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第 236 章(2 / 2)

登塔我是最強的 臨初 6488 字 5個月前

破開的那焦黑一角麵具暴露出了少年底下烏黑雋秀的眉宇,他那隻猩紅的寫輪眼瞳孔因這意外的招數而略微睜大,旋後即刻跳離了她狂浪般襲來的攻擊範圍。

幾個縱躍之間,他來到了遠處高高的電線杆之上。巨大的血月逆照著他半蹲的清瘦背影,使輪廓一時模糊在了現實與黃泉的交界。

顧兔想要趁勢去追,可剛踏出半個腳步便發現自己跨越到了另外的場地。周圍倒下了無數族人屍首的殺戮情景如波浪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處偏僻的懸崖。

腳踩在了柔軟草皮上的真實觸感搔弄著她的腳背,耳畔傳來高空衝擊向南賀川巨大清晰的瀑布流聲。顧兔的眼前出現了另一位青年熟悉的身影,使她徹底停住了邁出的步伐。

對方有著一頭清爽的墨黑卷發,此刻僅是閉上了半隻眼睛。他的朝氣與爽朗都不複存在,緊閉起來的右眼隻有一層薄薄的眼皮貼在眼眶,仿佛被人強行挖空了那般狼狽。

顧兔盯著他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龐,沿著卷長眼睫所滑落的一行血痕,像是要連同他自身的存在一齊風乾消逝。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跟鼬交代過了,他是個很可靠的孩子,想必定會替我守護好村子的和平與宇智波一族的名聲吧。隻有你,月……】

卷發青年說了很多,可她耳朵半句都聽不進去,隻能記得他當時的臉上像是感應不到痛楚,沒有絲毫對於死亡的恐懼,唯獨有的,僅是一份慷慨赴死的坦然,和一點點、幾乎難以捕捉到的對眼前少女的淡淡眷戀。

明明平時對外是那麼活潑開朗的人,麵對真正需要宣泄情感的重要時刻,那一絲內斂的情感,卻像要藏起來似的快到轉眼即逝。

【最後一件事。】止水把手伸向了她怔然而不知所措的臉龐,似是要在赴向另一個遙遠世界前最後一次觸摸她的存在。

【忘了我。】

與此同時,青年僅剩下的左眼綻放出萬花筒般絢麗繁複的光澤,像要把她帶入一場誰也不會受到傷害的美夢。他凝視著珍貴的彌留之人般的眼神,一瞬間徹底攝住了她的整個心魄。

可最終對方的手並沒有碰到顧兔的臉龐。

不知是否瞳力耗儘的緣故,他的視力不再好使,搖搖欲墜之間原本探向她的指尖往下滑落,僅僅是抓住了係在她脖子前的那條圍巾。

他把曾經給予她說要讓自己作為替代陪伴在身旁的東西,他的聲音,他的笑容,他對她的所有情感和記憶,都一並奪走了。

這一刻,當初圍巾扯落自己脖頸所帶來的、磨砂般的疼痛仿佛又一次深深侵襲了顧兔的神經。

她忍無可忍,積攢到了底線的怒火噴湧出了瞳孔,執拗情緒逼得那雙眸頃刻切換成了猩紅的萬花筒,熠熠閃動著滴血般的紅光。

“夠了,不用再這麼試探我了——!!”

眼前的幻境在她漫延出的瞳力摧毀下,徹底崩潰成一塊一塊。

“哢嚓,哢嚓。”

耳邊傳來了鏡子碎裂般清脆的響聲,帶著她當時嘶聲裂肺的那份不甘情感、止水與鼬仿佛很遙遠的接手左眼遺物的臨終之言、以及昏迷意識前所絕望看見的那道倒向了南賀川的身影,和他相處過的點點滴滴,一同變成碎片回歸月讀空間的虛無。

“……你變強了,月。”

周圍再次恢複為了宇智波族地的場景,彼時他們都站立在了房頂的磚瓦上,身穿黑底紅雲長袍的成年版的鼬在另一邊緩緩步來。清月照在靜謐的屋簷表麵,感應不到此前這裡遍是殺戮的淒慘狀況。

顧兔早就知道這些都是他乾的,也明白鼬這樣謹慎的性格一旦見到自己,就必然會出手試探的事情。

她的存在對於鼬而言有著很獨特的地位,這麼做也是為防敵人設下陷阱。所以顧兔隻是深呼吸了一個回合,在故人重逢之際罕見地把自己的怒火冷卻。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以為我是當初那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丫頭嗎?”

“你一直都並非什麼平庸之輩,不是你口中所說的什麼都做不了的小丫頭。”

鼬對當初她做過的事知根知底,遙想到維係於兩人之間關係的那根脆弱的弦,他便輕垂下了眼。

“我還以為你會很憎恨我。”

見麵生死相搏才正常,而不是這麼一副心平氣和跟他對話的態度。

夜風吹開這位青年兩側柔順的墨色鬢發,而他僅是略微抬手輕按,發絲遮不住那張刻有淚溝的俊美臉龐。

宇智波家族人的長相,一向都以與實力相匹配的美人在忍界著稱。一句話概括的話,那就是長得越美,打人越狠。

顧兔盯著他那張再次從自己塵封記憶裡挖掘出來、愈發清晰的俊顏,隻針對他以為自己會被憎恨的一己之見作出回應:

“你是指,你當年背著所有人、把失去記憶的我單獨養在村外的宅子裡金屋藏嬌還隱瞞了兩年這件事,還是你之後幫木葉高層操刀、親自手刃了所有宇智波族人的事?”

鼬平淡的語氣就如背後靜靜漂浮的流雲:“都有。”

但並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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