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八章(1 / 2)

讓趙青禾做生意,她確實沒那個頭腦,能成功更多靠的是命好。可讓趙青禾判斷誰想搞死她,這都不用她用頭腦,純靠直覺就行。

趙青禾的直覺告訴她,老頭想搞死她。這方麵的直覺雷達,在她第一次跟老頭硬剛的時候就已經在閃紅光,但那紅光一閃而逝,她也沒在意,多得是人想搞死她,老頭沒什麼特彆的。

保鏢更迭事件讓趙青禾的雷達鳴叫起來,這次老頭的惡念還是一閃而過,這次不一樣的是,她發現老頭是可以搞死她的,不單單隻是想想而已。

以前趙青禾不是沒發現她跟老頭比還弱小,得壯大自己才行。不過那時候她就把這裡當遊戲,玩遊戲就圖個開心,管老頭怎麼想乾嘛,自己開心不就行了麼。

現在老頭說換她保鏢就能換,還得她費勁吧啦的想招讓老頭收回成命,這遊戲就不怎麼好玩了。命攥在彆人手裡怎麼行呢,把彆人的民攥在自己手裡,才是玩遊戲的態度麼。

趙青禾想搞她爹,很不好搞。

如果趙老爺子是隻霸王龍,那她現在就是隻兔子,老頭一腳就能踩死她,隻看他想不想。

兔二代什麼都是爹的,想搞爹,就得重新找人。在南韓想要找個敢跟趙老爺子硬剛的人,極其有限,有限到趙青禾得向外發展,做回老本行。

當初趙姐從鵬城偷渡到港城,做過一段時間的蛇頭。準確的說,是她先開發了條蛇頭的道,確定這條道被她趟平了,她才安安穩穩從鵬城抵達港城。不然難道還在彆的蛇頭手底下縮在蔽塞的船艙裡偷渡嗎,那也太苦逼了。

韓國的偷渡市場很有意思,有點八十年代末的港城的味道,偷渡來的人都是同宗同源,說話是各有口音沒錯,但也不會出現完全聽不懂的情況。

往前追溯二十年,韓國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北朝鮮跟著的大哥蘇|聯也沒垮台的時候。北朝鮮的經濟是比韓國好的,那時沒什麼脫北者,倒是有不少逃離韓國往北邊跑的。

人就是這樣,在哪活兒不是活,既然明確的知道北邊比南邊好,自然要往北邊闖。

現如今,南邊被北邊好了,脫北者這個新鮮詞彙就出現了。

新鮮詞彙創造了新的產業,這個產業在如今的年代裡,可不是什麼小產業。

趙青禾盯上了這個新鮮產業,為了不讓老頭警覺,她一開始做的都是小事。非常非常小的開了家中介公司,專門給人介紹工作的那種中介公司。

哦,對了,這年頭這東西不叫中介,當然也不叫更高大上的獵頭,而是叫勞務派遣。

公司名叫‘木槿’這種植物也被稱之為無窮花,韓國的國花。主要客戶麼分兩頭,一頭是需要諸如打掃阿姨,搬箱勞工的公司,一頭就是證件都要公司負責辦理的無身份人士。

換個更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給□□工的介紹工作。

既然打的是黑工,工資肯定就很廉價,有些人甚至就是給口飯吃就行。這麼便宜的勞工卻經常找不到工作,不是沒人敢用,就是自己根本不敢上街,一旦被警察逮到直接遣返。

趙青禾敢用這幫人,她也多得是地方安置這幫人。這些人會成為她團隊裡的新鮮血液,隻是需要好好□□一番。

漢城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家連鎖烤肉店叫無窮花,口味麼就很一般,頂天了算個不難吃,但量大管飽。彆家店同樣的價錢買一份豬五花,在這家店少說能買一盤半,憑借物美價廉一詞,每家分店的客人都不少。

客人一多,服務生就很累,張淑蘭就是漢南洞‘無窮花’烤肉店的服務生。

還有兩天,張淑蘭就在這家店乾滿三個月了。當初給她介紹工作的大姐講,隻要過了三個月的試用期,她就可以有工資了,雖然隻有正式員工的三分之一,但她也很開心。能拿錢了,比什麼都好。

跟她一批進來的人隻剩下她了,其他人不是吃不了苦就是忍不了氣。

一家店十八個服務生,分三個小組,每個小組的組長都是‘韓國人’,他們是正式員工。上麵還有個店長,店長跟張淑蘭他們一樣,早年是脫北者,一直跟著老板乾,受老板賞識成了店長。

張淑蘭偷偷幻想過自己當上店長的那天,可能要十年,可能要更久,都沒關係,好歹有個奔頭。她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們有的還能回去,有的不是好看就是識字,總歸會點什麼,就她什麼都不會。

可她脾氣好啊,店長都誇過的,說她脾氣特彆好。

被誇的時候張淑蘭臉漲得通紅,都不敢跟店長說,我就是膽子小。

張淑蘭原本不是個膽小的姑娘,她都敢跟著情郎私奔,膽子怎麼會小呢。可她跟情郎一起出逃的第四天,情郎為了一塊都酸了的麵餅,叼著餅按住了她的胳膊,讓那個帶他們跑的大哥成了‘好事’,她膽子就大不起來了。

他們那一行翻山跨海,張淑蘭不知道走了多久,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等上了岸,被大哥丟給大姐的時候,一行五十來人就活下來八個。她跟了大哥,才活了下來。

情郎?被狼吃了吧,山裡是有狼的。

大姐說她命好,說他們這一批命都好,能有個落腳地有口飯吃,不然啊.....

“不然?”

“嗬。”

大姐笑得張淑蘭不敢問下去,她就這麼進了‘無窮花’。

進了店,張淑蘭才發現自己命真的好,這裡不止能讓她有口吃的,這裡能讓她吃飽。雖然肉不給吃,但煮湯的鍋燉過肉湯,前一天客人沒吃完的都會燉成一鍋湯,送到外麵給野貓野狗吃。鍋不洗,給他們燉雜糧粥,粥裡沾了肉腥味,可香了。

張淑蘭一開始還不知道店裡會燉湯喂貓狗,是跟她同一批來的一個男孩子發現的。男孩子偷偷跟他們說,那湯既然能丟給野貓野狗,那我們也能吃,想著大家一起跟店長說,讓他們吃行不行。

好些人都心動了,好些人跟男孩子去了,那些人都被打了,跪成一排被三個組長輪流打。因為,服務生不能進廚房,這是不守規矩。那個男孩子被打的尤其慘,有個組長最凶,拿折疊椅打人,打得男孩子都昏死過去,張淑蘭差點被嚇死。

張淑蘭沒挨打,她沒去,不敢。但她也不是沒挨過打,她的組長就是拿折疊凳打人的那個,稍有不滿意就動手,什麼理由都可能動手,除了不打臉,哪裡都打。

臉不能打,要招待客人的。

組長都很凶,脾氣都不太好,總能找到理由打他們,要是碰到好看的還會動手動腳。有個好看的女孩就沒忍住,在組長把她拖進衛生間時捅了他一刀,用的是店裡給客人準備的烤肉的剪刀,那個姑娘也不知道活沒活成。

每次關店後,店裡的人都要站成一排,不守規矩的人會被拉出來教規矩,那個姑娘就被好好教了規矩。張淑蘭回地下倉庫時腿軟的都走不動道,那個姑娘被打得都不動了,會不會就那麼死了?

三個月,張淑蘭送走了一個又一個被教規矩的人,隻有她留到了現在。她像跟了那個老大一樣,跟了她的組長。她其實更想跟店長,可惜店長每天來去匆匆,她見到人都不敢說話。

三個月了,今天張淑蘭就要當正式工了,店長特地過來說要帶她去辦手續。店長帶她去了澡堂,給她買了新衣服,還帶她重新剪了頭發。

張淑蘭像個木偶一樣被店長拉著一家店一家店的跑,她不知道店長要做什麼,也不敢問。她被帶去一棟小樓,店長站在門口讓她進去,等她進去了,門就關上了。

樓裡有很多像她一樣的女孩子們。女孩們十人為一組,張淑蘭排在第四位,跟著前麵的人往二樓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裡隻有一個人是坐著的,長什麼樣她沒看清,不敢看,周圍的姑娘們都跟她垂著頭沒人敢抬。張淑蘭隻能看到那個人翹起的腿,穿的是西裝褲,皮鞋擦的特彆亮。

那個人邊上站著一個穿牛仔褲和球鞋的,那個人在說話,從第一個姑娘開始說,說叫什麼,說怎麼來的韓國,說在店裡發生了什麼,說她會什麼。

很快,就說道了張淑蘭,說她跟人私奔,說她偷走了情郎防身的匕首,說她對蛇頭講,隻要願意把情郎丟下,她什麼都願意做。

還說......

“她藏了個刀片.....”

張淑蘭猛地抬起頭,講話的人衝她一樂,“藏得挺好,有點東西。”彎腰衝坐著的人微微鞠躬,“以後要不要帶人上來前先搜身?”

張淑蘭木呆呆的跟著轉移視線,坐著的男人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一眼,隻一眼,張淑蘭就不敢看了,她壓根也沒看清那個男人長什麼樣,隻記得那雙眼睛,看她像看路邊的石頭。

她隻聽到那個男人說,“懶得折騰。”

那聲音有點暗啞,像是沒睡醒的樣子,還有點....像女人?不對!肯定是她聽錯了!

再之後就沒人管她了,到了下一個姑娘,下一個再下一個,十個人都說完了,她們就被帶出去了。重回一樓的張淑蘭有了一張韓國的居民登陸證(身份證),有了新名字,叫韓柳玲,給她證件的人還給了她一份文件袋,裡麵有韓柳玲從小學到高中的畢業證件,父母早亡,家裡還有個弟弟。

韓柳玲很快見到了弟弟,韓武期。

“你...你不是....”

“韓,漢南洞,柳,第六批,鈴,這個我不知道。”當初因為想要跟野貓野狗搶食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丟出店的男孩子,冷淡的看向驚詫的姐姐,“我也一樣,漢南洞,第五批,期聽著像七,但我不知道我前麵六個人是誰,我隻知道你這個六零。”

韓武期把一份求職簡曆丟給‘姐姐’,“明天你到資料上的地方去應聘,你最好把資料背熟,出一點岔子,彆指望我收屍。”

韓柳玲小心翼翼的拿起簡曆,講話的聲音都發顫,“我們是要成為間諜嗎?”

“鬼知道。”韓武期白眼一翻,勉強抬了下能動的胳膊,“過來給我上藥!”

兩個月後,韓柳玲任職的大戶人家的花園裡,楓樹落下葉子的那天,她又見到了那個聲音有點像女人的男人。

她以為自己終於等來了接頭的人滿心激動,可下一秒女主人之一就甩了她一巴掌,打的她撲倒在地。那個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跨過她就走了。

對了,間諜是不是要裝不認識?

晚上,忙了一天的韓柳玲端著餐盤去給主人家上菜,她拚命告訴自己不能看那個人不能暴露他。可她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那個人剛好在看她。

那個人衝她笑了,韓柳玲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是個有用的人,會變成有用的人的,她在為家國效力,肯定會變成有用的人的。

她沒有背叛她的祖國,從來沒有。她會成為英雄的,一定會。

滿心家國大義的韓柳玲從頭到尾都沒有跟那個男人說過一句話,她偷摸問了園丁,那人是誰。

“五小姐啊。”

“五....小姐?”

五少爺困翻了,為了開拓地盤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白俊燁堵了她好幾次都沒堵到她。乾脆蹲在總統套守株待兔,好不容易堵到了人,看她哈氣連天的樣,問她都乾嘛去了。

“你果然跟你家老爺子聯合搞事是吧!”白俊燁看透了,“之前還說什麼信我,你就是這麼信我的!好點子就知道藏起來,虧你好意思說信我!人就是不能信!拆家!不跟你玩了!”

趙青禾困得都不行了,壓根也聽不懂他說什麼,“講人話!”扭頭看向腦子不太好的小情人,衝保鏢指了指。前者迅速被後者‘請’回房,白俊燁也跟著講起了人話。

人話很簡單,你家老頭想吃獨食,地買了房子也蓋了,子公司都注冊好運營團隊都搭起來了,就沒有要帶我爸分一杯羹的意思,我爸在家大發火,連帶我也倒黴。你還跟我玩消失,你故意的吧!

就說最近忘了什麼的趙青禾聽完這段才想起來,“對哦,忘記跟你說,老頭想吃獨食的事了。”

“這你都能忘!你怎麼不把自己忘了!”白俊燁給氣半死,“你還不如說你是不好意思見我躲著我呢!”

這事兒換白俊燁身上就會躲著趙青禾,沒辦法,家裡老爺子想吃獨食,他們這些二代能怎麼辦,認栽啊。

趙青禾還真沒想躲著他,純粹是忙忘了,不過被這麼一提醒,“你說借此機會讓兩個老頭乾起來有沒有可能?”

“什麼可能?”白俊燁起身去找酒,“可能他們兩聯手打死我們兩?”說著話又扭頭問她,“那麼大的事你都能忘,那你最近在忙什麼啊?電話接了就掛,人也見不到,忙著跑路啊?”

白少嘴上是一直跟兄弟說,你爸不會怎麼樣你的,但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那老頭就一定不可能對趙青禾出手。尤其是在趙青禾防親爹比防仇人還誇張的情況下,那到底是爹還是仇人就很難講了。

他們這個圈子又不是沒有出過父子相殘的事,那一點都不少見,反倒父子和睦的很罕見。

趙青禾是真困沒心情跟他吹水,她如今跟白手起家也沒啥區彆了,錢是不缺可要躲著老頭花,也很麻煩。新事業忙了她大半年都都怎麼沒閉眼,好不容易把人送進趙家了,目前看起來應該沒人發現,她現在隻想睡覺。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回去跟你爸說,趁著市場還沒打開,他完全可以跟我們家那個撕一場,誰贏誰輸各憑本事。”

“二呢?”

“等我睡醒再說,我要困炸了!”

扶著沙發起身的趙青禾看他還要廢話,一個眼刀飛過去,讓白俊燁閉嘴,看著她一步三搖的進了臥室算是相信她真的很累。

開了瓶酒,猶豫著是在這等兄弟起來還是先走的白俊燁,酒還沒喝幾口,就見到了神奇的場麵。之前被保鏢‘請’回去的那位小情人橫穿客廳,見到他衝他點點頭,大搖大擺的往主臥去了。

白俊燁很是好奇的站起身跟過去,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保鏢放行進了臥室,嘴巴張的都能塞個雞蛋,說好的不睡呢?這是不睡???

快步上前的白少想去圍觀兄弟的‘不睡’倒是是怎麼個‘不睡’法,結果他在門口被保鏢攔下來了。

白俊燁怒視保鏢,小情人能進去他不能?想死?

保鏢乾笑,“趙小姐說他可以進去。”人家是情人啊。

隻是兄弟的白俊燁冷哼一聲,他還就不走了,非得看看兄弟到底是怎麼不睡的!

迷迷糊糊要睡著的趙小姐感覺身邊多了個人,更迷糊的伸手把人抱住,然後呢?睡覺。蓋棉被純睡覺的睡覺。

毫無睡意的沅彬無奈的望著天花板,他這個金主真的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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