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二章(2 / 2)

掛了電話的趙樂菱還準備給禹智皓發信息,又疑惑對方怎麼會沒出現?

門突然被推開,推門的人看她起來了,衝她笑,“醒了?”

“你怎麼在這?”

“休假啊。”

樸哮信扶著門把手先跟她講禹智皓還在外麵,再問她,“你想要先洗漱還是先吃東西?我叫了外賣。”

“禹智皓一直沒走?”趙樂菱有點驚訝,隨即看了眼電腦,猶豫片刻,“我編了曲,你帶他聽,我去洗漱。”

洗手間是距離錄音棚最遠的地方,遠到趙樂菱進去了就不想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麵對禹智皓,她首次覺得自己有點惡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麵對人家,所以她就想辦法趕人家走,還不夠惡心?

可她不能一直在洗手間待著,總得出去的,出去了就碰到了更惡心的事。禹智皓非常非常非常感謝她,那個男孩子見到她差點給她跪下,要不是樸哮信攔的快,搞不好真能給她跪,南韓又沒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的說法。

後輩激動的都語無倫次,恨不得指天立誓表達對前輩的感謝,發誓說以後前輩的事就是他的事。趙樂菱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這個場麵,她有點想吐,胃絞痛,頭也疼,好惡心。

女孩子試圖扯出一張笑臉,可惜演技不過關,男人們都發現了。禹智皓有些無措,樸哮信半推著把人送出門,說是有事以後再說,小姑娘害羞。

小姑娘在門被關上的一瞬間扭頭就往洗手間衝,跑到一半,直接撲街。樸哮信急忙叫著小心,卻沒來得及趕過去,眼睜睜看著她重重的砸在地上,飛撲過去要扶她起來,轉頭被她的乾嘔嚇到,連聲問她怎麼了。

趙樂菱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衛生間,樸哮信半抱著她衝進去,看她趴在洗手台上乾嘔,卻吐不出東西來,急了,在自己身上滿身亂摸找手機,找不著,更著急。

“你站好了,我去給你叫救護....”

“停!我沒事....嘔~”

一把捂住嘴的趙樂菱把反酸壓下去,她需要的不是去醫院,而是....

耳機突然被摘了,趙樂菱剛要偏頭,眼睛突兀的也被擋住。那個摘了她耳機,擋住她眼睛的人好像在說什麼,她聽不明白,隻能聽懂,他在擔心她,他在安慰她。

歌聲連綿不絕,歌聲滿腹憂慮,歌聲又停下了。

‘唱歌的人’把她按在懷裡,用胸膛擋住她的視線,用雙手捂住她的耳朵,用手肘頂著她的肩頭好像是要她後退。

趙樂菱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她不知道他要乾嘛,但她知道,這個人不會傷害她。

屋外的汽車鳴笛吵的趙樂菱要聾,她的耳機被摘了,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在她的耳畔無限放大。洗手間的水管裡有‘奔騰’的流水聲;樓下琴行有初學者在試彈尤克裡裡。

禹智皓在跟表智勳打電話,海妖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能聽出來前者很激動,後者有點尷尬。那個男孩子在激動什麼?

“你給了他一首超好的歌,甚至不要署名,他為什麼不激動。”樸哮信蹲在她腿前,攥著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換成是我,我都會激動。”

耳機重新回到耳道裡,能聽懂人言了,趙樂菱的目光卻有點呆,“什麼叫不要署名?”

“字麵上的意思啊。”樸哮信抓著她的右手給她按摩虎口,想讓她舒服點,“我大概知道你們什麼情況,我以為你也知道,但你好像被小男生騙了?”

趙樂菱懷疑自己耳機沒戴好,不然怎麼會又聽不懂了呢?

“那孩子不可能親口跟你說,你編曲,他署名,那他成什麼人了,他需要你講。你一直不講,真給他當老師怎麼行,你也沒心思給他當老師啊。”

緩緩的眨了眨眼睛的趙樂菱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更糊塗了,“你說,他一開始要的就是我編曲,他署名?”

“不然呢?他怎麼給你的曲子編曲?再怎麼沒有自知之明也得有個限度吧。”樸哮信首次在趙樂菱麵前露出不太友好的表情,卻不是衝她的,而是衝著走掉的那個崽子,“你被人騙了呢,傻子。”

時間往回退一點,從夕陽退回到朝陽,先進趙樂菱工作室的是樸哮信。工作室是密碼鎖,樸哮信知道密碼。鄭在日也知道,他們三人要合作的麼,趙樂菱防止她在錄音棚裡聽不到門鈴聲,經常來的都給密碼,工作室又不是家。當初鄭在日就給了她,他工作室的密碼。

進門的樸哮信不知道趙樂菱在錄音間裡,還以為沒人呢,他七點多就到了,出了軍營直接就過來的。還是八點五十幾,禹智皓按了門鈴,樸哮信去開了門,聽說他來找趙樂菱,才確定趙樂菱應該在錄音間。跟彆人約好要見麵,趙樂菱不會遲到的,她習慣是早到。

‘客人’上門,作為半個主人的樸哮信就去找真正的屋主了,開門進去發現趙樂菱睡著了,也沒有要叫醒她的想法。這姑娘明顯通宵了才會累到趴在桌上就睡著,不然哪怕不想回家,多走幾步去客廳沙發上睡不是也行麼。

再加上來者是後輩,還是對方如果不自我介紹,樸哮信完全沒印象的後輩,甚至於是個男團愛豆。那他等一等怎麼了?應該的啊。

歌手很自然的認為愛豆等音樂人是應該的,巧了,愛豆也這麼想。樸哮信隻跟禹智皓說了句,她昨天可能通宵,還睡著。禹智皓就很自覺的接話,說那我先等等。

什麼叫醒趙樂菱,沒這回事。

沒有人提供叫醒服務,趙樂菱就安穩的在錄音間裡睡覺。屋外樸哮信沒有要跟愛豆客套的想法,他也有點累,起來太早了,本來在客廳補眠來著,多了個愛豆也不妨礙他持續補眠。

那愛豆呢?自己找地方蹲著。

不能先走嗎?不能。

萬一趙樂菱醒了,難道還要音樂人等他回來嗎?怕不是想挨揍。

總而言之,一上午的時間,錄音室睡了一個,客廳睡了一個,愛豆縮在餐廳不敢亂跑。一直等到樸哮信先醒,渴了去廚房倒水,發現愛豆沒走,就知道趙樂菱還沒醒。

睡醒精神許多的樸哮信才開啟要照顧後輩的模式,問禹智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後輩全程小學生坐姿乖巧無比的表示一切聽前輩安排,樸哮信就叫了中餐外賣。

在等外賣來和吃飯的過程中,樸哮信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禹智皓聊天,話題主要是後輩來找趙樂菱做什麼。禹智皓小心翼翼的講了個大概,避開了公司的問題,也避開了表智勳的事,直說趙樂菱給團隊做了首曲子,他來學編曲。

樸哮信一聽就知道不對,有過權至龍的前車之鑒,趙樂菱怎麼可能又想不開跟愛豆合作。後來想起來,鄭在日說,趙樂菱為一個同初戀告彆的男孩子寫了歌,那個男孩子是愛豆團體的一員,歌就給出去了。

可是....賣曲子跟合作曲不是一回事啊。

好奇心冒頭的樸哮信細問,禹智皓不太想說,又不敢不說,就隻能含糊其辭。可他越藏著,樸哮信越好奇,問的更細,細到禹智皓藏不住了,把能說的都說了,樸哮信就搞清楚這裡麵出現了誤會。

“跟她學習是假,不好講要她無署名編曲是真吧?”前輩很直接,也不用給後輩留太多麵子。

樸哮信和禹智皓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前者被稱為國民歌手的時候,後者有沒有小學畢業都未可知。樸哮信出道很早,登頂也非常早,兩人之間差距大到就是大象和螞蟻,大象怎麼會考慮螞蟻的想法呢?就算大象不小心踩到了螞蟻,也就是行走的過程中沒看見,才誤傷而已。

螞蟻也沒有覺得被冒犯,差距過大根本想不到那一點。禹智皓一直都很緊張,麵對大前輩的直球,也沒反駁,就乾笑。

並非主動‘攻擊’對方的樸哮信就事論事的跟後輩講,“你還是直接跟她講,不然她轉不過來彎來,她很愛自己的音樂,你亂來的話她會很生氣。”

禹智皓怕前輩誤會,小心的解釋,“我不是要搶署名權,是公司那邊不太那什麼,版權費我會如數.....”

樸哮信擺擺手,讓他不用解釋,“我不是要警告你,我是跟你說,你直接講她才知道你想要什麼,不然她會真當你是要跟她學編曲,你這是亂來,會被罵的。”

目前已經被懟了很多次的禹智皓訕笑,“那我試試看。”

這一試,就把趙樂菱試‘崩潰’了。樸哮信不太清楚她具體出了什麼問題,但禹智皓剛走她就這樣,那問題就一定出現在禹智皓身上。

禹智皓到底做了什麼讓趙樂菱那麼難過樸哮信不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他隻要知道如何讓她不難過就可以了。

那就把後輩豎成靶子,變成壞人。壞人就是壞,沒必要為壞人難過。

趙樂菱迅速回神,回神後懷疑人生,直勾勾的盯著樸哮信,“他跟我糾纏半個月就為了讓我不署名?早講啊!!!”

尖銳的女聲讓樸哮信偏了偏腦袋,輕咳一聲壓下笑意,嚴肅道,“我估計他說了,是你沒聽懂。”

“怎麼可.....”趙樂菱卡殼,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吧?

妹子支棱了,後輩就沒必要再當個壞人了,禹智皓的做法也算不上壞人,在這個行當裡,這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樸哮信實事求是的給她分析,“你換個角度,站在他的角度,與其自己編曲,肯定沒有你編曲更好。但要是找你編曲,費用就是個問題,他公司肯定不願意出,讓你做白工,他也沒資格啊。”

蹲的腿都麻了的樸哮信乾脆坐地上,接著說,“你們又沒多熟,你跟他們團的忙內是同學,也就隻是同學而已。你給他們一首曲子已經很給麵子了,牽扯到後續編曲,混音,製作,這些就得談錢了。”

“錢不好談,麵子沒有,就隻能迂回啊。他跟說想跟你學編曲,估摸著就是等你拒絕,誰知道你答應了,他可能也真的想學點東西,就這麼耗到現在。”

樸哮信晃著腿消除酥麻感,忍不住又衝她樂,“都不知道是說你傻還是天真,相信一個愛豆跟你說要學編曲?想什麼呢。”

“他有自作曲啊。”趙樂菱才不承認自己傻呢,“我當他是音樂人啊。又是後輩,又是音樂人,還是破釜沉舟要翻身的音樂人。他說想學編曲,想自己做歌,我怎麼講我可以給你做?看不起誰啊!”

笑出聲來的樸哮信捏了下她的小爪子,“心軟是件好事啦,可你心軟也要放對地方啊。你給他編曲,還是不署名的那中,怎麼會是看不起他呢,是他要跪下給你行大禮感謝的榮耀才對。”

“趙樂菱小朋友~”

“說誰小朋友呢!”

“趙女士?”

“你比我老好不好!”

“OK~趙PD,行嗎~”

趙PD抿唇壓下笑意,假模假樣的說,“乾嘛?”

樸哮信好懸沒又笑出來,清了清嗓子,“趙PD~”抓著她的手,捏著她的食指戳了下她的側臉,“趙PD對自己的誤會很深啊,你以為你還是剛入行的趙PD?不是哦~你現在是能跟在日說平語的趙PD了。”

歌手讓音樂人回憶一下,“去年《我愛你》的慶功宴,你還記得去彆墅表演熱場的女團嗎?想一想,她們是怎麼跟在日打招呼的,再想想,在日是怎麼跟他們打招呼的。”

遙遠的回憶趙樂菱記不太清了,好像是有一幫女孩子被經紀人帶過來跟很多人打招呼,不止跟鄭在日,跟她也打過招呼。鄭在日怎麼回應的她不記得了,連自己怎麼回應的都不記得了,可能就是正常回應?

樸哮信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不起來,提醒她,“那你還記得,在日說你沒事彎什麼腰嗎?”

有了提示語,模糊的回憶就清晰起來。

彼時姑娘們九十度大鞠躬,鄭在日沒反應,樸哮信也沒反應,他們那一圈人都沒什麼反應,連金材煜好像都沒什麼反應。就她欠了欠身,完全算不上鞠躬的回應,就這還被鄭在日吐槽。

【你沒事彎什麼腰,小心被黏上甩不掉。】

趙樂菱隱約懂了點什麼,“你是說?”

“我是說,不管禹智皓做了什麼,都不值得你不開心。”大象笑看同伴,“跟螞蟻計較什麼,不開心踩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