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般不乾殺雞取卵的事,羊群裡的羊羔會長大,政客們想要的啊,是族群的擴大,這樣他們才能一直有羊毛剪。哪怕一批羊老了,也總有新的羊羔長大。”
“而商人呢,就很不喜歡養羊,放長線釣大魚不是他們的做事風格。他們想養的是家禽,要很快能長成,很快能下蛋,哪怕是目光長遠的商人,養的也是豬,喂飽喝足,一刀斬殺。他們不在乎豬群是否會壯大,政客們養的羊遲早會變成他們手裡的豬,他們不缺豬仔。”
這個觀點對趙青禾來說還是蠻新奇的,更新奇於,“您是想讓我放過趙老頭?”
“我是想跟你說,彆太心急,你有的是時間。”白大將笑道,“養豬的人跟養羊的人是互相依存的關係,他們是殺不乾淨的,隻要世上還有羊就一定會有牧羊人。牧羊人養大的羊也一定會變成商人手裡的豬仔,這是無法拆分的關係。”
“你現在把一個趙家擠下去,除非自己成為最新的趙家領頭人,否則明天就會有第二個趙家誕生。國家危難之際啊,小朋友,你打算當救世主嗎?”
國家危難之際,領頭人就必須成為救世主大出血,否則他們怎麼配成為領頭人呢。
趙青禾還真不在意是不是成為領頭人,但她確實不想當救世主。那個國家的將軍都沒有當救世主,而是填滿了自己的荷包,任由國家崩潰,她一個外來的為什麼要當救世主?
不想當救世主的趙青禾鬆口不要韓國航空了,但她的不要是不用完全擁有,而不是完全不要。她要除趙家之外她是第二大股東,這點要是都不能滿足,那就沒得談。
1998年新年,趙青禾再度回到韓國,隻在趙家大宅停留了一夜,跟那位老先生友好會談了一波。這一夜的結果出現在第二天的報紙上,趙小姐舍身救國,父女世紀大和解,趙青禾又變成了趙家的五小姐。
五小姐在新聞還沒有發出去的時候,臨飛紐約之前,在機場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兄弟。
兄弟很是彆扭的講,“回都回來了,乾嘛還出去?”
“逃命啊朋友。”趙青禾叼著煙笑他裝傻,“慈不掌兵,這個道理要我教你?”
白俊燁苦著臉嘟囔了一句,“你怎麼不說義不掌財。”
“都一樣,還有情不立事,善不為官呢。”趙青禾笑道。
眉頭微皺的白俊燁思索片刻,“有這兩句?”
“順口溜啊。”趙青禾望著兄弟,“你膽子夠大的,那麼不怕死啊,還敢來見我?”
“我不來見你就得給你收屍了,我爸還沒狠心都讓我給你陪葬的地步。”白俊燁捏了下眉心,“到底是我膽子大還是你膽子大,你得罪我爸還敢坐飛機?”說著又歎了口氣,“你沒事惹他乾嘛!”
趙青禾這次是真無辜,“我隻是為了盯著你,怕你被帶坑裡去,誰知道他們盯上了你爸。你爸也蠻有意思的,一邊想要忽悠我當救世主,一邊又忙著轉移資產?乾嘛,怕韓國要涼提前跑路啊?那也不用殺我滅口啊,我又不會出去告密。”
“你都說慈不掌兵了,誰管你會不會告密,他要的是你開不了口。”白俊燁一聲長歎,“走吧,我跟你飛一趟再回來,不然你能平穩在紐約降落就見鬼了。”
非常肯定自己能平穩在紐約降落的趙青禾跟他講,“你還是彆跟我上去比較好。”
“為什麼?”
“我邀請伯母跟我一起去紐約掃貨。”
“你邀請....”白俊燁的眼神從茫然變淩厲隻有一瞬,那一瞬有殺意一閃而過,閃過後隻留無力,“有必要嗎?”
趙青禾暗歎一聲,“慈不掌兵。”
慈不掌兵的白大將被兒子的小朋友發現了不能為外人知的秘密,作為手上有人命無數的將軍,他不在乎小朋友是否願意保守秘密,他隻需要讓小朋友開不了口就行。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白大將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當那金融阻擊槍對準韓國時,白大將是苦惱過的。他苦惱過的結果就是,他無力救國,隻有餘力拯救自己。
幼年上日本學堂,少年上日本軍校,青年為日本征戰,中年才‘回歸’祖國打內戰,最後跟著國家建國將軍。這麼一位將軍,最大的成就並非贏了多少戰役,而是他一直站在勝利者的那邊。
泰國是前車之鑒,韓國必敗,白大將選擇站在勝利者那方。
這不好說對方是否背叛了祖國,畢竟以白大將的人生經曆來看,他的祖國就算不是日本也是朝鮮,南北統一的朝鮮,而不是建國年份都還沒他年齡大的韓國。
不過這些跟趙青禾無關,她無所謂彆的國家的將軍是否叛國,叛沒叛都跟她沒關係。跟她有關係的是,那位將軍想要她的命,而她就算再有錢,就算有錢到富可敵國,也沒辦法用錢砸死一位陸軍參謀總長。
惹不起,不就得躲麼。
至於趙青禾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因為白大將故作聰明的給她打了電話啊。
她跟老頭掐,誰贏誰輸都不值得讓白大將特地給她打電話,專門說一堆養殖業內部分工的問題。除非,她贏了或者老頭贏了,會給他造成麻煩。
通話的內容是,白大將勸她退後一步,那就代表他不希望她贏。這就值得思考了,她贏了,會給他造成什麼麻煩?
趙青禾想象不出來白大將想讓她輸的理由,除非他想要她死於非命。
她要是身披彩霞扛著救世主的旗幟回到韓國,那她不管是怎麼死的,國會那幫人都會出動手上所有力量徹查。救世主死了,殺害救世主的就一定是試圖毀滅國家的惡魔。
國家危難之際,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政客們提高警戒心;國家危難之際,白大將殺了救世主,誰還會信,他心懷家國?
硬剛不是不能剛,但自詡金石的白大將不覺得趙青禾這塊爛瓦片值得他賭一局,還不如騙騙小朋友,反正小朋友挺好騙的。
趙青禾覺得白夫人蠻好騙的,隻是隨口兩句就把人騙出來了,跟在白夫人身邊的人意外的不能打,她就這麼邀請到了白夫人。
“為什麼不找我?”白俊燁煩躁的扒拉著頭發,“找我不行嗎?”
砸吧著嘴的趙青禾不知道要不要跟兄弟說實話,就.....“你應該是今天才知道,或者說,飛車趕來見我之前,才剛剛....偷聽到你爸要弄死我?”
白俊燁表情一僵,趙青禾歎氣,“這就是我沒有找你的理由。”
一個小時前‘偷聽’到父親要對兄弟出手的白少,飛車趕來營救兄弟,憑借的就是爹是親的,虎毒不食子。一個小時後,他想營救的兄弟告訴他,你爹確實是親的,但虎毒不食子這件事就存疑了。
否則,你根本不可能知道你爸要對我做什麼,你也壓根不會想到要來營救我。
白俊燁一點點直起腰,肩膀打開,目光直直的看向趙青禾,“你想讓我相信,我爸會讓我給你陪葬?”
又是一口氣歎出來的趙青禾難得後悔,早知道就不搞什麼二代的設定了,看看這弄得,“你父親給白夫人的妹妹在瑞士銀行開了個賬戶,那位女士躺在加護病房四年了,隻要她亡故,你母親是唯一的繼承人。”
什麼特殊密碼這玩意兒不靠譜,有密碼就能找到設密碼的人,白大將需要的是找不到那個人。那個人攤在加護病房,隨時隨地都可能涼。涼了之後才涉及到繼承,而繼承這中事,隻要繼承的人不主動去繼承,那個賬戶就不會被人發現。
而隻要賬戶被人發現,白大將這筆錢是怎麼來得,總歸是能追溯到起點的。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世上沒有解釋不清楚的謎團。
所以老婆很重要,至於兒子麼......
趙青禾不想跟現在家庭和睦的兄弟說,你爸無所謂你是不是要給我陪葬,但是,“我一個半小時前帶走了白夫人,就你趕來的時間算....”又是一口氣歎出,“一個半小時之前,你爸......”
“夠了!”白俊燁厲聲打斷她。
這一分鐘歎出口的氣比這一年還多的趙青禾安靜收聲。
之後?之後趙青禾上飛機啦。
韓國的白少在一天後收到一份禮物,來自義不掌財的兄弟,目前已經超過一千家的影院都屬於他了,完完全全的屬於他。算是來自兄弟的安慰,不就是沒個爹麼,你還有兄弟。
兄弟是否有被這份禮物安撫到幼小的心靈,送出禮物的趙青禾不知道,她在陪真正什麼都不知道的白夫人逛街掃貨。
順帶給自己的堡壘添磚加瓦,能跟一位將軍硬剛的戰地堡壘。
雖然趙青禾不覺得白大將會把‘暗殺’弄得聲勢浩大,那就不叫暗殺了。可這不是以防萬一麼,她要是陰溝裡翻船,哪怕這就是個遊戲,她也會很憋屈的!非常憋屈的憋屈!
等她這邊可以入駐堡壘了,白夫人早就察覺到不對了。不過這位夫人也是個人物,哪怕就是察覺到了也當沒發現,大概是很清楚她什麼做不了,不如就當什麼都沒發現,雙方還能維持表麵和平。
寒冬出國的白夫人是在盛夏回國的,而趙青禾卻登上了另一座島,一座私人小島,保證除了有人對她發射導|彈,用其他方式登島,都會被她弄死的島。
1998年,趙青禾縮進了一個烏龜殼裡,躲得那叫一個嚴實,連白大將都不能準確的定位她具體在哪。因為她在印度尼西亞買了群島,一群島,群島裡,隻有一座島上是她真正在的位置。而那群島都屬於私人領域,非請勿入。
1999年,韓國為了儘快恢複經濟,開始試圖繞過跟國際基金組織簽署的協議,重點發展非協議範圍內的幾大產業,娛樂業就是其中之一。
沒辦法,得求生啊,快要活不下去了。
國際基金組織不是慈善家,他們對韓國的資助是有要求的,最核心的要求就是全麵開放國際資本進入韓國。而國際資本的進場,讓這個半島國家麵對大鱷們幾乎沒有競爭力。
工業是人家的,技術是人家的,終身雇傭製被改成競爭上崗,說開人就開人,連公司都快跟人家姓了,這個國家還能說是他們的國家嗎?
唯有以前沒有被放在眼裡的產業如娛樂業不在協議之內,沒人會在乎什麼娛樂業還專門簽協議限製什麼。既然如此,夾縫中求生也是求生,總比隻能等死來得好。
1999年,南韓最傳奇的總統之一金|大中高票當選總統,也是這位先生頒布了讓娛樂業大放異彩的《文化產業振興基本法》,更是這位先生高喊出‘文化立國’的口號,要把娛樂業變成國家性戰略產業。
未來所有迷上韓流的小朋友們,嚴格說起來,都得感謝這位先生才行,沒有他,哪來的韓流。
2000年,作為第一代韓流代表的男團HOT正式跳出韓國進入亞洲市場之時,在烏龜殼裡縮了兩年多的趙青禾回了韓國。
白大將涼了。
原因?
“趙青禾,你最好....”
“我建議你問問你母親。”
飛車到機場堵人的白俊燁,臉刷就白了,比他的姓氏要白的多,慘白,毫無血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騙我!”
趙青禾讓擋在身前的保鏢讓開,伸手想拍兄弟的肩膀,被打開手,也隻能歎氣,“你知道按照繼承法,你爸所擁有的一切先歸你媽再是你們兄弟姐妹吧?”
“那也不可能!我媽不會那麼做!你TM....”
臟話飆出口的瞬間,白少也動手,可惜他爪子剛抬起來就被一直防備著的保鏢按地上了。趙青禾揉了揉太陽穴,讓保鏢直接打暈帶走吧。
小朋友心靈受到了創傷,一時估計緩不過來。
說道小朋友,趙青禾在她的一個歡迎會上見到了一位小朋友,小朋友不明原因的偷摸瞪她,那眼神還挺凶,她扒拉著記憶也沒把人想起來,她怎麼得罪這位小朋友了?
抓來問問。
被保鏢‘請’過來的小朋友,非常友善的對她鞠躬,說了一句好久不見,歡迎回國。
趙青禾歪頭想了想,“好久不見的話....我們見過?”
邊上的小情人悄悄湊過來,附耳提醒金主,“傳聞您...照顧過他。”
趙青禾眨眨眼,包養過的意思嗎?不記得了啊,算了不重要,摸摸情人的腦袋,問不重要的人,“我最近有點敏感,你偷偷瞪我的話,會讓我很懷疑你的目的。”說著看了眼保鏢。
眼看保鏢要上手小朋友秒速高舉胳膊頭像,膝蓋直接彎下去,標標準準的投降姿勢,“我沒有瞪您!絕對沒有!這一定是個誤會!對了!我叫沅彬!沅彬記得嗎!”
沅彬眼巴巴瞅著前任金主指著她想起來,不然自己說不定當場涼涼。金主有點苦惱,想不起來了。
就在保鏢持續彎腰的動作要做點什麼時,趙青禾擺手示意算了,沅彬冷汗都下來了,一口氣吐出去才發現自己差點憋死,還想著金主總算想起來了。
金主完全沒搭理他,反倒摸了摸身邊新任的腦袋,還哄她,“害怕啊?沒事,不害怕。”
眼睜睜看著占了他位置的妹子投入金主懷抱的沅彬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就說金主性向有問題吧!果然!怪不得他那麼帥的臉都能忘!這就不是個女人!!!
是不是女人金主都沒有再搭理他,倒是保鏢搭理他了,如同邀請他過來一樣‘請’他離開。沅彬極其緩慢的起身,邁步。每走一步都期待身後有人叫住他,可他都走到人群中心了,身後沒有絲毫動靜,他倒是想回頭,沒那個膽子。
很多人都沒有膽子靠近剛回國的趙小姐,趙小姐如今不是趙家的五小姐,她就是趙小姐。趙青禾這個名字不需要任何人背書,她自己就是一座航空母艦。
誰敢隨意靠近大佬,就算這是大佬的歡迎會,娛樂圈數得上的人物都到了,依舊沒人敢隨意靠近那位。小動物擠在一起,不敢輕易去跟食肉動物搭話,不管以前是否被大佬....照顧過。
以至於明明是彆人給趙青禾組的歡迎會,反倒沒人敢靠近她,她那邊的沙發組都沒人敢靠近,大家隻敢偷瞄。
頂著各路人馬隱晦的觀察走進人群的沅彬,被同樣想靠過去但是也不敢的李秉憲迅速拽出包間,後者質問前者你乾嘛了要跪下?得罪人了嗎?想死嗎?
關鍵是,你腦袋有問題要自殺能不能不要牽連我???
而沅彬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問題,“那女的是誰?”
“誰?”李秉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趙青禾身邊的那女的,你彆裝,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一定打聽過!”
“身邊的女的?啊?孫億珍,新人。”
作者有話要說:那什麼,我加班通宵到現在,實在扛不住了,問一下大家,我是直接請假明天給你們更新還是放防盜明天雙更?真扛不住,眼都是花的,我兩點到家,這章碼了六個小時,整個要瘋了,萬分糾結,我真撐不到再碼一章,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感謝在2021-12-0723:54:29~2021-12-0813:46: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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