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八章(2 / 2)

這次,琴聲非常和諧。這次,李次長走了。

一首雙方都滿意的曲結束,音樂們擊掌相笑,再轉頭準備問聽眾的意見,聽眾什麼時候消失的他們都很疑惑,誰都沒關注,誰腦子裡裝的都是樂章。

從進門就表現的很會交際的李次長連道彆都沒說的走了,音樂人們特地去門外看了一圈,‘男朋友’的車也不見了,貌似是真的走了?

趙樂菱有點尷尬,懟了鄭在日一句,“你把人叫來還不理人,太沒禮貌了吧。”

“你這個半斤有什麼資格說我這個八兩,她還是你粉絲呢。”鄭在日讓她彆扯了,不是有電話麼,打電話道個歉啊。

電話打過去,李次長笑著說不用道歉,還說她看著他們沉浸於熱愛的事情裡很美好,今天的見麵她很榮幸,希望下次還有機會。

電話掛斷,趙樂菱不太確定的問鄭在日,“她的意思是不是她道彆了,我們沒聽見?”

“她的意思難道不是我們的曲子很棒嗎?”鄭在日把她的手機扒拉過來,往自己手機裡存號碼,“等這首歌完整做出來,我們再給她聽一遍吧。”

“你確定她之前聽完了嗎?”趙樂菱懷疑對方走的很早,壓根就沒聽到完整的曲。鄭在日表示聽不聽完都無所謂,現在的問題是找誰寫詞。

趙樂菱隨意,“你想找誰?”

“嗯.....金材煜怎麼樣?”鄭在日盤算著,“做成抒情適合你唱,可我有點想試試迷幻搖滾(一種搖滾流派),材煜的聲音很合適。”

遲疑半秒的趙樂菱試圖換人,“他不是在兵役嗎?”

“過幾天就退役了,我還說好去接他呢,你去不去?”鄭在日讓她一起,“他們樂隊的人都在,吉他手的技術極其好!”

趙樂菱笑笑,“到時候再說吧。”

金材煜這個名字趙樂菱很久沒聽過了,人她也很久沒見過,說真的也不太想見。她好不容易把臉盲的問題解決了,實在沒興趣再見一次母本,怎麼想怎麼奇怪。

可鄭在日說要找他寫詞,趙樂菱還真找不到理由拒絕。金先生在外界的人眼中可能更偏向於演員,實際上這哥當演員賺來的錢都用來搞音樂了。

他們那個樂隊在搖滾的小圈子裡還算有名,可惜搖滾本身就小眾,樂隊也小眾,都很小眾的情況下就不怎麼出圈。他們在韓國知道的人不多,倒是日本人氣更旺,那邊有市場。

金材煜的歌很多都是他自己寫詞,有些曲也是他自己寫,他還是主唱。玩樂隊的,誰不會寫歌,一直彈彆人的作品會被鄙視的。

詞方麵趙樂菱沒什麼反對金材煜的立場,就隻能這麼招。

如此一來,趙樂菱就見到了母本,非常突然。她本來是去見金秉宇的,對方想給她介紹項目的主演,河證宇,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讓河證宇唱OST。

見人之前趙樂菱在網上搜了下這位演員唱歌的視頻,沒找到什麼正經唱歌的,隻找到那種惡搞的視頻。當時她就懷疑這位可能不太會唱歌,見了麵,聽過對方的聲音,本來覺得還不錯,一開口....KTV歌手水平都是誇獎,音樂導演迅速放棄。

由於男演員‘出乎意料’的歌唱水平,這波見麵結束的特彆早,趙樂菱就跑去找鄭在日了。她按著密碼進門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金材煜,還是正麵對視,對方貌似是要出門。

趙樂菱整個人就呆住了,母本出現了哎!給她嚇的倒退一步,差點以為遊戲BUG又回來了!

有點疑惑的金材煜歪頭看她,“怎麼了?”

“啊...不...就是....你怎麼在這?”

“慶祝我退役?”

金材煜更疑惑了,“在日哥沒說嗎?昨天我退役,今天我們一起約了吃飯,他還說叫上你呢。”

【隱約....好像....是....說過?】

妹子乾笑,金材煜可開心了,看她呆呆的,問她,“你要不要先進來?”

差點同手同腳進門的趙樂菱非常不想進去,可她一步剛跨進屋內,裡麵聽到聲音過來的鄭在日就到了,趙樂菱看到他的臉還是他的臉,瞬間就精神了。腰不酸,腿不疼,還有心情問金材煜要去哪?

“他U盤忘在家裡沒帶過來。”鄭在日招手讓趙樂菱進門,“之前那首曲的詞他寫完了,正好你過來,省的我再打電話給你。”

進門後的趙樂菱發現屋內人還不少,不過都集中在琴房,來了一幫音樂人主要是玩搖滾的,還有玩樂隊的,一群人湊在一起跟聊宅男聊手辦一樣聊鄭在日的樂器。什麼這個我也有,這個我也想買,這個我有同係列,這個我還有誰誰誰的簽名。

趙樂菱的加入得到一幫哥哥姐姐們的歡迎,大家對《曹成右,你個傻逼!》非常喜愛,趙樂菱也很喜愛他們每一次提起歌名的瞬間,很開心,這個歌名真取對了。

在八成都是搖滾人的聚會裡,除了聊音樂的稍微和諧一點,其他人的話題都不太和諧。等金材煜帶著他的詞回來,一幫人就聚在一起看他的詞。

詞是以‘三十歲’為支點,三十歲了,女孩變成女人應該嫁人了;三十歲了,男孩變成男人應該西裝革履;三十歲了,女人還沒嫁出去就彆挑了;三十歲了,男人連套西裝都穿不上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整首詞是圍繞社會對於三十代的一切刻板印象,帶著反諷的味道。金材煜合著鄭在日的迷幻搖滾編曲唱了一遍,感覺不錯。但金材煜寫了兩首詞,還有一首是為了抒情編曲寫的。

這首詞還是以‘三十歲’為核心,不同的是它表達的意思是,三十歲的這一天,我選擇放過自己。已經三十歲了,年少時出人頭地的想象已然變成泡沫,每天能煮一包泡麵配一杯燒酒就是好日子。

抒情是鄭在日寫給趙樂菱的,他讓她唱。趙樂菱看了一圈人,一圈人也在看她,金材煜直接把筆記本轉向她,方便她看歌詞。

歌手猶豫片刻,摘下耳機,開嗓。

編曲後的曲變的很平,沒有太多起伏,鄭在日故意弄的很清淡,就是不想有太多起伏。趙樂菱唱的也沒有太多起伏,清清淡淡,像在彆人的耳邊訴說,我已然三十歲,我想放過自己。

三十歲的成年人放過了自己,不再追求追不到的功名利祿,開始關注自己小日子。泡麵裡加個蛋,就可以慶祝今天又平平安安的過去了。燒酒多喝一杯,就能說服自己明天太陽依舊會升起,地球不會爆炸。

擠了快三十人的琴房本來是很吵的,裡麵不止有人玩樂器,還有人聊天,還有推杯換盞的聲音,什麼聲音都有。金材煜唱歌時大家安靜了一會兒,他一唱完,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說曲,說詞,說一堆。

可趙樂菱唱完歌,什麼聲音都沒有,或許有呼吸聲,也隻有呼吸聲。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讓屋內顯得更安靜,安靜的金材煜喘不過氣來,幾度深呼吸還是覺得悶。

“趕緊開窗,要死了。”

人群裡有人叫出一聲打破安靜,站在窗邊的人立馬開窗,什麼窗外天氣還冷都不管了,屋內暖氣足到大家都要被悶死了,被歌聲牽引出的煩悶。

不少人乾脆出了琴房,琴房裡人太多,人多就更悶了。還有一小撮留在琴房的則是去問趙樂菱,有沒有興趣組個樂隊啊,你當主唱。

鄭在日把他們都推開,跟你們組個屁樂隊,要組也是跟我組,這是我搭檔!

確定大家都脫離‘BUFF’的趙樂菱默默給詞作者豎了個拇指,誇他詞寫的好。詞作者回了兩個拇指給她,自己的詞是不錯,但她唱的更好。

“我的就算了。”金材煜虛點了下趙樂菱同鄭在日講,“她的更有感覺。”

鄭在日不這麼想,“她嗓音太特殊,你當然是不能比,沒有任何歌手比她特彆。但是你的那個更符合我想要的,她的麼....就是BUG,不用管她。”

“胡扯什麼。”趙樂菱白了他一眼,實話也不能這麼說啊。

讓她彆搗亂的鄭在日講,“我其實想要做的是一首重搖滾,類似於《曹成右,你個傻逼!》但偏向不一樣,我想表達操蛋的生活。結果給她...”下巴衝趙樂菱抬了下,“給她硬生生的改成了這樣。”

“這樣不好嗎?”趙樂菱不樂意了,“這樣就是最貼合李珍瑗的情感。”

金材煜插話,“誰是李珍瑗?”

“就是我之前跟你說在網上留言的李次長。”鄭在日先回他,再跟趙樂菱講,“這樣沒什麼不好,這樣確實也貼李珍瑗的情感,但這樣不是我想寫的歌,不是我要作的歌,明白吧?”

趙樂菱當然明白,不同的音樂人有不同的音樂風格,不一樣的人從同一個故事裡接受到的信號也不一樣。

她想要傳達的是當事人的情感,但鄭在日更想傳達的是他自己,或者說市麵上九成九的音樂人都是在用音樂傳達自己,因為他人怎麼想,彆人不可能知道的。

這也是趙樂菱的音樂和鄭在日的音樂,或者說市麵上絕大部分音樂人的音樂不同的地方。但也隻是不同,沒有對錯。

負責寫詞的金材煜也沒參與曲作者們關於風格的誰對誰錯,他隻想說,“用這首曲子編重搖滾有點怪吧?”

“我來可能會怪。”鄭在日舉杯衝趙樂菱示意,“你來一定不會。”

金材煜看向趙樂菱,“這麼帥?”

“彆的不談,音樂上趙樂菱是我見過最帥的~”鄭在日給搭檔最高的讚譽,“她比我都帥,什麼都能搞,你就是給她個垃圾,她都能回收再利用變成寶石!”

趙樂菱麵無表情的看著鄭在日,“我懷疑你想套路我。”

“自信點。”鄭在日放下酒杯對她說,“把懷疑去掉。”

噴笑出聲的金材煜看著他們鬨,鬨了一場趙樂菱也就放開了母本的問題。隔天把新做出來的編曲給鄭在日試聽,小夥伴聽完就猜到還有其他版本,趙樂菱撇嘴,她還打算留著套路他呢。

重金屬搖滾也分很多種,趙樂菱做了三板,一版是華麗金屬,一版是前衛金屬,還有一版是最凶殘的,整個能在貝斯上彈出火星的哥特死亡金屬。

她個人更喜歡華麗的,自己試著錄了一版,感覺能放在音樂廳跟交響樂搭,一定能產生奇妙的碰撞。鄭在日喜歡前衛金屬,實驗感強。

又帶了一版詞來聽曲的金材煜更喜歡最凶殘的那個,他都能想象自己在舞台上唱完砸貝斯的樣子,要是大舞台,他能直接在台上跳水(一種互動模式,表演者從舞台倒向觀眾,觀眾得組團接住台上的人,不然掉地上不止丟臉還可能重傷。)

三個人有三種喜好,換彆的行業可能是三選一,在音樂領域裡是三個都要。既然他們都有自己喜歡的曲子,那就各自唱自己喜歡的曲子啊,至於唱完之後是要發表還是自己收藏都行。

趙樂菱還是第一次給金材煜錄歌,錄的小心臟怦怦跳,邊上的鄭在日錄的整個嗨了,椅子都不坐站在操作台前蹦躂。

因為金材煜的聲音隱約帶著點色氣,他的新詞寫的又是世界想毀滅我之前我會先把世界艸翻,再搭上音樂整個荷爾蒙爆棚。

這一首歌錄完,唱歌的人出了汗脫了外套,裡麵的襯衫紐扣都解開到胸口。金材煜從錄音間出來的時候,趙樂菱有點被過於帥氣的‘母本’震懾到,偷摸踩著轉椅離他遠點,怕被他散發的荷爾蒙給包圍。

金材煜好巧不巧看見了,又想起之前她開門見到自己也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害怕呢?還是討厭啊?好像都不太可能,那是什麼?

‘啪啪啪啪啪!’

掌聲激烈到把手都拍紅了的鄭在日衝金材煜叫著太棒了,“果然我之前就想到這首歌應該你來唱,最有感覺!不愧是我!”

“哥聽著不像是在誇我。”金材煜覺得他更像是自誇,而且,“你確定比起趙樂菱更希望我來唱?”那姑娘唱的才更有感覺啊!

“她不行,她是最先排除的。”鄭在日講,”我要表達的是,加上你這個演唱者也是我們的音樂。我有我想表達的,你有你想表達的,我們可以變成我們。但她就是她,她的音樂太獨特了,其他音樂人的顏色會被掩蓋掉。”

“更何況,作曲她占一半,編曲又是她,我在這首歌裡直接隱身了。”鄭在日不喜歡這種被隱身的感覺,還嫌棄趙樂菱,“你什麼都好就是太獨,一點都沒有合作精神。”

趙樂菱都不知道他是誇還是罵,“一起彈琴的時候你怎麼不跟我講,我們沒有合作精神?”

“那怎麼能一樣,作曲是創造國家,王權和教會可以同時存在,我們得攜手打天下。”鄭在日給了個奇妙的比喻,“天下打完了,王國建立了,一首歌詞曲皆有要製作了,國民到底是誰的,歌的所屬權我們就得搶。”

“我是國王,我對軍隊有絕對的控製權。”鄭在日一手指著自己,另一隻手指向她,“你屬於教會,成天給民眾洗腦。我們兩要奪權,我就得能壓製你,可我做不到,那就不給玩。”

白眼差點翻出來的趙樂菱吐槽欲爆棚,“我的曲,編曲也是我,詞是他的。”看向金材煜,“你說,這首歌哪怕是你演唱,難道就不是我的歌是他...”指著鄭在日,“這個不要臉家夥的歌?”

詞作者加歌手很無辜,為什麼戰火燒到了我這裡,“我覺得吧....有國王有教會才能發展國家啊,你們一起寫的曲合作的很棒的。”

“廢話!”x2

異口同聲叫出來的來人麵麵相覷都笑了,笑過後繼續掐,掐誰的音樂更好!

金材煜?吃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