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一章(2 / 2)

“心血來潮作首歌來玩,還找到尹美萊前輩唱這種事就沒必要說出來了。”宋敏浩手背虛托著下巴,“這雙眼睛現在還隻是羨慕嫉妒,你再講下去就變成恨了。”

趙樂菱眨巴著眼睛,誠實的說,“你眼妝濃到我根本看不清你眼裡有什麼。”

“呀~”宋敏浩瞪了她一眼,“我這是舞台妝!”

“你等下要上台嗎?”趙樂菱想吐槽這裡又不是舞台,結果宋敏浩還真點頭說是,她就很疑惑,“那你去夜店乾嘛?”

“登台啊。”宋敏浩讓她了解一下,“剛才那個場子在地下rapper圈很有名,能被邀請登台可是很榮幸的事!”看她愣住,白眼以對,“乾嘛,我在夜店表演不行嗎,愛豆能登上那個舞台非常榮幸!”

趙樂菱舉手表示自己沒想那麼多,“所以你等下要回去表演嗎?”

“看來那包間隔音是真好,我早唱完了。”宋閔浩伸手給她比劃,“九點的場,這都快十二點了。”

這話趙樂菱就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了,宋閔浩知道,“行啦,我走啦,改天有空一起吃飯。”

趙樂菱張了張嘴,到底沒有把人留下,哪怕她現在就很有空,現在也正好餓了,現在就能吃飯,她還是沒把人留下。她突然不知道要跟親故說什麼了,他們好像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她透過車窗看著那個男孩子的背影,衣服鬆鬆垮垮的,褲子的□□都快垂到地上了,那在她的認知裡屬於殺馬特一詞。這身打扮看正麵還有宋敏浩的顏值撐著,看背麵真的是個混混,還是街頭小混混的混混。

小混混仗著身高腿長就瞎穿,跟趙樂菱之前在金唱片看到他時是兩個樣子,那時候他還是新人團,是個舞台妝也很濃,但打扮好歹說得過去的愛豆。

當年的小男孩好像長大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她邁步往前走的時候,曾幾何時的‘親故們’長成了跟小時後不一樣的‘大人’。

宋閔浩的變化很容易從穿著打扮去發現,他在追求那個名叫自我的東西;而金寶兒的變化就更多是像內發展,發展到趙樂菱很是不適應的地步。

夜店之行讓趙樂菱手上多了一個項目,給黑泡夫妻倆連帶他們的大兒子出一張專輯,一家三口出。趙樂菱沒出過這種專輯,感覺會很有意思就簽約了。

早在夜店之行前就簽約的《思悼》劇組正式立項,劇組組織聚餐,趙樂菱作為音樂導演去參加聚餐,到了地方才發現,金寶兒也在這個劇組,配角之一,戲份不算多也不算少。

關鍵是,對方進組前一定是知道自己是音樂導演的。演員得搞清楚整個項目組的構成,防止因為不認識誰而冒犯了誰。不是趙樂菱自誇,她已經是不會被忽視的存在了,演員就算自己不在意,經紀人也會特意提醒的,何況那個人是金寶兒。

趙樂菱到飯店時不知道金寶兒會來,她跟著副導演進包間就被導演叫過去了,也沒看見金寶兒。等眾人落座,她才看見坐的離她有點遠,都遠到隔壁桌的金寶兒時,就很疑惑了,她不知道自己是音樂導演?不可能啊,那怎麼會一條短信都沒有?

落座後,總導演挨個介紹導演組的成員,趙樂菱在這個場合裡就屬於導演組的核心成員,再之後是主演們,比如劉埡仁就在裡麵。而其他人就是自我介紹,金寶兒就屬於自我介紹的那部分。

該走的流程走完,借著就是社交酒局,趙樂菱依舊不喝酒,她就捧著茶杯跟邊上的攝像導演閒聊,他們兩之前算是合作過,《道熙啊》也有這位攝像導演參與。雙方見麵不多,職能不太有接觸,但好歹一起合作過,多少熟悉一點。

趙樂菱聊的心不在焉的,她還是很好奇金寶兒為什麼沒跟她說她也參與這個項目。聊到一般金寶兒那桌的人挨個過來敬酒,金寶兒也就跟著大部隊過來了。

妹子到麵前了,趙樂菱反射性揚起笑臉,剛要開口,金寶兒很是規矩給她鞠了一躬,讓她笑容有點僵。

收斂笑意的趙樂菱擺出客套的表情伸出茶杯,跟對方的酒杯碰了一下,看她仰頭乾杯,也看她按規矩再給下一位PD敬酒,胸口悶得慌。

趙樂菱大概理解了金寶兒為什麼沒跟她講,我要出演《思悼》,易地而處,可能她也不會講吧。

說什麼呢?又如何說?親故變成了要鞠躬敬酒的人,口怎麼開,開了算什麼,還是不說了吧。

演員金寶兒給每一位PD敬酒,敬完雙頰緋紅重回原位,連吃幾口菜想要緩解一下酒意。PD趙樂菱悄然起身出去給親故找醒酒藥,她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她也不知道她能做什麼。

她可以在那個場合裡表現的同金寶兒很熟悉,這對她來說沒什麼,彆人也會給她這個麵子。她未必有權利定奪某個角色由誰出演,但她大概率可以讓已經定下出演的金寶兒在劇組裡順一點。

可金寶兒從她進門前沒有任何消息,在她進門後也沒有特意上前,反倒是有點閃躲的,那她能做什麼?什麼都做不了。

趙樂菱拿到了醒酒藥,卻不知道要怎麼給金寶兒,還是劉埡仁看她人沒了出來找她,望著她手上的醒酒藥很不解,不喝酒的人拿醒酒藥乾嘛?

“這玩意兒催吐的啊,你彆瞎喝。”劉埡仁看了眼包間的門,“難道你剛才喝酒了?”

並沒有喝酒的趙樂菱把醒酒藥塞他手裡,“你幫我給金寶兒,知道是誰吧?”

“金寶兒?當然....”劉埡仁頓了頓,“你們不是親故嗎?為什麼要我給?”問完又回頭看了眼包間,再看沉默的趙樂菱,好像想到了什麼,“你去小花園等著吧,我讓她去找你?”

趙樂菱猶豫片刻,“不用提我。”

“神經,不提你我給她醒酒藥算什麼。”劉埡仁讓她彆管了,“你先去。”

飯店中間的小花園,小的與其說是花園不如說是花壇被石子路圍起來的一個小圈圈,趙樂菱坐在花壇邊等著,等到金寶兒一路小跑過來,看到她就揚起笑臉。

一切好像沒什麼變化,親故還是親故,這個姑娘還是十來歲的樣子,靦腆可愛。可她坐在自己邊上,拉著自己的手,自然無比的說,不是我想這樣是經紀人太煩了,這個姑娘跟那天夜裡的男孩子一樣,也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就變成了大人。

“我經紀人一得知你進了這個組整個跟瘋了一樣,成天鼓搗我聯係你讓你幫忙什麼的,超級煩!”金寶兒一臉的煩躁,“我媽更煩,我好不容易換了公司有正經經紀人了,她還成天搞東搞西的,還想偷我手機給你發信息,簡直有病!”

“也不對,她一直病的都不輕。”一切都聽媽媽安排,被‘控製’著的小姑娘成長為厭煩家長的存在,跟朋友吐槽起親媽來是不遺餘力。

什麼親媽貪得無厭啊,什麼親媽當她是搖錢樹啊,什麼親媽恨不得她二十四小時不睡覺就工作,還有什麼親媽目光短淺,就因為這個項目給的片酬不高都不想她接。

“我媽想讓你勸我不要接這個項目你敢信?她腦子裡隻有賺錢,我要是一直被困在什麼國民女兒的身份裡,那我就廢了。”金寶兒說起來還很氣憤,“經紀人也是腦殘,他跟我兩年了還不知道我媽什麼樣?還幫我媽偷我手機,幸好我發現,不然我能被氣死!”

“不過來這一出也是好事,好讓我經紀人對我媽有個防備,她以為我媽是想讓你幫忙才偷手機的,蠢的要死,我媽哪會在乎什麼我的事業,她隻在乎錢。”

金寶兒挽著趙樂菱的胳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帶著些跟年級不相符的成熟還有一些酒後的疲倦,很認真的提醒親故,“不管我經紀人跟你說什麼你都彆信,她要是讓你幫我什麼忙你就更彆信她,她跟我媽同一個類型,隻是路子不一樣。”

“我媽隻搞我一個,麵對外人還維持好媽媽的樣子,我經紀人是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什麼都敢乾。她要真找上你幫忙,你彆因為我的關係不拒絕,就直接拒絕。”

趙樂菱順了順她的背脊,輕聲說,“真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可以.....”

“你不可以!”金寶兒頭一抬,板著臉瞪她,“趙樂菱!搞清楚,你是音樂PD!你插手演員的事在彆人看來不好!我又不是歌手,主題曲也不是我唱,你要是因為我們關係好幫我如何如何,彆人會說閒話的知道嗎!”

看她沒回應,金寶兒鬆開她的手臂站起來,非常嚴肅的警告她,“我既然能進這個項目,就不需要你再幫任何忙,你也不要因為跟誰的關係好越權去幫任何人的忙!哪怕在你看來隻是一句話的小事,你也彆輕易拜托任何人幫任何忙!”

“這個圈子人情債最難還,萬一人家對你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呢?哪怕就是讓你這個不喝酒的人喝一杯,你又知道那隻是一杯酒?你能確定他給你的酒裡就什麼都沒有嗎?你不能!能讓你拜托幫忙的人我可夠不到,我都沒辦法幫你還人情,彆輕易許諾!對誰都不要這樣!”

曾幾何時躲在她身後尋求庇護的小姑娘如今站在她麵前,燈光之下的那張臉變化不大,張開了些許,五官有了棱角,嬰兒肥沒了,還有點過瘦。

講起來金寶兒一直都很瘦,她高中時就一副纖細的小身板,看起來誰都能欺負的樣子。現在的金寶兒個子高了一些,身上的肉卻沒漲多少,下巴更尖,臉也更小,身板更瘦弱了。

女演員大部分都是這個狀態,都是上鏡剛剛好,現實裡營養不良的樣子。營養不良的小姑娘變成了瘦弱的女人,女人身上長出了盔甲,能保護自己了,也能保護朋友。

即便趙樂菱其實不需要這樣的保護,她覺得不管是宋閔浩還是金寶兒都誤會了一件事,那些對他們來說‘危險’的最好不要去觸碰的東西,對她而言,不值一提。

趙樂菱不在乎宋閔浩的經紀公司要他在節目上多提自己,不就是蹭熱度麼,蹭唄,她又不會少塊肉,她連一點損失都不會有。趙樂菱也完全可以按照金寶兒的經紀人所想的,幫她說句話。一句話而已,算什麼人情啊,還人情債呢,對方好意思開這個口,也得看她樂不樂意配合啊。

講句誇張的,劉埡仁那種主要配角,趙樂菱估計自己能給的意見不多,想讓她一句話定人確實夠嗆。可換到金寶兒飾演的小角色,她是可以定下來的,她可以在同等的競爭條件下,幫金寶兒加碼,這就是一句話的事。

音樂導演看起來不重要?那得分人啊。拿過圈內各大獎項,還都是電影獎,手上還握著千萬人次作品的音樂導演很重要的,重要到沒那麼容易被欺負。

趙樂菱沒跟金寶兒說那些,她說的是,我會注意的。她的朋友們在保護她,不論他們是否受眼界所限,想太多也太小心,她的朋友們都是在保護她。

被朋友保護的趙樂菱提前走了,導演得知她要走挽留了一句,看她堅持也沒多說什麼。倒是金寶兒看趙樂菱不再了,到處找,怕她被誰帶走了,還特地去問劉埡仁有沒有看到趙樂菱。

“她先走了,嫌太鬨了。”劉埡仁點了點自己的耳朵,“她怕吵,你應該知道啊。”

確實知道的金寶兒有點懵,“可這不是才開始嗎,導演們都還在呢。”

劉埡仁沒聽明白,“都在怎麼了?”

金寶兒不知道怎麼問,“都在,她怎麼能走呢?”

“都在跟她走有什麼關係?”劉埡仁還是沒聽懂,隨口說,“她又不喝酒,又怕吵的,沒有非得留下的理由吧?”

這話聽著沒問題,可金寶兒覺得不對,不喝酒可以說是體質原因不方便,提前走就太沒規矩了啊。導演們還在呢,都在,製作人在,總導演在,大家都在,她怎麼能走?

趙樂菱走了,回了工作室,彈了半晚上的鋼琴,最後彈出一首滿意的曲子。昨天在工作室通宵的鄭在日,大清早看到趙樂菱在彈琴,駐足聽了一會兒,等她停下,問她那首曲子叫什麼?打不打算發。

“發啊,你不是要做‘盛夏’,這首當主打吧。”趙樂菱隨手按著琴鍵,不成曲,就是一個個音符。

鄭在日聽著她像是有點不開心,想要哄她,就說,“盛夏哪有這麼傷的,熱情奔放才是夏天啊。”走過去坐在她邊上,跳躍幾個琴鍵,讓曲調歡快點。

知道他在乾嘛的趙樂菱衝他笑,“夏天也不是一直都熱情奔放的,悶熱的夏天暴雨即將到來,空氣悶的人不舒服,像不像我的曲子?”

“.....有點那個意思。”無法反駁的鄭在日選擇轉換話題,“那你準備叫什麼?總不能叫悶熱的夏天吧?還是《暴雨將至》?”

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的趙樂菱思索著,“叫.....《含羞草》怎麼樣?”

鄭在日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曲跟名有點不搭啊,為什麼叫含羞草?”

“因為盛夏後才會開花的含羞草,看著被人碰一下就會害羞的卷曲葉片,實際上是有毒的哦,還能當藥用呢。”趙樂菱輕撫琴鍵,抬頭看向窗外的朝陽,“很妙不是麼,製好了是藥,生吞帶毒,很像友情啊。”

“哪像?”鄭在日沒感覺到哪裡像友誼,隻覺得,“更像愛情吧,好的戀人就是藥,碰上惡劣的就成了毒。”

“好朋友也是一樣啊,人好就是藥,交錯了朋友不就是在吃毒。”趙樂菱讓成天浪漫主義的音樂人順著她的想法來,“這張‘盛夏’我想寫友情,給你,給我的朋友們,都寫一首歌。”

鄭在日揚起嘴角,“給我寫?”

“乾嘛這個表情?”趙樂菱也笑了,“我又不是沒有.....”卡住。

假笑等她開口的鄭在日更假的麵對她的停頓,“能現在才想起來你沒有給我寫過歌也是不容易,我給你寫了那麼多首歌呢。”

趙樂菱眼睛一轉,“你給我寫過什麼?”

“我給你寫過的不要太.....”

“你,單獨,為我寫的!”趙樂菱打斷他,“沒有我參與的前提下,你獨自我為寫的歌,你能報出一首來嗎?”

鄭在日差點給氣笑了,“你要非得這麼算,那我們的友誼就是生吞下去的含羞草。”有毒的!

“所以說,我給你寫啊。”趙樂菱樂嗬嗬的用肩膀撞他的肩頭,“我給你寫,你也給我寫,它們都放在‘盛夏’裡,成為我們的友誼見證品,這個主意不錯吧~”

眼睛沒忍住彎起,嘴巴也想往上翹的鄭在日咳嗽一聲壓下笑意,“勉勉強強吧。”下一秒屁股往她那一挪,貼的可緊了,帶著點小雀躍的開口,“既然是為我寫的歌,那我要華麗的交響樂,大氣蓬勃的那種,展現我的高大帥氣~”

趙樂菱上下掃視他的‘小身板’,訕笑開口,“你覺得‘含羞草’怎麼樣?”

鄭在日愣住,“這是為我寫的?”回憶樂章,“聽著不像啊,那難道不是跟....我不知道,老友道彆?”

這話說得趙樂菱也楞了,勾唇笑出來的同時胳膊也搭在他的肩膀上,“老友,我們會同行許久的。”

人生這條路,總歸有些友誼隻能伴隨一程,不管誰走遠了都得道彆。也有些友誼能一路攜手,從日出直至黃昏,走到永恒的儘頭。:,,.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