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第二十五章(1 / 2)

薑東元又見到了林梓希,自從他簽了新項目後見到林梓希的頻率明顯增加。如果隻是見林梓希那百分之百是好事,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可他近期見到的都是入戲到讓他懷疑人生的林梓希,好事莫名就變成了壞事。

可當壞事真的發生的時候,當林梓希沒有要再見他,他需要跟著河證宇去見她時。他才發現,真正的壞事並非是林梓希入戲過度關注他,而是不入戲的林梓希對他的關注太少了。

連續小一個月大清早就會被助理打包帶去見林小姐的薑東元,今天沒有接到任何電話。他都已經收拾好自己準備好要出發了,往常這個點他說不定都到地方了,今天突然什麼消息都沒了。

在去見的人並非林梓希而是李嘉穗的基礎上,沒消息應該是好消息才對,不然成天見入戲過深的林梓希,薑東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頂不住,答應了對方的‘包養’提議。彆人肯定不行,但那是林梓希啊。

林梓希想要對他做什麼,薑東元都會歡呼雀躍。可入戲之後的林梓希隨時可能出戲,他如果現在答應了,以後怎麼見麵呢?

所有的自製力都用在控製自己身上的薑東元在第一天沒消息時認為是好事,那代表林梓希極有可能出戲了,至少在出戲的邊緣。戲瘋子的瘋癲程度早在‘德惠’時他就已經見識過一次,如今不過是換個表現方式,雖然新方式過於特彆,但也遲早會出戲的。

第二天,薑東元還是早早就收拾好自己等著被‘打包’,什麼都沒等來,還是覺得是好事;第三天,同上;第四天,有點不適應了,民間傳說二十一天就能養成一個習慣,他已經習慣去見她了,突然見不到了,多少會不習慣。

不習慣的薑東元有想過要不要給林梓希打個電話,再不然發條短信問一問,可問什麼呢?問你為什麼不見我了嗎?太奇怪了吧。

奇怪的事還是彆做了,此前超過二十一天他們都在做奇怪的事,終於能停下,能回歸正常,哪想不開還要繼續做?

第五天,薑東元沒有早起,他是慣性早早就醒了,但沒有起床,眼睛一閉繼續睡,睡不著也不睜開眼也不起床。反正,今天沒人找他。

找他的人還是有的,有人約他吃飯,有人約他踢球,就是沒人來‘打包’他。那些邀約,薑東元都拒絕了,在家也不知道乾嘛,就是不想出門。

第六天,昨天熬夜刷遊戲,今天起晚了。他睜開眼摸出手機一看,已經過了‘打包’的點,他連個未接電話都沒有,今天基本可以肯定,林梓希出戲了。

出戲了的林梓希消失在他的世界裡,如同以往,隻要他不主動聯係她,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哪怕在一些大型活動上,比如電影獎的頒獎禮,明明雙方都出席,偏偏就是咫尺天涯,他不往前湊,他們根本無法產生交集。

第七天,一切又回到了最平凡的日常,今天薑東元不打算在家待著了,他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一大早,薑東元打電話給河證宇約他見麵過劇本,對方卻告訴他,現在不行。

“我要去見林梓希,等結束我電話你。”

“.....你為什麼要去見她?”

“聊劇本。”

河證宇覺得他語氣有點怪,也沒在意,隨口說,“她拍上個作品的時候不是出演了一個畫家嗎,為了角色她學過畫,我也有學,這次正好也要演畫家,就想跟她聊聊這個。”

隱約感覺不對的薑東元問,“你跟她聊,不是她跟你聊?你約她的嗎?”

“是啊。”

“......怎麼約?”

“正常約?”

約林梓希怎麼約?有電話打電話,沒電話打給助理約。

河證宇約的方式是先找導演,導演找助理,助理問老板,老板說行啊。繞了那麼大一圈的約法薑東元不能理解,你怎麼那麼輕易就開口了。

“那我應該怎麼樣?”河證宇還不懂他在說什麼,“你難道開口很困難嗎?”

如今已經不困難了的薑東元早前很困難,他從很困難過渡到不困難花了很長時間,經曆過這七天又退步回困難期,就很蛋疼,“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可以吧,你上次不就拉著我一起去了?”河證宇覺得應該是沒問題,“你要一起嗎?”

一起出發的兩人一起見到了林梓希,河證宇真的是聊劇本聊畫的,薑東元不知道自己是來聊什麼。兩人沒有撇開他單聊,兩人也沒有故意忽視他,可薑東元就是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男女演員聊演技薑東元搭得上,畫家們聊畫作,薑東元也搭得上。他的存在一點都不突兀,誰看都不突兀,就他自己覺得突兀。

自覺突兀的薑東元很突兀的給林梓希遞過去一顆櫻桃,河證宇瞟了他一眼,沒管,繼續說自己的。林梓希偏頭躲了一下,也沒在意,繼續聽河證宇說。唯有薑東元默默收回手,把櫻桃丟自己嘴裡了。

七天前,入戲狀態的林小姐會吃下那顆櫻桃,還會故意在吃櫻桃時用嘴唇碰他的手。七天前,薑東元秒躲,能躲開八丈遠,可回來後,還是會控製不住自己再去作死,再湊上前去做一些他必然會躲的行動。

七天後,林梓希躲開了那顆櫻桃,薑東元不止沒躲還把櫻桃吃了。

七天後的薑東元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她沒吃那顆櫻桃,還是應該惋惜,他好像真的錯過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聊劇本、聊人物、聊畫、聊各種畫家,林梓希和河證宇能聊的話題非常多,主要集中在聊人物上。薑東元此前都沒發現林梓希很能聊天,更意外河證宇跟她什麼都能聊,聊到他覺得度日如年時,時間飛速前進,一眨眼都要吃午飯了。

飯桌上的兩人還在聊,根本不停。薑東元偶爾搭一句,彰顯一下存在感,更多是試圖投喂林梓希。

剝蝦拆蟹挑魚刺,薑東元把林梓希的小碗都堆滿了,河證宇瞄了他好幾次,林梓希完全沒在意。

七天前薑東元也這麼乾過,七天後薑東元發現林梓希不吃了。不是不吃他弄得,是對食物的興趣消失了。

飯桌上的林梓希對男女視角下不同的審美感興趣,在河證宇說‘倫勃朗’絕對算個帥哥時,發出質疑,這位畫家頂多算自戀吧?自畫像畫了一百多幅,不代表他就是帥哥啊。

“老年是算不上帥,年輕的時候很有感覺啊。”河證宇不認同對方不是帥哥這個說法,“元彬要演的角色設定不就是參照他麼,劇本裡都標出來,彆人在評價他的角色時,說他是隻有臉沒有才華的倫勃朗。”

關於這點,林梓希在劇本裡看到的時候一掃而過,被拿出來聊,她就沒辦法忽視,“你可以說他在流傳於世的畫家中算長得還不錯的,但不能按照普世意義上帥哥的標準去形容。”

“就算按照普世意義上他也是個帥哥。”河證宇有證據的,“光是記載中他的情婦就不少,很多還是有錢有勢的貴婦人,他得到不少接濟,要是不好看,能靠臉走天下麼。”

林梓希不認同那是看臉,“十七世紀貴婦人生活圈能接觸到的男性本來就少,倫勃朗憑借畫家的身份可以跟她們經常來往,有才華的加成,再加上不算醜,才會被貴婦人高看一眼,那不代表他就多帥。”

“沒有才華的加成他也是帥的,有才華讓他更有魅力。”河證宇讓薑東元說,“你也看過倫勃朗的自畫像,你覺得他不帥?”

左右看看他們倆的薑東元表示,“不帥。”被兄弟鄙視後,揚起臉,半開玩笑的講,“我每天都照鏡子,你要我承認倫勃朗是帥哥?”

河證宇的白眼差點翻出來,“就你帥!”

一下就笑了的林梓希看薑東元又拆了個蟹腿過來,擺手示意他,“我吃飽了。”

微愣片刻的河證宇沒說話,低頭吃東西;薑東元還是把蟹腿遞過去了,勸了句你都沒怎麼吃。

確實沒怎麼吃的林梓希也不準備再吃,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啊。薑東元卻勸她再吃些,哪怕再多吃兩口呢。

兩人在那進行‘你吃一口,最後一口’vs‘我不要,你自己吃’的推拉時,河證宇埋頭苦吃,自覺那邊的奇妙氛圍他還是彆摻和了。

到最後林梓希也沒有多吃一口,薑東元嘟嘟囔囔的說著你身體就是這麼搞壞的話,河證宇全程遊離在外。午飯撤下去,三人從餐廳去後院的花園,花園的圓桌上擺著一個花瓶和收納盒,盒子一掀開,薑東元眼看林梓希居然去拿煙盒,一時愣住。

“你不是出戲了嗎?”

“是啊。”

“那你....”

薑東元看了眼她手上的煙,為什麼還要抽煙?順著他視線看了眼煙的林梓希笑笑沒解釋,抽煙跟不抽煙不能跟是否入戲等同。

認為等同的薑東元扭頭看助理,你老板抽煙哎。助理無視他的視線,她要是能限製老板做什麼,就不會是助理了。

這個點河證宇也蠻好奇的,“你是在適應拍攝後期角色要求煙不離手的那種狀況嗎?”

“一半一半吧。”林梓希說,“我更多是適應了尼古丁的味道,也是讓身體多多熟悉,我對煙草的反應還蠻大的,之前會一直咳嗽。”

薑東元有點不讚同,“你乾嘛非得適應尼古丁?”

笑看他一眼的林梓希把煙送進嘴裡,沒回。河證宇就掏出煙盒衝兄弟遞過去,示意他適可而止。薑東元橫了他一眼,抽了根煙出來點上,也不說話了。

兩人都不說話就隻有河證宇說,說他表演是在角色之間尋找跟自己的共性,問林梓希的方法是什麼。林梓希的方法沒那麼科學,能給他的回答就是,我也差不多。

“你和李嘉穗有共性嗎?”河證宇不太確定,“我以為你更偏德惠那種類型。”

“你見到我時我就是德惠了,你才覺得我更偏德惠。”林梓希笑道,“某一部分我跟李嘉穗其實更接近。”

薑東元插話進來,“你跟李嘉穗怎麼可能更接近?”完全不一樣啊!

共情不了李嘉穗的時候林梓希是找不到她們之間有什麼共性的,能共情了就找到了,“我們都堅持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管外界如何評價都更在乎自己。”當年媒體把她評價為靠金主上位,她也沒搭理過,李嘉穗被外界評價靠男人上位,同樣沒在乎過。

這句話在河證宇的理解裡,是林小姐無所謂外界所評價的以勢壓人,不是所有媒體都對林家小公主報以友好的態度,多的是媒體隻要她露麵就挑刺的。在這個角度上,他能理解林梓希所說,堅持自己想要的事什麼意思。

這句話薑東元不理解,“李嘉穗就是個俗人,俗不可耐,貪圖名利還沒有底線,你堅持的是熱愛表演又不是熱愛名利,跟她怎麼會一樣。”

揚眉望了他一眼的林梓希笑笑,抽煙不接話。河證宇接了,“熱愛名利和熱愛表演都是一種企圖心,講起來有高下之分,內裡區彆不大。”

從‘多吃點’到‘彆抽煙’再到‘你們不一樣’,三次,連續三次都隻得到微笑沉默反應的薑東元不舒服了,不好對林梓希說什麼,就張口懟兄弟,“愛錢和愛表演怎麼可能沒有區彆!”

“講起來有,事實上沒有啊。”河證宇不懂他突然激動什麼,“愛錢講起來是很俗,愛表演,愛畫畫,隨便什麼愛好,聽起來是很高尚,但內裡是一回事沒錯,都是熱切的想奔向成功麼。”

“我愛表演,想登上更大的舞台,想加入更好項目,為此我也會用手段去想辦法實現這一個目標,李嘉穗也隻是如此,不過就是她要的成功更讓大眾排斥,因為人人都要,她就不特彆了,就俗了,本質上不都一樣麼。”

河證宇對他還算了解,倒是明白他所說的不一樣指的是什麼,“你認為貪圖名利很俗氣是因為你不缺,不認為那有什麼值得奮鬥的,更有大家都在爭奪這些,所有人都搶就太普通了,為名利使用手段就更得鄙夷。那你換個角度去理解,你想要成為更好的演員,為此貪圖一切能讓自己更好的方法,也會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使用手段,這是不是就不俗氣了?”

薑東元想反駁,可他看隻抽煙不開口的林梓希,又不想掰扯這些了。扯這些有什麼意義,大家觀念不同而已。他更想知道林梓希支持哪一種觀念,也更擔心林梓希支持的是河證宇。

林梓希跟河證宇很聊得來,比他和她聊的來。他們在一起都是他硬找話題聊,她和河證宇卻能一來一往。

話題來來往往,聊得不著邊際,都聊到薑東元不能理解,兩人為什麼能坦然聊的話題了。

兩位演員在聊,即將扮演一個瘋癲畫家的河證宇要不要提前畫些裸|女去找找感覺。林梓希認為他可以試試,河證宇也認為自己應該試試。演員們聊著聊著,聊到了畫家在畫|裸露的身體時,想要追求的是什麼樣的成果,情|色or聖潔,亦或者就隻是人體。

薑東元不想聊這個,他更不想聽林梓希聊這個,為此他走到一邊讓出位置給畫家們聊。河證宇不在意,聊得還很坦承呢,他認為從美學的角度聊裸|體完全沒問題,但從男性的角度聊裸|女很難完全排開情|色的範疇,頂多是作畫時確實一心都在畫上,沒那個精力想歪。

“這裡有個相悖的地方,模特非常漂亮情況下,畫家很難不想歪,模特要是一點都不符合審美,畫家壓根也不會找到對方當自己的模特,除非他真的衝著人體之美去畫老人或者強壯的男性。”

林梓希的想法不太一樣,“你可以試著從商業價值的角度去看,結合你的角色,那個畫家想要開辦一個獨特到能讓自己一炮而紅的畫展,裸|女其實更像是一種凸顯他獨一無二的工具。要是從藝術的角度出發,性是最原始最本能的欲|望,它恰好能激發我們的創作熱情,所以男畫家找漂亮的女模特,女畫家也鐘愛男模特。”

“我更支持藝術的角度,這也更能體現我角色的魅力。”河證宇衝她擠了擠眼睛,“要是從商業的角度出發,那我也成了李嘉穗。”

頷首笑開的林梓希認同他的話,不過,“劇本裡的七個男人其實是李嘉穗的綜合體,對應的正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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