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一章(2 / 2)

沒理的趙樂菱不論說什麼都會被懟,起初還有點生氣,之後更多是覺得心酸,他們家這個小同學以前可是個小紳士,現在直接變成混混了,孩子長歪了什麼的,好心酸的。

更心酸的是,這家夥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說話的聲音都是嘶啞的,拚命懟她,還經常傷敵一百自損一萬的方式懟她。可他就是不說,你走吧,沒你什麼事。

小同學很是放飛自我,什麼都說。說我想過打電話給你,想過給你發短信,確定出道的時候第一個想跟你說我能出道了,登上出道舞台的前一刻都想聯係你,可我不敢,怕聯係了之前所有的忍耐都會決堤,會一發不可收拾,會變成一種糾纏,會讓你討厭我。

他說自己賤得慌,不就是喜歡個姑娘慫個屁;他說自己腦子有問題,忙的都要死了還硬擠出時間去學校,就想著能在學校見到她,在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跟她打個招呼,結果她不去學校了。

“你為什麼不去學校!”表懟懟可凶了。

趙樂菱脾氣無限好,“之前是有事忙,後來是確定了保送就沒有再去的必要。”

“都那麼久不聯係了,絕交啊!你還來見我乾嘛!”表懟懟凶的眼眶都紅了,搭配他的黑眼圈,很有喜劇效果。

無聲歎了口氣的趙樂菱展開手臂,“十分鐘夠嗎?”

“乾嘛!”

“給你跟初戀告彆。”

“不夠!!!”

“我最多忍你十分鐘,你都要臭.....”

臭到自帶芬芳的家夥撲進了有時間限製的懷抱裡,手臂扣的死緊,緊的趙樂菱更心酸了。耳畔壓抑著哭腔的喘息讓趙樂菱摘了一側的耳機,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懷春的少男,或許一首搖籃曲可以,可以讓他安眠。

表智勳睡著了,在他睡著時趙樂菱去見了他的隊友們,詢問他們自己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代表團隊說話的隊長有些不安的說謝謝,說不用,說他們現在需要的是讓熱度儘快過去。

熱度沒有過去,熱度更熱了,熱度組成的壓力壓垮了才十八歲的男孩子,表智勳進醫院了。而他進醫院的消息被報道出去,得到的不是民眾的同情反倒是更凶狠的謾罵,罵他裝病,罵他怎麼不直接去殯儀館。

過於激烈的謾罵讓表智勳出院,他不能再繼續待在醫院,他更擔心那些衝著自己的罵聲會演變為謾罵整個團隊賣慘。

出院後,父母強製他回家,回了家變的更喪。喪的讓當初的四人組小分隊的群都重新有人說話了。

這次分兩個群,一個是有表智勳的四人討論組,金寶兒和宋敏浩時不時在裡麵發點心靈雞湯試圖安慰表喪喪,另一個是沒有表智勳的三人組,還是金寶兒和宋敏浩時不時的商量要怎麼讓親故走出陰霾。

趙樂菱在兩個群裡都不怎麼說話,她看到群聊更多是感慨,自己走的太快好像丟下了不少人,比如她的小同學們。要不是出了這件事,他們很可能就漸漸不聯絡了。一如遊戲之外的高中同學,她也沒有再聯絡過。

重新聯係起來的高中同學在群裡發各種消息,雞湯有,笑話有,搞笑視頻都有,就是沒人問表智勳有什麼打算。趙樂菱也沒問,她做的隻是在開春後叫上表智勳一起幫她麵試助理,她早就需要一個助理了。

“我為什麼要幫你麵試助理?”表智勳不想出門。

趙樂菱一記絕殺,“因為我是你初戀。”

“初戀怎麼了?”表智勳凶她,“初戀了不起啊!”

“初戀沒什麼了不起的,但初戀可以使用免費勞工啊。”趙樂菱很是坦然的說著渣言渣語,“我都是你初戀了,讓你幫個忙怎麼了,你就說幫不幫吧,不幫絕交,我現在就拉黑你。”

“你瘋了吧!”

“絕交嗎?”

“趙樂菱!”

“明早十點,學校門口,你不來我就拉黑。”

“呀!”

“明天見。”

以一句‘明天見’道彆的趙樂菱在隔天早上九點五十就見到了表智勳,小紳士喪歸喪,提前來等人的好習慣也沒改。

說是要麵試助理的趙樂菱卻帶著表智勳先是去找了房產中介,麵對小同學問為什麼要找房子的疑問,回答的是她需要一間工作室。

門都不想出,硬被拖出來的表智勳懷疑自己被耍了,“你不是要找助理?”

“是啊,但我得先有個工作室,助理也要辦公場地。”趙樂菱才不管呢,好不容易把人叫出來,他都快在家裡發黴了,“你先陪我看房子,找到房子再找助理。”

表智勳現在確定自己被耍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張臉現在多討人厭?你不怕死我還怕呢!”說著話就想走,沒走掉,被趙樂菱拽住了。

“你彆掙紮啊。”趙樂菱警告要甩開她手的小朋友,“你是了解我有多廢的,你一掙紮我能飛出去。”

胳膊都抬起來硬是僵在半空的表智勳瞪圓了眼睛讓她放手,趙樂菱淡定的回了句不放。表智勳氣個半死,又不敢掙紮,不是怕她飛出去那麼誇張,是怕她摔倒。這家夥是真的廢,無敵垃圾!路都走不好的垃圾,還會平地摔,簡直了!

不敢掙紮怎麼辦呢?沒辦法。

趙樂菱有辦法,以極小的力氣‘控製’住他,另一隻手從包裡掏出個無框眼鏡來讓他戴上。表智勳不樂意,她就作勢要給他戴,給他嚇的連忙搶過去卡臉上,隨後就被‘拖著’走。

以肢體表現來看是拖沒錯,趙樂菱抓著他手腕呢,但實際上是表智勳自己在走,前者根本沒怎麼用力,後者純粹就是不敢掙紮。

大姐姐用實際行動告訴小男生,什麼愛豆,什麼明星根本不重要。網上的留言看看就行,現實中都沒幾個人認識你,你連發型都變了,戴個無框眼鏡誰知道你是誰!

工作日的上午,街道上有人,不多。他們沒看見一個人從遠處走來,趙樂菱都能感覺到表智勳在緊張,可等走過的人群變多,路人淡定的走自己的,壓根沒人看他們,或許有人會瞟他們一眼,看的也是帽子,口罩全戴上的趙樂菱,而不是表智勳。

等小同學逐漸接受路人們不會發現他是誰的情況後,趙樂菱也就鬆開後,進行下一步,她是真的要找房子弄工作室的。

進了房產中介的門,迎接顧客的小哥才不管顧客是誰,隻關心顧客想要什麼樣的房子。

趙樂菱有一堆要求,最好不要臨街,不然車水馬龍的太吵,但也不能在很深的巷子裡,進出不方便。房東要好說話,因為房子要大改造的,租金能少點最好,彆太貴。還有什麼同一棟建築裡不能有餐飲商家,不然油煙味太重,巴拉巴拉。

叭叭叭說要求的趙樂菱給表智勳講的一愣一愣的,中介小哥始終是笑著的,笑著接納客戶的所有要求,拿筆一條條的記下,一點都沒有不耐煩。

此後開啟的就是找房子的日常,一天至少看三套,有時候看五套都有。表智勳每看一套都覺得這套可以,中介小哥很給力,都是按照要求來。但趙樂菱每看一套都在挑刺,這不好,那不行。

每多看一套房子,都讓表智勳有重新認識趙樂菱的感覺,並非正麵,美好的那種認知,當然也不是完全負麵的,隻是他很少在他們這個年紀見到的屬於大人的那一麵。

比如,當趙樂菱跟房東殺價時,就招數很多。

有一套小二層,一樓是家琴行,中介帶他們看的是二樓。表智勳都聽趙樂菱說這裡很不錯了,以為今天總算能把房子定下來,趙樂菱就開始挑刺了。

先說格局不好,再說沒有停車位,之後是線路老話改造麻煩,還有什麼都快出江南了根本不算核心區。反正就是各種找毛病,來來回回跟房東殺價。殺到原本報價都摸了零了,趙樂菱又來了個騷操作,她想要保證金減半,表智勳當時就以為趙樂菱會被那個滿臉橫肉的房東揍。

表智勳是沒有自己租過房子,但他也是知道基本規矩的,保證金哪有減半的?你不全額給保證金,人家都不租給你,你又不是全稅租房(給房屋總價七成為租金,到期後錢退回。)你是半稅,要給房租的。

結果...結果....答應了?

陪著小夥伴簽約再一起走出中介的表智勳整個人都很恍惚,“房東居然會答應保證金減半?”太神奇了吧?

“我給現金啊。”趙樂菱表示,這沒什麼好神奇的,“不走任何銀行,純現金交易,我沒說隻給三分之一的保證金就不錯了。”

“什麼意思?”表智勳不懂,“現金交易有什麼特彆的?”

大姐姐摸摸小朋友的腦袋,“過億的現金交易可不是一筆小錢了,那位房東一看就不是什麼走正道的人,中介還特地說銀行轉賬要轉到他女朋友的賬戶,這裡麵肯定有問題。”

一把拍開她爪子的表智勳嘟囔了一句你彆把我當小孩子,轉而又擔心,“有問題的房子你還租。”

“我找的是連鎖中介,簽的是正規合約,房東有問題產權證書又沒問題。”趙樂菱讓他安心,這方麵她有經驗。

房子租好了不代表就能招聘助理了,還得裝修。裝修基本也是趙樂菱帶著表智勳全程監督,後者不是很理解為什麼他們要監督裝修,前者說這裡麵的貓膩很多的。

整個春天,兩位同學都在忙房子,趙樂菱開學就去報了個到,都沒正經上課,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工作室上。她還有各種程序要去跑,也都帶著表智勳一起跑。

從春天跑到夏天,改造的重點都在隔音上的工作室總算能進人了,當初拽表智勳出來說是要招助理的趙樂菱,在新工作室裡,問表智勳以後有什麼打算。

“你要是還想在這行繼續,要不要簽我的工作室?”趙樂菱詢問最近重新有了精氣神的小夥伴,“我不能保證一定能讓你紅,愛豆那一套我不懂,但我至少能保證你唱到很棒的歌,我給你當製作人。”

表智勳笑了笑,“餓不餓,我叫炸雞吃?”

炸雞進了新工作室,順帶送來的還有啤酒,標配麼。新工作室有個超大的落地窗,外麵的景色倒是一般,就是街景,但周圍沒有高樓,偶爾天氣很好的時候,夜景還不錯。

剛剛中午,距離天黑還早著呢,屋內空調打的很低,兩人坐在麵對落地窗的茶幾前,喝啤酒吃炸雞。

表智勳說禹智皓寫了首新歌,他覺得很好聽,還說隊長想好他們要怎麼回歸了,說一堆團隊的回歸計劃。說的趙樂菱知道,小夥伴準備自己站起來,也就沒再提什麼我給你做製作人的話。

表智勳還說,爸媽其實不讚成他還繼續當愛豆,或者說壓根就不想他繼續待在這個圈子裡。但他想,他喜歡舞台,喜歡那些現在還在支持他們的粉絲們,即便那已經沒剩幾個人了。

他說他喜歡隊友們,哥哥們都很照顧他,也很保護他。說如果不是他被保護的太好,也不會那麼脆弱。明明大家一起遇到困難,就他進了脆弱的進了醫院。

小同學說了很多話,小同學還喝了不少酒,小同學搞不好喝醉了,亦或者更清醒了。

“你看。”表智勳趴在茶幾上指著窗外的太陽,“是不是很刺眼。”

趙樂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很刺眼,正午的陽光啊,根本不能直視。

“你就是那麼刺眼。”放下胳膊的表智勳偏頭看向趙樂菱,“我都要瞎了。”

“....”趙樂菱懷疑的看著他,“想吵架?”

埋頭悶笑一聲的表智勳撇嘴,“你又吵不過我。”看她被噎住,笑的更開心,轉而麵對刺眼的太陽,“你其實不是我初戀,我初中就戀愛了,誰跟你一樣,高中初戀還在。”

莫名感覺被鄙視了的趙樂菱那眼睛斜他,“你那叫早戀好不好。”

“彆打斷我,我在跟初戀告彆。”

“不是初中就再見了嗎?”

“聽不聽了。”

“說吧~”

托著下巴直視太陽的男孩子說,“我的初戀是像太陽一樣的人,夏天的太陽,特彆討人厭的那種太陽,曬的我都要脫水了。可太陽就是太陽啊,太陽才不管我會不會脫水,她自顧自的升起,一聲招呼都不打的落下,就那麼掛在天空,根本不管我死活。”

“喂!”

“沒說完呢。”

表智勳紅著眼不看她,泛紅的眼眶不是想哭,是被陽光逼出的淚意,“我不敢離太陽太近,真的脫水了不就變成人乾了麼,死的太冤枉。可我也不敢離太陽太遠,她能幫我驅散黑暗。我需要太陽,哪怕她什麼都不做,隻是每天日升日落,每天出現在我的天空就足夠了。”

“但太陽不需要我對不對,太陽可以獨自散發光輝,不需要我,對吧?”

趙樂菱愣住,男孩子轉頭看向她,那雙眼睛裡才是藏著太陽的雙眸,灼熱耀眼,看的她心慌,移開了視線,卻也無法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表智勳深吸一口氣,直起腰,嘴角一點點翹起,給她送上一個夏日豔陽般燦爛的笑臉,也告訴她,“我確實喜歡太陽,誰不喜歡呢。可那不代表我要獨占太陽,不然要是被燒死了,豈不是很尷尬。”

放光太陽也放過自己的男孩子起身,對他的小太陽說,“再見啊,初戀小姐。等我們下次見麵,就能當親故了。夏日的陽光太耀眼,還是冬日的更溫和,親故就很好,對吧。”

表智勳走了,趙樂菱坐在鋼琴前彈了一首《豔陽》。

這首歌的第一個聽眾是鄭在日,音樂人聽完隻有一個想法,“你戀愛啦?”

“沒啊。”趙樂菱晃著腿衝他笑,“聽著像是戀愛了嗎?”

用力點頭的鄭在日表示,“不止是像戀愛,還想熱戀呢,這首曲子多適合探戈,**激烈。”持續八卦,“給你靈感的是誰?”

“是一個跟初戀告彆的男孩子。”趙樂菱抿唇淺笑,笑著告訴還有半年就退役的小夥伴,“我找到我的音樂風格了,獨屬於我的風格。”

“什麼?”

“記錄時間,讓片刻變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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