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第二十三章(1 / 2)

加入樸市長的團隊對於常年單人作戰的鄭謙益來說,爽得不是一星半點,那是無敵爽!

先說爽點一。

幾年前鄭謙益曾經走過一步閒棋,在剛剛開始調查濟世時認識了另一位調查記者劉智晟,後續各種原因導致這位同行的調查進入半擱置階段,再之後鄭謙益曝光了濟世教,金萬植他們出走國外。禍首跑了,教派本身沒有得到太多的懲處,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兩者相關,教派依舊存在。

彼時鄭謙益就想過跑了的禍首遲早有回來的一天,再加上濟世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基督教,就跟劉智晟商量由他去教派臥底調查。調查記者經常這麼乾,不然也不會被稱呼為調查記者。鄭謙益名氣太大了,又是對方明麵上的敵人,她沒辦法去臥底。

這步棋當初並非是閒棋,反倒是專門為了金萬植他們設計的陷進之一,都有隊友打入敵人內部了,那幫人隻要再回來,鄭謙益他們一定能提前得到訊號,也能提前進行布局。

出乎兩位記者預料的是,金萬植確實又殺回國了沒錯,可這位換老板了,不跟濟世來往反而去找了新碼頭。為了拜碼頭,金萬植還成了鄭謙益的怪物刷新點,人家用了新招走和平相處路線,打入敵人內部的劉智晟就這麼成了可有可無的閒棋。

這幾年劉智晟在濟世也不是白混的,這位已經從路人甲混到了教派高層暗示他,有沒有興趣成為另一個金萬植的地位。對方想讓劉智晟代替金萬植,負責教派對外的產業經營。換句話說,劉智晟隻要頭一點,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成為大老板就在不久的將來。

此段故事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一年前劉智晟找到鄭謙益,告知她,我臥底太成功馬上就要當老板,你這邊到底還搞不搞了。要是你不玩,我就走另一條路子。一年前的鄭謙益剛得知‘惡童事件’不久,此事件的消息來源就是已經成為怪物刷新點的金萬植那刷出來的。

讓鄭謙益放下手上的‘惡童事件’去追濟世不太現實,相比起短期內沒辦法一棍子打死的‘濟世’,明擺著是‘惡童事件’更迫切的需要儘快解決。為此,她就問劉智晟想走什麼新路子。

劉記者的新路子是走國稅的線,教派既然有專門的對外運營的團隊,那團隊內部肯定有違法逃稅的行為,指著這幫玩邪|教的乖乖交稅基本不可能。可想要從外部查他們的稅收也很困難,宗教裡的賬目流轉太複雜了,找不到線頭就沒資格談調查。

劉智晟想的是,他們從邪|教內部去瓦解這個組織基本不可能,還不如從外部通道繞一圈。麻煩是很麻煩沒錯,總比一直耗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要好。反過來說,如果能強力打擊濟世的外部經營產業,也能重創教派。

這不是妄想,當初鄭謙益逼走了金萬植,濟世確實安穩了幾年,沒人在外麵賺錢了啊,他們的渠道被砍了大半,高層沒錢了浪不起來。說到底隻是個小宗教,隻靠騙騙教眾的錢玩不大的,還是得有點賺快錢的路子。

他的想法從大方向考慮沒問題,可鄭謙益覺得太費事,還抓不到核心。想要真正抓到那幫人,不能隻去盯著他們的合法產業,能讓檢方入場抓人的隻有非法的產業鏈。國稅經常頂天了就是罰稅金加坐幾年牢,要是那幫人願意花錢平事,這幾年牢說不定都能變成緩行,到時候坐牢都不用。

可要是讓劉智晟去臥底非法產業當‘老板’就不合適了,說到底他是記者並非警察,更不可能成為臥底警察有一定的豁免權。要是他從老板變成了老大,那不管是縱容下屬故意傷人,還是自己參與了非法行為,都有可能給他帶去麻煩。劉智晟說得從國稅繞一圈,相當於是在有限的範圍內儘可能保護自身安全的方法,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沒辦法的劉智晟帶著點抱怨的跟鄭謙益吐槽,“國民稅金每年都不知道花去哪了,那幫拍電影的都能仿照香港電影拍一部另類的《無間道》(《新世界》)出來,現實中卻找不到臥底警察。”

“你怎麼知道沒有?”鄭謙益剛講完就揚手示意他彆問,她也不方便說,不過,“我還是不建議你再往深處去,再往下走有些東西你就躲不開了。”

在宗教組織裡想要成為高層必然是要參加一些宗教活動的,不然怎麼體現我們是自己人呢,往臥底就是要去乾那些啊。可邪|教組織的宗教活動能是什麼好活動,哪怕隻涉及到‘性’相關的活動,女教眾也完全同意跟‘臥底’發生點什麼,那也隻是不違法,在道義上始終過不去。

明白她意思的劉智晟苦笑,“要不是我暗示過我不行.....”看她視線往自己身下飄,抬腿就踢過去,“看什麼看!”

默默收回視線的鄭謙益仰頭望天,伸了伸爪子,衝他比劃,讓也不知道‘行不行’的男記者繼續。

男記者又踹了她一腳,踢在椅子上,暗罵一聲,繼續說,“總之就是我沒參加那些活動,也是因為沒參加過,我沒辦法接觸到真正的核心,像是教主,我就沒單獨見過。所以才說得從國稅繞啊,我是借你給的身份進濟世的,他們都以為我是生意人,才想讓我做生意,還是正當生意。”

當初劉智晟是頂著一家廣告公司的部長身份入教的,這個身份是鄭謙益搞來的,來源於首爾大校友會裡的一個學姐。學姐家裡是開廣告公司的,公司就在釜山,鄭謙益找學姐說是賽個人進去,隻要個身份,不拿工資也不做事,讓對方幫個忙,這個身份就做成了。

公司真實存在,劉智晟也會時不時的去那家公司偽裝一把職工,普通職員也確實知道公司裡有這麼一號人物。這個身份就算是做實了,濟世的那幫人也不可能調查的多仔細,剛入教的教眾要搞什麼調查,走到一定位置也隻是簡單查一下,能到這個地步就差不多混得過去。

在身份上確實混過去了的劉智晟,混成了被誤認為很會做企業或者說生意的人,好歹是個部長啊,那種小型宗教裡的人才也沒那麼多。他們跟金萬植都不是相互依存而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能搞來多少人才,真正的人才想走這條路也去新天地那樣的池子裡混啊。

不管怎麼說吧,一年前劉智晟還是決定當老板再伺機找到能讓國稅感興趣的漏洞。一年前的鄭謙益確實也沒精力去追這件事,就隻能讓劉智晟先自己看著辦。在那時,劉記者臥底的這步棋就成了閒棋,未來還有沒有用就很難講了。

一年過去了,劉老板的生意乾得風生水起,公司名義上是主營留學教育還有國內高校的補習班,實際上的業務是給想要申請好大學的學生們刷履曆。

做個簡單的科普,申請好的大學尤其是國外的好大學,不止要學生自身的文化課成績優良,還需要他們經常參與課外和社會活動。什麼大型賽事啊,慈善活動啊之類的,這些都屬於社會活動,而慈善活動就是劉老板的公司做的。

孤兒院、殘障人士收容所、免費的教會學校等等,這些濟世在運營的場所,都可以給那些學生提供更新履曆的作用。這種事說它違法吧好像也沒有,可說它合規呢,又很微妙。標準的民不舉官不究,就算民眾舉報了,官方如警察或者檢察這些也是不追究的,學校才會追究,履曆造假跟警察又沒什麼關係。

這些都可以不談,關鍵是劉老板做了一年了,也沒接觸到賬本,有專門的人做賬,還有專門的人對接業務,劉老板感覺.....

“我就是個擺在明麵上的木偶人,名頭是法人代表,真有什麼違規操作公司被查處,我第一個背鍋。”劉智晟講起來還頗為感慨,“我以為我打進了敵人內部,沒想到是人家需要一個馬前卒去前麵抗雷,自視甚高這個詞,我算是了解了,還親身經曆呢。”

鄭謙益就很想吐槽,“我就說你連人家標誌性活動都不參與,怎麼可能突然就上位了。”

“你找我來是奚落我的嗎?”劉智晟讓她說點有用的,“現在說什麼都是馬後炮知道麼。”

就是來說有用建議的鄭謙益迅速跳轉到聊正事模式,樸市長那邊給了兩條路子。一條就是借著學生們履曆造假這件事,倒逼那些被壞了前程的學生家長們去找濟世的麻煩,他們好渾水摸魚,借此打一波狠的。

濟世不好搞的主要原因就是它明麵上的毛病不大,也有人願意掏錢為他們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買單,還隻在釜山活動,跟當地的一些名流關係維護的不錯。而那些願意搞東搞西為自家孩子完善履曆的家長們,沒一個是普通人,多少是個中產,這波人看著沒什麼大能量,要是聚集在一起,能量就不會小。

樸市長會以調查首爾市內履曆造假的教育機構為起點,說服或者說是拉著包括釜山在內的四座城市聯合打擊相關事件。到時候這家公司一定會被拉出來當典型,濟世在裡麵的參與也會被公開。那時,自家孩子前程被毀的家長能爆發出多大的能量就可以期待了。

這麼做可以在保護劉智晟不暴露的情況下打擊濟世,同時也可以借此勾連出濟世其他相關產業一起進行查處。

鄭謙益推薦劉智晟走這條路,也不用他特地乾什麼,隻要確保那些學生的資料不會在調查前,就被提前知道消息的人藏起來就行,危險性低到近乎為零。

食指摩擦著咖啡杯把手的劉智晟聽後,詢問她,“有危險性低的就有危險性高的,兩條路,另一條是什麼?”

“另一條啊.....”鄭謙益皺了皺鼻子,不太想說,還是說了,“你想當戰地記者嗎?”

“什麼戰地?”

“男女混戰的戰地。”

邪|教麼,發展宗教的目的逃不脫財色二字,財先放到一邊,隻說色。跟‘新天地’一樣‘濟世’也有一些考驗普通人三觀和智商的‘換血理論’,但跟目前已經稍微有點正規軍味道的‘新天地’不一樣的是,濟世依舊施行最底層的群P換血**。早年新天地的教主也乾過,如今年紀大了,可能‘乾’不動了,濟世的教主卻還算是‘年富力強’玩得動。

所謂的危險路數就是需要劉智晟去參加一次或者數次,他此前從未參加過的‘換血活動’,還需要他拍下參與換血的每一位成員,不論男女。關鍵是,檢方需要那些男女裡有未成年人,年紀越小罪行越重。

之所以說這個方法危險,一方麵是怕劉智晟在現場暴露,偷拍被發現他很可能會被當場分屍。另一方麵就是不知道他的良心過不過得去,他需要拍到實質性證據就代表被拍的人真實的發生了什麼,有沒有進行到最後倒是不重要,但一定要能被判定可以量刑,還是重罪。

鄭謙益並不怎麼擔心劉智晟在現場暴露,這位還是有點本事的,她擔心對方良心過不去,她就不怎麼過得去。哪怕她還有個‘反派boss’的設定,她都過不去。她估摸著,劉智晟肯定也過不去。

絕對過不去的劉智晟都不能理解,“你既然能這麼說,就是可以肯定,或者有間接證據能證明,他們的....活動裡....”兩次停頓都忍不住怒氣後,他先深呼吸再壓著火開口,“你們既然能肯定有未成年人參與,為什麼還需要我特地去拍?直接進場抓人不就行了?非得發生什麼?”

此問題鄭謙益詢問過跟她講述這個消息的臥底警察,對方十分平靜的告訴她,她一點都不想再從她的嘴巴轉述給另一個人的汙糟事,“目前已知的六個孩子,都是他們的....”閉了閉眼,垂首繼續,“他們的母親,親自帶入會場。”

“他們的....”劉智晟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幻聽了,“什麼?”

鄭謙益抓著咖啡杯一飲而儘,喝個咖啡跟喝酒一樣,心裡想著還不如喝酒呢,因為,“他們的媽媽,親生的。”

驟然站起的劉智晟動作大的把椅子都帶倒了,戶外咖啡館,椅子砸在地上的動靜引的周圍人都看過來,聊天的人無人在意,“.....你說什麼???”

什麼都不想說的鄭謙益更不想再重複一次,她之前光是聽就已經很煩躁了,再敘述一邊更煩躁,煩躁的不想再來第三次!低頭坐著的鄭謙益拒接再重複,站著的劉智晟整個人震驚到恍惚,兩人就這麼一站一坐,相顧無言,一直到服務生跑過來,詢問他們有什麼事。

咖啡館裡自然什麼事都沒發生,都帶著帽子跟地下人員接頭一樣的客人們紛紛同服務生道歉,也從咖啡館離開了。兩個身著黑色長款羽絨服的記者走在人群中一點都不起眼,如果有誰聽到了他們的聊天內容,大概他們就會成為這條街上的主角。

主角們在聊一件真正毀三觀的事,目前已知的六位青少年的母親被嚴重洗腦。嚴重到她們不止認為自己身為女性就是原罪,身體裡流淌著汙濁的血液,什麼天災**都會發生在她們身上。為了人生順遂,為了換取純淨的血液,為了洗刷自身的罪孽,母親們不止願意奉獻自己,還願意奉獻自己的孩子。

每一個被帶去的孩子都是母親親生的,父親時候知情不確定,臥底沒有過多接觸怕引起懷疑。隻能從戶籍資料判斷,六個孩子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這還隻是臥底見過的,沒見過的就不知道還有多少了。

那位警察先生是專業臥底,為了能打入真正的內部參與過非常多內部活動,包括換血活動。至於他所說的犧牲到底是非自願還是自願,講句不好聽的,鄭謙益也不知道。她也無從去懷疑什麼,至少警察先生帶來了有用的消息,此事涉及未成年人,還是至少六個未成年。

六個未成年對應的是六位監護人,這六位監護人的存在牽扯到一件非常蛋疼的法條。按照韓國法律規定,女性滿十六歲就可以在監護人的同意下結婚,檢方可以提前衝進去抓人,可抓了人之後這六位母親如果說那些跟孩子們發生性|行為的人是她們的結婚對象,那就什麼都完了。

順便一提,伊朗的女孩九歲就可以結婚,不過這些就沒必然展開了。

需要展開的是非得偷拍的理由,檢方需要實質性證據。

“我就算拍到了,那些媽媽...雜碎還是可以....”

“你拍到一個男人是可以那麼說,可你拍到的如果不止是一個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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