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六章(2 / 2)

“....哦。”

姑娘喪的吃了一大碗麵加個蛋,直男看著她連湯都喝完的碗,嚴重懷疑她就是不想洗碗套路他來著。

但....行吧,他洗。

隔著一扇玻璃門的直男在廚房裡洗碗,玻璃門後的趙樂菱趴在桌上,視線望著他的背影腦子裡全是問句。

問海妖的天賦好到超人的地步,是否反倒限製了她作為人類的發揮?種族BUFF太多,她享受到天賦也被天賦裹挾了。

她確實沒理由沒有自己的音樂風格,但也不能把‘複製’彆的音樂人的音樂當成自己的音樂?那也太奇怪了吧。

亦或者,她是有自己的音樂的,隻是一時沒有被挖掘出來?也不對,她給樸哮信作的曲,給白智英作的曲,都不是複製誰誰誰的音樂,純粹就是按照歌手的聲音特點作曲。

可這算是她的音樂嗎?還是那算歌手們的音樂?

話說,音樂風格這玩意兒,它真的是固定的嗎?每個音樂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氣質?

身為海妖的趙樂菱很肯定是有的,每個音樂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作為普通人的趙樂菱卻持懷疑態度,這東西已經上升到玄學了吧?

“趙樂菱。”

“乾嘛?”

“你不要這麼看著我。”

趙樂菱一愣,微微抬起頭,望著還在洗碗的家夥,“你好歹轉過身再說我怎麼看你吧,都背對我了還說?”

這家夥老是這麼說,見麵就說,說了無數遍了,她看人怎麼了?眼裡能發射激光嗎?

背對她側身的樸哮信指著牆上貼的鏡子,“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有鏡子?”

趙樂菱眨眨眼,行吧。

姑娘腦袋一偏不看他了,男人轉回身無聲吐了口氣,繼續洗碗。

那家夥老是那麼看他,隨時隨地用那雙我在注視你的眼神看他,看的樸哮信時常產生,‘她是不是對我有興趣’的錯覺。但這就是錯覺而已,樸哮信很清楚那就是錯覺,可他有時候忍不住會被錯覺擊中。

擊中他自認為保護的很好,很堅硬的心臟,讓器官莫名變的柔軟。

她老是那麼看他,在他跟她鬨的時候那麼看他,在他稍微有一點進步時也那麼看他,在他無聊的彈吉他時那麼看他,在他給她煮麵時那麼看他,連他在洗碗都那麼看他。

她一直那麼看他,直勾勾的看,瞳孔裡全是他的倒影,全是他。

偏偏就隻拿他當夥伴,那你乾嘛那麼看著我!你故意的吧!

但趙樂菱不看他了,樸哮信垂頭歎息,你還不如看著我。

趙樂菱看的是工位,這棟工作室的格局有點怪,餐廳邊上就是辦公區,正對麵是廚房,背對就是大門。也就是說,客人一進門先看到餐桌和廚房,再之後是員工的工位,沒有客廳這回事。

生活和工作區被分配在一起,隻有音樂區被單獨隔開。

廚房裡的樸哮信洗完了碗,隱隱聽到了鋼琴聲,抬腳去了琴房,也沒進去,就在邊門。趙樂菱在彈琴,亦或者在宣泄煩惱。

琴聲很妙,說不成曲吧,又是和諧的;說她隻是在發泄吧,曲子又並不激昂。全都是輕音,全都悶悶的,全都在傳達彈琴的人不開心。

樸哮信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進去打擾她,可琴聲一直在勾引他,勾著他去哄那個不開心的姑娘。音樂仿佛變幻出了一雙手,拉著他往前去靠近她。

琴凳上多了一個人,琴鍵上多了一雙手,那雙手用琴聲問她,你怎麼不高興了。

趙樂菱斜眼瞪他,你說我為什麼不高興!

樸哮信無辜的望回去,那我道個歉?

鋼琴聲在琴房交織彙集在空中變成一首曲,一首樸哮信不管彈什麼調,趙樂菱都能填補上單音變成樂章的曲。

樸哮信抬起手,起身去找找手機,趙樂菱持續在彈,彈全新的一首曲子,靈感來自於討人厭的樸哮信。

找到手機小跑回來的樸哮信錄下了音樂人的新曲,樂嗬嗬的問趙樂菱這首歌準備叫什麼。

作曲人皮笑肉不笑的望著他,“討人厭的樸哮信。”

“啊?”

“就叫這個!”

“不要吧!”

“就要!”

“呀~”

“我是作曲家我說了算!”

“呀~~~~”

“彈開!”

‘討人厭的樸哮信’到底沒有成為新曲的名字,不過這首歌變成了他們的新曲,這次鄭在日搶到寫詞的活兒。鄭在日知道這首曲是怎麼來的後,隨口說,不然就出整張專輯算了。

“我做主製作人,我們三個出詞曲。”鄭在日想跟夥伴們一起玩,先看趙樂菱,“音樂風格這東西沒那麼容易成型,你才多大,現在能摸到邊就不錯了,正好拿他的專輯練手。”轉頭要跟樸哮信講話就被對方懟。

“我的專輯為什麼要給你們兩練手?”樸哮信斜眼看他,“你們怎麼不自己出個專輯練手?”

一個白眼翻過去的鄭在日基本能確定,“你肯定沒聽過她唱歌,我是說現場唱,這家夥做歌手是無敵的,沒有任何進步空間。”

樸哮信懷疑的看著趙樂菱,“那麼厲害?”

趙樂菱更懷疑他腦子不好,“你練氣息是我帶著你唱的,我不比你厲害?”

“那是我在重新找氣感,你沒有厲害到無敵的地步好不好。”樸哮信在歌唱上有絕對的自信,“你比我好,我承認,但你絕對沒有厲害到無敵。”

對於海妖的BUFF也有無敵信心的趙樂菱讓他省省,“歌唱,我絕對是無敵的!”

“不是,你們兩吵什麼唱歌啊,現在說專輯呢。”鄭在日讓他們先停,說正事呢,跟樸哮信講,“她就算是練手也是超一線的音樂人,難道你看不上她的音樂?”

趙樂菱眼睛一瞪,看不上啥?樸哮信抄起樂譜就打鄭在日,不要挑事!

就這樣,關於樸哮信新專輯的三人小組就這麼成立了。冬天也隨之而來,趙樂菱進遊戲以來,首次接到親爹的電話,對方要見麵。

親爹的電話打的可乾脆了,沒有什麼你有沒有空,而是晚上回來吃飯,沒了。

正在跟樸哮信溝通新曲的趙樂菱掛了電話都有些想笑,樸哮信就問她誰的電話,聽她說爸爸讓她回家吃飯,自覺收拾東西準備送她。

軍人很難有假期,隻要能碰麵,他們在工作室都會待到很晚。幾次之後,趙樂菱就不讓司機在外麵乾等了,不管是樸哮信還是鄭在日都能送她,她打車也行。

回家的路上趙樂菱就猜到親爹找她乾嘛,高考就剩兩個禮拜了,親爹大概忍不住了,這是最後讓她回頭的機會了。

為此,趙樂菱在下車前跟樸哮信講,“你要是沒事,等我二十分鐘,最多半小時我一定出來,這邊不好打車。”

“我沒事,你去,我等你。”樸哮信剛答應又想到,“你跟家裡是不是.....”

“走了。”

“....好。”

進了家門,親爹確實要說的是大學的事,但不是趙樂菱想的試圖糾正她的道路,而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妥協了。

家裡不止有家人在,家裡還有一位首爾大音樂係的教授。教授表示對她很看好,以她過往的成績,尤其是參加過國家慶典的履曆,隻要她高考成績彆太難看,他可以特招她進去。

趙樂菱很驚訝會見到這位教授,她更驚訝的是連麵對她都是嚴肅刻板的父親,在麵對那位教授時是隱隱捧著對方講話的。這位先生在為她不聽話的女兒彎腰,隻是想女兒的路走的順一點。

一家人邀請教授吃了一頓家宴,飯吃了兩個多小時,趙樂菱幾乎不用講什麼,話都讓趙先生說了。趙先生完全沒有看不上音樂人的意思,對女兒的成績如數家珍,同教授推杯換盞。

送走了教授後,女兒被喝的滿臉通紅的父親叫進書房。還是那張我不想搭理你的臉,說出口的話也是帶著點貶低的。什麼你成天也不知道在混什麼,拚死拚活要去上的學校也不去,在外麵混了一圈連個大學也沒混回來。

趙先生的長篇大論隻開了個頭,趙樂菱就沒在聽了,也聽不懂,她偷偷把耳機摘了。摘下耳機的海妖聽不到貶低的話語,她聽到的是深沉的父愛,是這位不會說話的先生,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保護。

父愛如山,山巒太重,壓的趙樂菱喘不過氣來。

耳機重新塞進耳道裡,厚重的父愛也消失在耳畔,親爹還在說著女兒不知好壞的話,趙樂菱默默的起身,跟爸爸講。

“我搬回來住,家裡能添個琴房.....”趙樂菱看他表情僵住,隨即反口,“算了,搬回來挺麻煩的,我還是.....”

“你死在外麵最好!滾出去!”

比起滾出家門更像是逃出家門的趙樂菱,獨自走了許久才發現有輛車跟著她,扭頭回望,愣住。

她停下了,車也就停下了,車上的人沒下車,隻是衝她按了下喇叭。趙樂菱站了一會兒,到底還是上車了。

上車問司機,“我不是發短信讓你先走嗎?”

“是走了啊,還去吃了個飯呢,不然也不會進不去小區啊。”樸哮信讓她彆在意,他沒一直等,“這不是怕你打不到車,過來繞一圈麼,原想著沒看到你就先走的,剛巧碰到你出來。”

“你最好是沒等。”

“真的沒等。”

到底等沒等,隻有當事人知道。當事人化身司機,問趙樂菱想去哪。趙樂菱哪都不想去,她隻想離這個地方遠點,車就徑直往前開,沒有目的地。

車開了很遠,遠到眼看要出首爾了,一直安靜看著車窗外的趙樂菱情緒完全沒變好,反倒更壞了。

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那麼好,AI好到不能再好,為什麼就她成了壞人?

“你明天要回部隊的,這麼開下去你回得來嗎?”

“繞一圈再回去唄。”

趙樂菱垂下頭,發絲擋住了她的臉,夜色包容了她的膽怯,黑暗卻放大了她的怒氣,對自己的怒火,她是個渣渣。

“我有個特異功能,隻要我摘下耳機,我能憑借對方的歌聲去判斷那個人對我的感情。”垂頭的姑娘摘下右耳的耳機攤在手心裡送到司機麵前,淡淡的開口。

“樸哮信xi,為我唱首情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