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思她如山洪 北途川 6765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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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爸媽安置好, 兩個人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半夜了。

羽毛困得眼皮都要掀不動,頂層是單獨直通的電梯,要輸密碼進去的,那個密碼按鍵有些小, 羽毛按了幾次都沒按對, 不是手快按錯了順序,就是手和大腦各有想法各乾各的, 最後她生氣, 扯了哥哥一下, 苦著一張臉說:“你按。”

夏與唐看她跟一個密碼鎖置氣, 不由笑了聲,傾身按了密碼,拉著她走進去。

電梯合上,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他仍握著她手。

羽毛不自覺上前一步,猶豫了片刻, 趴到他懷裡,抱著,嘟囔說:“媽媽說, 讓我不要欺負你。我看起來很像惡霸嗎?”

夏與唐低笑, 他也不知道爸媽為什麼會那麼想,大約從小到大, 他身體弱了些, 而羽毛又慣會小題大做,每次關心他陣仗都很大。

很多時候還會叉著腰強迫他必須這樣那樣。

他又一慣不願意讓她不開心, 所以常常顯得很“聽話”。

“委屈你了。”他碰了碰她的額頭, “有機會跟他們解釋。”

羽毛搖搖頭, “算了,我理解,我和你在一起,在他們眼裡就是一頭小豬拱了一顆水靈靈的大白菜。”

夏與唐被她逗笑。

他記得最開始上學的時候,兩個人是一個班級的,他經常會生病,有時上著課突然發燒,老師都會熟練地給父母打電話。

因為他體質不好,不像其他小朋友,吃點兒退燒藥,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常常需要住院,不然很可能連帶著其他病也一起冒出來。

羽毛很害怕他生病,每次他生病,她比他都難過,所以平日裡她對他的關注格外多。

會監督他喝水吃飯添衣服。

其實不需要那麼誇張,所謂久病成醫,他對自己的身體很了解,但每次下課時候,她去接熱水給他,他都會乖乖喝掉,她給他夾菜,也都會吃完……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母親很都懷疑她是不是私下裡強迫過他,嚴肅地問過羽毛,“你是不是欺負哥哥了?”

那會兒羽毛個子長得快,十幾歲之前,一直比他要高,又常年學武術,對比他這種病弱寡言的樣子,倒真像是她欺負強迫他,才讓他這麼聽話。

羽毛氣壞了,跑進他房間碎碎念,一遍一遍控訴母親。

吃了他桌子上罐子裡十四顆糖。

他走過去,把蓋子合上,出去倒了一杯水給她,皺著眉說:“不要吃那麼多糖。”

羽毛“哦”了聲,把彩色糖紙一張一張鋪開在桌麵上,數了數有那麼多,嚇得趕緊又藏起來,小口小口喝著水,轉眼已經忘了剛剛在生氣什麼了。

她一向是個樂天派,再大的煩惱在她心裡都永遠留不過夜。

父母從未刻意瞞過他出身,他記得自己**歲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了,每年生母的祭日,父母都會帶他去祭拜,他早熟,很早便有了模糊的猜測,不需要誰來告訴他,他自己就知道了,好像是自然而然就明白了,父母對他很好,即便他身體弱得需要格外多很多的照顧。

就連羽毛都對他關愛有加。

他無疑是很幸運了,但他卻開朗不起來,永遠一副陰沉沉的樣子,與家裡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母親會告訴他,每個人都不一樣,活潑很好,沉靜也很好。

他其實一向不是個溫暖明朗的人,從小體質弱,內裡瘋狂暴虐又陰暗,無數個失眠的夜裡都會自問,這樣活著是否有意義,他甚至懷疑自己活不到成年。

他沒有長歪,全靠父母和羽毛吊著他。

如今再回想,那時的自己在想什麼,已經回想不起來了,隻是記得最痛苦的時候,甚至不想繼續活下去忍受無止境的折磨的時候,總會害怕母親和羽毛哭,她們都善良又心軟,所以就那樣一天熬著一天,每次看到太陽升起來,都會鬆一口氣:又熬過去一天。

這樣的他,卻被她嗬護那麼多年,他有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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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開了,羽毛都趴在他懷裡快睡著了,睜開眼,迷迷糊糊跟著他出了電梯,進房間的時候,屋裡燈暗著,從亮光裡進去暗處,那片刻什麼也看不清,羽毛去摸玄關處的小燈,腰上一重,身子被抵在了門背上,呼吸逼近,他似乎辨彆了一下,才尋到她的唇。

羽毛微微仰頭,悶哼了聲,想說什麼,聲音被堵了回去,腦袋重重撞在後頭,他的手墊在那裡,不痛。

隻是他吻得有些凶,和前幾次都不一樣。

羽毛回應著他,喘不過氣的時候,掐了下他的腰。

過了片刻,他才給了她換氣的機會,唇仍擦著她的唇。黑暗裡互相貼著,彼此心跳熱烈。

或許是光太暗,放大了感官,羽毛一張臉都是通紅的,心跳快得甚至有些腿軟,她揪著他的衣領,半晌沒有動。

他的唇又貼過來,咬著她的下唇,貪戀又克製地繼續吻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羽毛才推了他一下,“你怎麼了?”

“嚇著你了?”他聲音低啞。

羽毛搖搖頭,“你不開心嗎?”

總覺得他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