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三十七章(2 / 2)

“不然你還是在家辦公吧。”

崔幼澄勸大師姐還是回去,不單單是因為她秀恩愛,而是她孕吐有點嚴重,製作已經到了後期,劇本試讀會都快開始了,金純不用非得坐班。

把大師姐安頓好的崔作家也在逐漸進入演員的狀態,並沒有去跟男演員說什麼我們一起對戲啥的,就自己找感覺。趙寅城的業務能力還是靠譜的,不是非得要跟搭檔對戲才能進入角色。

兩邊自誰都在演的咖啡局後就沒再見過,趙寅城簽約都隻有導演和製作人去了,作家不是非得在場才行。他們兩再見麵是到劇組定造型,作家是參加過造型會議的,提前知道自己會定什麼造型,本來猶豫過要不要再去一次,後來想著特地躲也沒必要,瀟灑哥連女朋友都搞出來了,他躲得更嚴實,她就不用躲了。

見麵,定造型,試裝,一係列工作做下來,崔幼澄也就放平了心態。趙寅城挺正常的,會笑會鬨,瀟灑哥的人設是真心倒不了,她就放鬆了。

結束後一群人聚餐,不管是酒桌上還是吃完散場,趙瀟灑都沒有表現出一丁點朋友之外的東西,崔幼澄也就當朋友,當同事,就這麼相處。

相處到劇本試讀會,相處到項目開機,相處到大家都拍了半個月了,金純突然問崔幼澄,你真的對趙寅城沒興趣嗎?你們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這話出現的太突然了,崔幼澄很是不解,這麼突然的說這個?

片子開拍,作家組基本就是帶薪休假。今天金純會來片場,是孕檢之後開車過來繞一圈給崔幼澄探個班。她傍晚到的,等片場收工後跟崔幼澄約晚飯。

眼下飯都吃完,準備買單了,在服務生拿單子過來的間隙,突然提起這件事的金純,讓崔幼澄先回答她,是不是真就一丁點可能都沒有。

“這麼點都沒有?”金純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縫隙的手勢,“就這麼點,有可能嗎?”

崔幼澄反問她,“你為什麼認為一定有可能呢?”

金純有些猶豫,剛想說話,服務生來了,姐姐買單,打了個叉,也就不說了。吃完出門,崔幼澄送金純上車,站在車邊的金純又再度問崔幼澄,你跟趙寅城就百分之百的沒可能嗎?

“乾嘛對趙寅城那麼關心?”崔幼澄不理解,“是他說了.....”

搖頭表示不是的金純摸出手機邊說,“純屬偶然啊,但就是偶然才能看見真相,我不太確定你想不想知道這個真相,就....”調出相冊,調轉手機,地給她,“你自己看。”

在她做出遞手機的時就已經抬手準備接手機的崔幼澄,餘光掃到那張照片手臂就頓住了,愣了起碼兩秒,才接過手機,瞳孔卻不聚焦,她不敢看,她已經看到了。

拍照片的金純隻是想拍個崔幼澄工作的照片給金恩淑看,分享下小師妹在片場的狀況,人物被定格的瞬間,細看照片的金純卻不敢發出去了。她也很猶豫要不要給崔幼澄看,畢竟崔幼澄都說趙寅城有女朋友,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趙寅城的行為就很渣。

可是吧.....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太特彆了。

照片裡的人很多,男人女人都多,本身就是在片場拍的照片,又是演員們在排戲時拍的。演員們排戲,總導演和攝像導演都在他們身邊,女演員在跟導演說著什麼,攝像也在邊上聽,周圍的人真的挺多的,看著女演員的人也不少。

男演員就是看著女演員的那個人,男演員硬生生憑借獨特的眼神,成為這張照片裡的主角。隻是那一眼,照片定格的那一眼,時光被定格的那一眼,晦澀又濃烈,完全相反的兩種情緒在作家眼裡,能腦補出一場至少二十集以上虐戀情深的大戲。

所謂偶然更能看到真相,所謂多少真心藏在玩笑裡,所謂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隨便什麼,那些描述苦戀的語句都能用在照片裡的趙寅城身上。

照片裡的趙寅城,實在不像個有女朋友還想搞事的渣男,倒像個愛而不得的倒黴蛋。

金純看崔幼澄捧著手機半天沒動彈,一時又有些後悔,把手機抽回來了,“可能就是碰巧,光線好,角度好,碰巧而已。”

照片的光線確實好,現場拍外景,夕陽下整個世界都被打上柔光,背光的男人仿佛有兩張臉。一張在光下,屬於同僚,屬於朋友,是晦澀的,也是自然的。另一張的角度就太絕了,明暗交界之處,暗處的那半張濃烈的愛意能穿透鏡頭,讓每一個看到照片的人,都不會懷疑,他看向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心之所向。

收起手機的金純再度強調,“就是碰巧,他也帥麼,帥哥就是上相,我又擅長悲劇,容易鬨不過頭,你彆在意。”

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的崔幼澄沒成功,哪怕她看不到自己的臉,也知道自己笑得有點扭曲,不然大師姐的表情就不會那麼奇怪。為這,她抹了把臉,深呼吸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套上演員的殼子,再放下手,露出的笑臉就自然多了。

女演員的演技是好,可作家看起來就,“我要不還是走。”

金純開車走了,崔幼澄溜達著往回,走得很慢,心緒很亂。但這條路夠遠,打車也得十幾二十分鐘才能到酒店,走路少說四十分鐘以上。

那麼遠的路,天又熱,走到妝都花了的女演員總算看到了酒店的大樓,七上八下的心還是跳得很劇烈,但那已經隻是運動造成的心肺作用了。

她能在趙寅城變成瀟灑哥的那夜砍死胡亂蹦躂的小鹿,能在奇葩愛豆的奇葩隊友告白的那夜,按耐住亂七八糟瞎感慨的思緒,就能再今夜,同樣堅定的一槍崩掉愚蠢的戀愛腦。

說不定那都不是戀愛腦,那可能隻是她沒那麼渣,正常人會有的愧疚之心而已!正常人還會有憐憫之心呢!怎麼就非得是戀慕之心?肯定是一場誤會。

進酒店前,崔幼澄再度打定主意,不談戀愛屁事沒有,單身能活萬萬年!剛進酒店大門,那個一直都維持著朋友界限,連假女朋友都弄出來的瀟灑哥,硬生生闖入眼簾,毫無防備的崔幼澄被一箭暴擊。

這傻逼為什麼會在這裡?

傻逼就那麼巧的抬起頭,看見了她,很自然的揮手同她打招呼,但人不起身,不往她這邊走,沒有任何要靠近的動作,隔著半個大堂,就隨意的揮了下手,接著低頭玩手機,恍如隻是見到了她跟她打個招呼。

他在這,跟她無關,他不是來等她的,彆自作多情。

崔幼澄還就自作多情了,她基本能肯定,他就是特地在這等她。

介於酒店和旅館之間的住宿地被劇組包了,整家店都是劇組的人。大堂本身也沒多大,沙發就那麼一組,前台還是店家的追星族女兒。這位小朋友雖然主追愛豆,但對各路演員們也非常熱情,熱情到諸如趙寅城,嚴基俊這些出名的男演員都是躲著走的。

小姑娘大概以為自己已經很克製了,她並不會硬湊到演員們麵前,尖叫歡呼什麼的,也不會糾纏著問很多問題,連簽名也隻要過一次。可她追愛豆的那一套隨時跟拍的作風,放到演員身上大部分都不太能接受。

韓國的手機為了防偷拍都是強製開啟拍照提示音,小姑娘成天對著男演員們‘哢嚓哢嚓’,不少人都覺得不太舒服。

有這位小姑娘在,趙寅城非必要根本不會出現在前台,偶爾碰到了也是快步走人。可他就那麼在大堂坐著,悠閒自在的刷著手機,前台的小朋友也不拍照了,是不是拍夠了,也不知道,也沒有湊到演員身邊去搭話。

崔幼澄同樣沒有湊到男演員身邊去,她以目不斜視的姿態勻速走進拐角的電梯間,站住,不動,等。

等什麼呢?她不敢深想,把思緒全部放空,什麼都不想。

等多久呢?不知道。

等了大概七八分鐘,高高豎起的耳朵音樂聽到了腳步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搶先衝進了緊急通道,手死死的抵著門把手,手背青筋暴起,壓根緊緊的咬合,大腿的肌肉繃到隨時準備逃離現場,腳卻一動不動,腳尖跟手掌一樣,緊抵著門板。

腳步聲進了,電梯門‘叮’了兩聲,外麵沒動靜了,崔幼澄腿一軟,手還攥著門把手,人已經跌坐在地上。

等手指一點點鬆弛,胳膊順著門板滑落,垂下頭的崔幼澄也知道,她猜對了,她不用等了。

樓梯間的崔幼澄是什麼時候起身的無人知曉,一如躲進緊急通道裡的崔幼澄也無人知曉一樣。

月亮降下,太陽高升,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新的一天,女演員就還是女演員,男演員也隻是男演員,兩位演員是拍攝搭檔,他們今天要拍的是互看不順眼,互相認為對方是渣渣的戲。

劇本裡這一幕是有個女孩子到醫院裡來谘詢要不要做手術,陪她來的朋友一直在勸她不要,還說嫌棄她的男人就是渣男,早點分手才是真的,做什麼手術!作為銷售的臥底記者就努力完成業績,話術一套一套的,什麼不單單是為了男朋友更是為了自己啊,自己難道就不想好看點什麼的。

臥底護士剛好路過聽了一耳朵,心裡把渣男罵了個臭死。事後在茶水間偶遇,看渣男哪哪都不順眼,可是得裝作喜歡渣男的妹子,跟對方套關係,心裡都要吐了,嘴裡還要說彩虹屁。

這一段是個搞笑的片段,有上帝視角的觀眾看這一段肯定會被逗笑的。而想要讓觀眾笑,演員的顏藝就得跟上。

崔幼澄難得在拍攝的時候跟不上節奏,在茶水間這幕戲裡被導演卡了四次,第五次還是找不到要歧視渣男,口是心非的狀態。大清早的,全場早起開拍,不少人都沒睡醒呢,眼見一貫靠譜的女演員出了那麼多次錯,都醒了。

作為女演員的崔幼澄在片場基本是王者,很少出錯,有她的鏡頭被卡,通常也不是因為她。這回被卡了五次,導演都很奇怪,你是昨天睡得太晚,今天早起沒狀態?

“休息幾分鐘,我調整一下?”崔幼澄也沒過多辯解,隻問導演,“三、五分鐘就行,成嗎?”

導演想了想,“十分鐘?”

“行。”

全場休息十分鐘,女演員剛準備要找地方自己待會兒,男演員就問她,要不要給她買杯咖啡。崔幼澄笑著說了句多謝,轉過身臉就拉下來,快步走向洗手間,她需要時間獨處,迫切的需要。

十分鐘夠嗎?夠了,崔演員是專業的。

半個小時後,全組都喝到了咖啡,男演員請客,女演員麵前放著一杯場務送來的意大利濃縮,又苦又澀,難喝到極點。

片子正常拍,項目正常往前走,沒什麼特彆的事發生。

除了......

“你跟趙寅城吵架啦?”

“沒啊。”

導演讓作家說實話,“那位早出晚歸,躲你躲得跟做賊一樣,還說沒有?我們還得拍一個多月呢,你們兩非得王不見王啊,多尷尬,你看組裡最近的氣氛,我都不敢隨便喊卡了。”

“你本來就不應該隨便喊卡。”崔幼澄不接這話,“演員鬨到天翻地覆演情侶還不是照演,我們都不是要演情侶,他躲我還是我躲他,跟拍攝有什麼關係。”

要非得這麼說的話,導演確實也沒什麼話說,“行吧,你看著辦。”

趙寅城在躲崔幼澄,因為崔幼澄在躲他。

崔幼澄躲的很小心,無非就是吃飯不去,早上早早去片場,收工後等所有人走完了才會酒店。也就是這樣而已,不影響任何人的小心閃躲。可趙寅城還是發現了,隻花了兩天就發現了,發現了之後就開始躲她,除了排戲不往她跟錢湊,午飯拿回待機室吃,恨不得天不亮就去片場,再等天亮了再回酒店洗漱又回到片場,直接在車裡睡。

趙寅城其實不確定崔幼澄是不是在躲他,沒理由那麼做啊。可她要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在躲他,那他就幫她把閃躲的動作提前做掉。躲一個人挺累的,拍攝已經夠辛苦了,彆讓自己更辛苦。

崔幼澄知道趙寅城發現了她在躲他,發現了就出現了他也開始閃躲。還因為他躲了,她就不用躲了。他什麼都躲開,她就可以想乾嘛乾嘛。

演員和作家有矛盾,不論什麼原因,演員避著點都是對的。整個組都默認這個模式是對的,整個組都很小心,怕作家發飆。

作家最近心情不太好,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太好,誰都不敢湊上去問一句為什麼。導演憋了許久,拍被掃到台風尾,憋不住了,總算問了一句,還被懟了回來,認栽,不管了,反正確實可以拍。

演員們都很專業啊,拍攝是沒問題。

沒出過大問題的拍攝在楓葉紅了後殺青,殺青的大合照,男女演員之間隔了整個劇組,作家跟導演站在最前麵,男演員站在最後一排。中間過百人組成的不是鵲橋而是銀河,把兩人徹底分隔。

殺青宴,趙寅城也就跟導演碰了一杯,虛敬了作家一杯,再跟演員前輩們都碰過杯後,挨個道歉,說自己還有行程要先走。他從進店到出店一共也沒待十分鐘,從頭待到尾,連二場都去了的崔幼澄就隻抿了一口酒,男演員虛敬的那一口酒,此後滴酒不沾。

沒有人會對作家想不想喝酒有意見,作家想喝什麼喝什麼。全程隻喝了白開水的作家,是隔天跟劇組一起回的首爾。

下車後去國際超市買白酒,兩瓶。到家後先把所有可能會誤傷自己的刀具都鎖緊櫃子裡,杯子、碗碟之類的瓷器也都藏起來,人躺在床上,蓋好被子,擰開床頭的兩瓶白酒‘噸噸噸’對瓶吹,吹到一半還被嗆到了,酒液灑到被子上不說,咳嗽的眼淚都被嗆出來。

咳完,繼續吹,吹完硬撐著爬起來,再把酒瓶藏好,最後滿是酒氣的床上。

之後發生了什麼崔幼澄完全不知情,可能什麼都沒發生,她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抱著馬桶在吐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得知我還欠一萬四這個消息很是開心,數字太吉利了

14,要死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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