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還真就進入了歲月靜好的時期,雖然滿世界不少人都認為,這兩人遲早分手,可人家就是沒分手。
拍攝眼看要殺青了,金惠繡又一次見到了來探班的李正宰,這位基本維持著一個禮拜來一次的頻率在劇組出現。搞得有些工作人員都期待他能出現了,他出現就代表加餐啊,這邊真沒什麼好吃的,李正宰每次必帶食物來‘收買’大家。
反正沒人對他的探班有意見,歡迎的人頗多,他又不會耽誤拍攝。
他到的時候韓京墨還在拍,就先去跟金惠繡打招呼,兩人一起閒聊。也沒聊什麼太特彆的東西,金惠繡偶然說起讓李正宰多注意韓京墨的休息,隱晦的表達你們不要胡鬨,因為韓京墨舊傷複發了。
“舊傷?”李正宰眉頭微皺,“腰傷?”
金惠繡看他好像不知道,心裡暗歎一聲,這對果然長不了,倒也沒瞞著什麼,“昨天排一個推搡的戲,不小心扭到了,說是不嚴重,我看不像,問了助理才知道她之前就有腰傷。”
“拍《暗殺》的時候留下的。”李正宰給她解釋,“那時候拍攝趕,沒好好治,可能留了隱患。”
同樣因為拍攝留下一身傷病的金惠繡感慨了一句,“都不容易。”
“她是真的很愛表演。”李正宰垂眉淺笑,“也是難得。”
“難得什麼?”
“沒什麼。”
李正宰的‘難得’,說的是韓京墨難得對一件事那麼有恒心,也有毅力,從來不會追求什麼刺激,更多是求穩。他跟她演過對手戲,她很穩,不管是表演前會做厚厚一本人物小傳,還是拍攝時會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跟對手戲演員排戲,韓京墨都是很穩健的演員。
穩健到李正宰當初就懷疑過,韓京墨不像是為了生孩子斷了很長時間的演員,她更像是常年泡在劇組,持續不斷的演出的演員。
表演也是一門技術活兒,確實講究天賦,但也講究台下十年功才有台上的一分鐘。長久不練,總歸會手生,那種生疏感在鏡頭前會暴露無遺,韓京墨身上就沒有那種生疏感,她麵對鏡頭特彆穩。
韓京墨身上有很多跟表現出來的性格完全相反的東西,或者也可是說是,表現在他麵前的性格,跟實際有很大的出入。
比如她對待拍攝的嚴肅。年輕一代的演員裡,李正宰很少能看到他們對鏡頭的敬畏。倒是老一代,他們那一代,即便已經非常熟悉鏡頭了,對待鏡頭還是慎重的,韓京墨就有那個感覺。
比如這個傲到不行,自信到都能說自戀,甚至能大無畏的對他說歡迎來到地獄的姑娘,明明像個天生的惡魔,可她有時候翅膀也是潔白的。
像是他們剛認識時,她為一個小演員出頭,也像是她對幕後工作人員包容度非常強,完全可以誇一句脾氣超級好。
都不用說《暗殺》那種大團隊的拍攝,就是拍個綜藝,韓京墨對工作人員也很好。沒有什麼藝人的架子,她在鏡頭前確實不乾活,可她在鏡頭後會記得給每位工作人員都準備避暑的小禮包。
開拍前韓京墨就送了,送到每個人手裡,禮包裡麵沒有什麼太貴重的東西,都是手持電風扇,冰貼之類的。這玩意兒不單單是砸錢能砸出來的,這需要心意,得把工作人員放在心上,才會想得起來讓助理提前準備。
這些對藝人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但絕大部分藝人想不起來這麼一句話。
她也很少跟工作人員發脾氣,她對自己的助理都很少發脾氣,起碼李正宰沒見過。說是說大小姐,實際上這位在私下裡沒做過什麼大小姐的事,確實嬌氣就是了,但她都是付錢讓人乾活,不會讓誰做白工。
這位觀眾麵前的大小姐,他麵前的小惡魔,最特彆的地方在於,她很會談判。不是強令你必須得聽我的,而是我會想辦法說服你,明明她應該是全世界都順著我來的類型。
現場收工,女演員回到賓館,被男朋友詢問腰傷,並沒有跟他說什麼沒事,而且長篇大論的吐槽,腰疼到爆炸!就這,那個新人還不停的NG,她都要煩死了!差點在現場爆發!
李正宰摸著她的後腰,想判斷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隨口回了一句,“那叫導演換人啊。”
“換毛毛,說得輕鬆,都要拍完了還換人,不夠累的。”韓京墨被他摸得癢癢,拍開他的爪子,“外表看不出來,好像就是扭到了,趕緊拍完趕緊去醫院,我要休息兩個月養養腰。”
微楞片刻的李正宰讓她彆坐著了,趴在床上吧,自己也半躺在床上,拿腿給她當枕頭,“你這個都成老傷了,至少得休息半年,好好養才行。”
“休息半年都生鏽了。”韓京墨才不要,“而且我三個月後要進組,哪能休息那麼久,就算劇組那邊有延誤,也最多三個半月,四個月就要開機了。”
李正宰算了算時間,差不多,可是,“你不是想弄CF的麼,要不然就專心弄這個,拍攝太累,你這腰再發展下去,以後更麻煩。”
“CF?那東西就是個玩具,玩玩具不能耽誤我工作,還是要進組。”韓京墨從側躺變成平躺,人也從他腿上挪下,躺回枕頭上,掩嘴打了個哈欠,她昨天拍大夜,好困的,“我眯一會兒啊,吃飯叫我,我中午就沒吃,餓到都反胃。”
李正宰應了聲好,幫她蓋上被子,隔著被子躺在她身邊陪她。
女朋友很快就睡著了,大概是真的很累還打起了小呼嚕,要貼很近才能聽到的那種疲憊的呼吸聲。那聲音傳進男朋友的耳朵裡,讓他不自覺就想笑,更不自覺的輕歎了一聲。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搭檔的女演員敬業是個優點,搭檔成了女朋友,女朋友敬業就讓男朋友有點頭疼。
李正宰原本都想勸韓京墨,去玩點彆的好了,輕鬆的,沒那麼累的,CF啊,綜藝啊,或者就什麼都不乾,休息就行。可他說了沒兩句就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不然韓京墨大概率會鄙視他,就你這樣還好意思叫演員。
演員最近已經沒有在演了,主要是韓京墨也不怎麼演了。李正宰推測,這姑娘的新招就是跟他耗著。耗到未來的某天,他把肚子裡的蠱蟲吐出來了,到時候才是她會大麵積報複的時候。
他們互相折騰了那麼久,他跟她表達了無數次,你怎麼報複我都沒關係,我不在意,隻要你還在我身邊。這家夥一直不信,也就是折騰累了,才認栽了,才總算信了。
李正宰也不敢肯定,他肚子裡的蠱蟲什麼時候會爬出心臟,順著喉管,含著一口血被他吐出來,可能未來的某一天真的會。等那一天到了,他或許會對她不再感興趣,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眼前就隻能先顧好眼前的事,眼下,他一刻都不想離開她。
李正宰已經很克製了,他既沒有把她拴在自己身邊,也沒有弄一棟與世隔絕的房子,用鏈條鎖著她的腳腕,讓她隻能在自己看到的地方活動。
他更沒有要求我們每天都要見麵,甚至於順著她的節奏來,短信基本不發,電話也很少打。
他非常克製的在靠近她,生怕她發現,我比你想象的更瘋狂。
不論韓京墨腦子裡把他想得多瘋,現在的李正宰都是極力克製後的狀態。
李正宰也知道自己瘋了,還專門去做過全身檢查,說不定他得了什麼罕見病,不然怎麼能瘋成這樣。可檢查顯示他啥問題都沒有,有問題的不在身體,而是接近於玄學的靈魂,或許也能被稱之為愛情。
情侶們的愛情進入平淡期,平淡到李正宰想著,要是就這樣也不錯的時候,他得到了消息,韓京延的監護人換了。
毫無防備的一記驚雷劈在頭頂,李正宰拿出了那份本來都不準備再拿出來的婚前協議,他都想著這樣就挺好的時候,韓京墨總會捅他一刀。
親媽幫兒子簽下了李倉東的大作,能吧韓京延推進這個項目韓京墨花了不少力氣,她兒子長太快了,都怪他爹,遺傳了一雙大長腿,搞得初中生看著都像高中生。身高過高的兒子被人嫌棄來著,親媽真的花了不少力氣。
好不容易能簽約了,簽約的卻不是韓京墨,而是趙寅城,因為監護人換了。
而也是到了簽約的這一步韓京墨才想起來,換監護權這事兒弄早了,她估摸著李正宰會爆發。
男朋友爆發的很克製,隻是把婚前協議重新拿出來了而已。女朋友很鬱悶,雖然她換監護權就是在防這個,但這一時失足讓事情變得麻煩起來。
“我先說,我跟趙寅城彆說現在,這輩子都不可能。”韓京墨讓笑得她汗毛都豎起來的男朋友冷靜,“你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我跟誰都有可能,就是跟趙寅城不可能。”
眉眼柔和,笑的一點都不嚇人的李正宰頷首把文件往她麵前推推,“我知道,有韓京延在,你跟趙寅城就不可能。”看她立刻點頭,笑容更大,“可是就因為有韓京延在,趙寅城就不可能從你生活裡消失。”
張嘴想要反駁的韓京墨又把嘴閉上了,孩子他爸確實不可能從她生活裡消失,這是既定的事實,改變不了。
“那他就是韓京延的父親,我能怎麼辦?”韓京墨也很無奈,好聲好氣的對他講,“你比我清楚,我不可能簽什麼七成財產的東西,京延又是未成年,法律要求他得有個監護人,不是我想要他必須得有個監護人。”
含笑點頭的李正宰表示明白,“趙寅城是韓京延的父親,這點無法改變。但是這不是法律所承認的,你現在讓法律承認了他是他的父親。基於這個前提,我想要成為你法律上的丈夫,也是理所當然吧?”
哪裡理所當然了?這前後有關係嗎?
男人腦子裡都是女人的時候思維都不正常,韓京墨不跟傻子計較,“法律我不懂,我們聊點我懂的,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這點不會變,非得走到結婚那一步?你真的不怕以後你後悔嗎?”
李正宰隻是笑,他一直都在笑,笑著提醒她,“我後悔不是更好嗎,如果我提離婚,你能分到一大筆錢,這是好事啊。”
難得有錢不想賺的韓京墨歎氣,“就那麼在意法律啊?”
“在意啊,如果你出了意外,手術室外簽字的不可能是男朋友,法律不認。趙寅城,法律就是認。”李正宰讓她想想,“換成你,你會不在意嗎?”
韓京墨在意,問題是,“到底是我法律小白還是你強詞奪理啊,趙寅城隻是韓京延的父親,不是我爹,他哪有資格給我簽字?”
“在韓京延沒成年之前,唯一有資格簽字的就隻有趙寅城。”李正宰再度把文件往前推,“我想要那個簽字的資格,比趙寅城更有資格的資格。”
對那份文件避之不及的韓京墨仰天長歎,她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終日打雁.....算了,彆說騷話了。不就是多了個已婚的身份麼,能玩,搞得定!
婚前協議都簽了,單身人士在法律上的配偶欄裡多個名字,還會遠麼?
韓京墨跟李正宰結婚了,沒有人知道,連鄭雨盛都不知道。不對,市政的工作人員是知道的,但也就那麼一個,特事特辦,全世界就三個人知道他們結婚了,兩個當事人還有一個辦手續的。
結婚是什麼感覺?沒感覺。
兩位說好要結婚的情侶隻是抽了一天去簽字,各自拿到一份文件?紙張?A4?還是A6啊?
副駕駛的韓京墨捏著那張紙的邊邊來回抖動,弄得紙嘩啦啦的響,看得李正宰很疑惑,“你不會是想著撕了它你就離婚了吧?”
“我哪有那麼無聊。”韓京墨直接把紙丟給他,你那麼寶貝,你收著,“我就是以為會有個證什麼的,沒想到就一張紙。”
李正宰沒聽懂,他把那張紙好好的收起來,同她講,“你要是想要證書的話,我回去給你裱起來?”
嗤笑一聲的韓京墨才不信呢,“你就直接放保險箱吧,但凡我能找到它,它都會死無全屍。”
“你剛才還說不會那麼無聊。”
“改注意了不行嗎?”
“行~我會在保險箱裡再放個保險箱的。”
結婚之後的情侶有什麼變化嗎?沒有。
情侶們彆說變化了,他們結完婚連飯都沒吃,韓京墨還約了個品牌方見麵呢,李正宰給她送到飯店,自己也又是要做。
情侶們在外界看來就隻是維持著情侶關係,他們都不住在一起,韓京墨時不時的會去李正宰那留宿,但起床還是會離開。
情侶們唯一有的變化大概是,韓京墨在有意識的去跟李正宰傳達,我很乖,你很安全,放輕鬆,我確實在慢慢跟你培養感情。
韓京墨在勾男人,那跟是否有張證書無關,她在勾一個本來就愛她愛到瘋狂,乃至於都變成她法律上丈夫的男人。
她弄出個小甜妞又走了溫和派,搞來搞去都是在讓李正宰放鬆,我不掙紮了,我認栽。至於李正宰有沒有放鬆警惕,說真的,韓京墨不著急。
有時候急躁的恨不得當天做事當天就能出結果的韓京墨,並不缺乏耐心。電影拍攝有三五個月就結束的,也有一拍個兩三年的。
有些導演牛逼到,一部電影拍個七八年都有,演員就是需要耐心等。
韓京墨碰到了人生中的大BOSS,想要貢獻BOSS就得有充足的耐心。等BOSS放下戒備了,被平淡的日常消磨了警戒心,才是她真正出手的時候。
她得勾得李正宰相信,我愛上了你,那需要一個契機。
這個契機來得很突然,但比想象中要快。
距離‘新婚’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韓京墨簽下了一個新代言,跟品牌方一起去會所開心,不是她去浪啊,純社交。
可她進店沒多久,就聽品牌方的負責人開玩笑的跟她講,他剛才看到李正宰了,就在隔壁,裡麵妹子很多哦~
韓京墨本來沒在意,這種半公開的場子來得都是社交需要,真想玩會去真正私人的場所。可那個品牌方吧,有個半固定的陪伴小姐姐,那位小姐姐今天剛好不在,另一個半固定的小姐姐就假裝吃醋,說難道你就要她不要我?
品牌方在那口花花的哄人,韓京墨原本看笑話來著,靈關一閃,這也是一招啊!
為此,女演員敲開了隔壁包間的門,在對方頗為意外的注視下,挽著李正宰的胳膊,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對大家通知,“玩歸玩,彆過分啊~我可是看著呢~”
一句笑言,全場都在笑,連來當陪客的姑娘們都在笑,李正宰笑聲最大,看著好像也隻是因為笑話笑的。
可他抓著韓京墨的手攥的死緊,力氣大到韓京墨都覺得疼。
韓小姐就知道,這波突襲成功。
有什麼比嫉妒心更能表達占有欲呢,占有是愛情的另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