家裡陪兩個貴客,卻接到電話,有人要訂一批紙類祭祀用品。她無法,隻好簡單交代完女兒後便匆匆出門。

與媽媽告彆後,許芳菲低頭收拾起碗筷。

鄭西野和江敘同時動手幫忙,異口同聲說:“我來洗。”

許芳菲:“。”

許芳菲額頭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抬頭看向兩人,正色:“我先說清楚,飯讓你們做了,要是你們再把碗搶去洗,我就再也不理你們兩個了。”

小姑娘神色嚴肅,字裡行間威脅意十足,兩個男人隻好妥協,由她去。

許芳菲抱著碗碟進了廚房,順帶反手哢擦一聲,將廚房門從裡麵上鎖。

小萱也睡午覺去了。

江敘上衛生間去了。

客廳裡隻剩下鄭西野一個人。

在沙發上坐了會兒,鄭西野煙癮來了,隨手摸出煙盒敲下一根華子,捏在手裡卻不點,隻是垂著眸,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

須臾,衛生間門鎖輕響,江敘邊甩著手上的清水,邊走出來。經過沙發時,麵前忽然橫出一隻大長腿,攔住他去路。

江敘視線波瀾不驚地移向腿主人。

沙發上,鄭西野玩兒著煙,懶洋洋地撩起眼皮看他,挑挑眉毛,說:“冒根煙,外邊兒聊?”

*

3棟2單元門洞旁的花壇邊上。

叮一聲。鄭西野甩開金屬打火機,將煙點燃,側身一躍坐上了花壇。煙圈混著呼吸產生的白霧緩慢升空,最終消散在空氣裡。

鄭西野沒有表情地看著頭頂藍天,忽道:“你對許芳菲有意思?”

江敘也輕跳著坐上花壇,緊挨著鄭西野身邊。聞言,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鄭西野又抽了口煙,輕嗤一聲,懶漫問:“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你讓我照顧許芳菲的那一年,我隔兩個晚上就會去淩城中學門口,等著她,跟著她,送她回家。”江敘靜半拍,仰頭跟鄭西野一起看天空,繼續說,“一段時間下來,我發現這是我見過最奇怪的女孩子。”

鄭西野沒吭聲。

江敘說:“我跟了她幾個月,她一次都沒有發現過我。因為她的專注力非常高,即使走在鬨市也能目不斜視。在她眼裡,除了她的目的地和目標之外,再沒有彆的。”

周圍突的一靜。

片刻,鄭西野眼皮耷拉下來,食指輕撣煙灰,漫不經心道:“咱倆這關係,我直說吧。我喜歡許芳菲,這姑娘是我的人,我要定了。你趁早換座山頭,她你沒機會。”

江敘聞言,低低笑出聲。

好一會兒,他笑夠了,轉頭看向鄭西野,無奈道:“從小到大,以鄭西野你的脾氣和手段,你要的東西確實沒有得不到的。但是我提醒你一下,許芳菲是人,不是個物品,你左右不了她的思想和選擇。”

鄭西野:“你覺得她沒看上我?”

“看上了又怎麼樣。”江敘神色平靜,問他:“你跟她說清楚了?你倆確定關係了?”

一根煙抽完。鄭西野眯了眯眼睛,眸色驟寒。

江敘:“她是軍校學員,這幾年不能談戀愛,稍有差池,前途儘毀。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你什麼都不敢做。”

鄭西野冷冷一彎唇:“彼此彼此。”

江敘:“阿野,你心知肚明,狼牙召你回去肯定不是小事。你就沒想過,萬一又像蔣家一樣耗你幾年,你讓人姑娘怎麼辦?等著你?成塊兒望夫石?”

鄭西野垂了眸,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感情的事,是緣分也有天意,幾年時間誰說得清。”江敘伸手,輕輕拍了下鄭西野的胳膊,“公平競爭怎麼樣?”

鄭西野靜了靜,點頭:“可以啊。”

鄭西野說:“要是她最後選我,我讓你當伴郎。”

江敘:“那要是選我,你給我當伴郎?”

“要是選你。”鄭西野風輕雲淡地說,“我就廢了你把她搶過來,你當伴娘。”

江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