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崔幼澄x沅彬(1 / 2)

《槍手》破千萬人次的慶功宴,身兼作家和投資人雙重身份的崔幼澄是這個場子裡唯一的主角,而沅彬隻是受邀來參加慶功宴的嘉賓。

嘉賓站在窗台一角的陰影處,遠遠看著酒會的焦點人物挽著趙寅城的臂彎穿過人群,姿態親昵的走往休息室的方向。某個瞬間,沅彬以為他看到的是薑東元,是崔幼澄挽著薑東元親昵的走遠,走出他的視線。

一個禮拜前,沅彬去見了薑東元,他什麼都想起來了。他想起來的細節之多,比迄今還在住院的薑東元所幻想的前世今生的故事還要更詳細。

沅彬去見薑東元的原因並非想跟對方討論什麼前世情人,宿世情緣那種玄幻的東西。而是想跟對方確定很實在的事,既然你已經公開你們是堂兄妹,那以後就彆再糾纏了。

薑東元反問他一句,“你來跟我說這些,是你要繼續糾纏嗎?”

“我來跟你說這些是提醒你,有個男人的樣,彆嘰嘰歪歪的,煩。”沅彬很煩,看到他就煩,看到他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尤其煩躁。

一個禮拜後,沅彬西裝革履的出席慶功宴,以什麼都沒想起來設定,為上一世專門跟他道過彆的姑娘,來做個嘉賓。

嘉賓隻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還是趙寅城?

沅彬對薑東元都不爽,對趙寅城更不耐煩,極端不舒服的不耐煩。而趙寅城什麼都不知道,薑東元好歹還隱約能記起一些前世今生,趙寅城就是一張白紙,如同玄彬。

沅彬不打算對崔幼澄做什麼,他都不準備跟她說我想起來了,想起了一切,想起了四度輪回,這是你的第五世,也是我的第五世。上一世他就說了,結局並不好,坦白帶來了慘烈的結局,還不如當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紙。

沅彬沒有去靠近崔幼澄,他的靠近給她帶來的全是苦惱,那他還如何靠近她呢?他所做的是讓任何人都靠近不了,尤其是趙寅城。

業內傳聞崔作家有個新項目,聽說邀請了趙寅城合作。傳聞剛剛有點苗頭,趙寅城就被爆出了一個大醜聞,疑似酒駕被查處。新聞一出,全世界默認合作會黃,新聞隔天,業內反倒傳出來,崔作家義氣救場,趙寅城簽約了。

隔天,沅彬去見了那個項目的導演,直言,有消息說您跟崔幼澄在組個新項目,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合作。導演當時沒說什麼,隻說能合作我們也很榮幸,扭頭就打電話給崔幼澄,拋棄趙寅城吧,選沅彬!

“趙寅城和沅彬,百分之一百選沅彬,你說破天我都要選沅彬!”導演極其嚴肅的跟作家說,“你之前想保人,想拉趙寅城一把,這都無所謂,酒駕又沒有查實,就算查實了隻要人沒被關,等項目拍完到上映,大眾都能忘記這件事。他那邊又願意降低片酬,我也不算反對你要定趙寅城,但沅彬有興趣合作,你確定你還要用趙寅城?”

麵對導演說出的二選一必須選沅彬的話,崔幼澄有些茫然,那人為什麼又跳出來?不是早就應該隱身了嗎?一直都在隱身中啊。

隱身的沅彬發現自己搞錯了方向,他既然想保護她就不能遠離她,離遠了她身邊隨時會冒出一些貓貓狗狗,反而會給她帶去麻煩。

兩人再度見麵,崔幼澄約的他,沅彬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咖啡館,特地坐在麵朝玻璃窗的位置,好讓自己隨時能觀察到自己的表情,他不想讓她發現他什麼都想起來了,更不想讓她知道,他不想隱形了,他就需要一麵‘鏡子’做參照物。

推門而入的崔幼澄跟以往仿佛沒什麼區彆,坐在他對麵的崔幼澄跟以前判若兩人。

沅彬不知道自己的記憶是否出現了混亂,他記憶中的崔幼澄不管是在哪一世都是個小姑娘,可這一世的崔幼澄是個女人了,成熟、理智,淡然的麵對他,跟他溝通,你是想出演這部作品還是想借著這部作品再與我糾纏?

心態已然改變的崔幼澄早就不怕什麼黑化BOSS了,也就能坦然的就事論事,“按照角色設定你或者趙寅城都能出演那個角色,不過我們要合作的話,你最好想清楚,我們隻是合作關係,除此之外,再無可能。”

垂下眼簾攪動著咖啡的沅彬淺淺勾起嘴角,讓自己笑得自然些,也像她那樣就事論事的自然,“我要說我隻衝著項目,你可能不信。但你的項目現在半個圈子都在搶,我不認為我想要加入一個好項目,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崔幼澄覺得哪哪都不合理,但他要是非得這麼說,“那我這邊沒問題,你跟導演對接就好。”

導演非常開心簽下了沅彬,緊接著就開始鬱悶作家讓他另找演員去出演女主角。本來崔幼澄是打算自己演的,可她真心不想跟沅彬合作,之前一起拍攝就很煩躁,她才不樂意再來一次。

在沅彬得知作家改了主意不準備親身上陣演女主角時,什麼都沒說。哪怕導演來暗示他,讓他去勸勸,還說什麼再怎麼是前任,都一起合作了,就先放下過往著眼當下,他也隻是笑,不接茬。

最終,電影還是找了新的女演員,作家就隻是作家。

作家多了個鄰居,崔幼澄皺眉看著電梯口的元彬,你搞什麼?

沅彬頗為無辜,乾嘛這麼看我?

“我昨天才搬過來。”崔幼澄抱臂讓他給個合理的解釋,“你彆跟我說,你碰巧出現在十一樓。”

表情帶著些迷糊的沅彬看看她再看看走廊對麵,默默抬手,“我上個禮拜簽約的,投資,以後會租出去,今天過來跟租客簽約。”

《槍手》爆了之後,崔幼澄賺了筆大的,就想從原本的小房子裡搬出來,她即有錢買新房也有資格大額貸款。房子買了,重新布置軟裝,也算折騰了一段時間才住進新家的崔幼澄不是很信他這話,她昨天才搬,這人今天就出現了,說什麼買房投資,誰信啊!

沅彬也沒說什麼‘湊巧’之類辯解,而是說,“不出意外我應該會跟這個租客簽約,以後就不會過來了,如果你還不放心,我也能把房子再賣掉。”

說不好是放心還是不放心的崔幼澄隻是不喜歡這種,怎麼看都是刻意創造出來的巧遇,上一世他就刻意創造了很多這樣的巧遇,讓她多少有些敏感。

可人家連賣房子的話都說出來了,巧遇搞不好就隻是巧遇。崔幼澄也沒再多說什麼,她現在也是身價不菲,大不了再換個房子麼,又不是之前隻有一處落腳地的窘境,還得跟薑東元糾纏。

並沒有怎麼糾纏的男女就此分開,下一次見麵時隔快兩個月,電影的劇本試讀會。

參加試讀會的沅彬就是個男演員,主持者之一的崔幼澄也就隻是作家。業內有不少人都聽說過,早前男演員和女作家有過一段,加入項目的工作人員當然也聽說過。不過作家和演員之間一點劇本之外的互動都沒有,大家也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試讀會結束,照常聚餐,酒桌上的男演員和女作家也沒什麼互動。如此三天過去,旁觀者都以為這對前任可能進入了和平分手期,也就沒人在意他們還是前任這回事。

前任們的來往很少,這段時間見麵頻繁也隻是因為工作,非工作時間,沅彬從未主動湊上前說點什麼,崔幼澄也就當他重回隱身階段。

沅彬確實處於隱身階段,他又戴上了一個麵具,一如第一世他在她麵前戴上了王子的麵具一樣。這一回,他在她麵前戴上的是沉默騎士的麵具,隻要公主沒有危險,騎士就是啞巴,是隱形人。

拍攝前期作家還會出現,等開機了,作家就不怎麼出現了。沅彬進組快一個多月,才聽導演說,明天作家會來片場。他做了很多準備,準備戴好自己的麵具,真見到了人,那些準備都白費了。

作家根本不在意他,作家也不是來見他的,作家是來看拍攝,跟導演溝通的。作家來去匆匆,沅彬連跟她說句‘天氣真好’的機會都沒有,作家並沒有躲他,作家隻是不在意他。

不在意就不在意吧,如果這讓她更舒服,不在意也好。沅彬想,她自在就好。

崔幼澄又碰到了沅彬,這次真的是巧遇,她進店吃飯,對方正好出門,已經是人家先來的了,那肯定就是巧遇啊。巧遇的兩人沒有打招呼,沅彬胳膊微抬,想打招呼的,卻看到她移開了視線,那就是不想打招呼的意思,便算了。

出店的沅彬把車停在巷口,人趴在方向盤上,臉壓著胳膊,望向那家窄巷裡的小店。店在巷尾,車在巷口,兩邊距離稍微有點遠,他其實看不清店裡進出的人,他也不是故意等在這裡想要做什麼什麼,他隻是暫時不想走。

拍攝挺累的,難得休息,沅彬就來崔幼澄新家附近的巷子覓食,故意來這當然是想碰見她,見到了也就夠了,再多都是奢求。

他知道她又搬了新家,他也能猜到她為什麼搬,他有點搞不清楚的是,這一世她要靠近的人是誰。第一世是他,第二世是薑東元,第三世是趙寅城,第四世是玄彬,這一世她也應該有個必須要去靠近的人才對,可她好像誰都不想靠近。

這一世她的身邊沒有陌生人,這一世難道就是她在道彆時說的,她要結束一切的最後一世了嗎?

如果,這一世就是結局,那他們可不可以有個好一點的結局?

演員和作家再見麵,是殺青當天,劇組要聚餐,作家肯定要來。

聚餐從一場的烤肉店再到二場的會所,沅彬喝了不少酒,沒有酒精的催化他不敢賭,恐懼於賭輸了,又會迎來一場道彆。酒精侵蝕心肺,酒意上頭,沅彬都不知道自己是醉了還是沒醉,至少他有勇氣去試一試。

男演員端著酒杯出現在作家身側,舉杯敬酒,仰頭乾杯,隨即對作家叫了聲,“幼澄。”

崔幼澄愣愣的看著他,看見了再熟悉不過的眼神,那不屬於這個沅彬,那屬於上一世在她告彆時,紅了眼眶的男人。

“你.....”崔幼澄話剛開口,眼前一黑,沅彬蓋住了她的眼睛,低聲道,“我喝醉會斷片記得嗎,現在我已經醉了,明早,我什麼都不會記得。”

他舍不得,他敢賭,但他舍不得。舍不得,還怎麼賭,彆賭了,就這樣,也好。

醉鬼倒想沙發,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也不會發生。格外清醒的崔幼澄卻知道,他想起來了,再次,第二次突破了所謂的屏障。

包間裡群魔亂舞,全是醉鬼。崔幼澄可以讓自己保持清醒才沒喝多少酒,可她後悔自己沒喝酒了,清醒著太痛苦。

屏障被打破,隱形人有了身影,他知道她知道了,卻什麼都不能做。

這一回崔幼澄沒跑,她不認為自己有跑的必要,上一世她跑得夠遠了,這一世懶得折騰。

什麼都知道了的崔幼澄其實在等,就站在原地等那個人來,一直都是那個人來找她,隻要她不逃,他就一定會來找她,就算她逃了,他也能找到她。

沅彬沒有去找她,他連家門都很少出,他沒辦法去找她,找到了會給她帶去什麼呢?他不知道,也不敢猜,不如就不找。

他們還是碰麵了,並非巧遇,而是電影準備上映,核心團隊要見麵開會聊宣發。工作人員都在,演員就隻是演員,作家也隻是作家。會議結束,導演提議喝一杯,酒局上演員克製的飲酒,作家直接喝茶。一場結束要去二場,演員先說,他有點累了,作家也說她想先走。

兩個清醒的人跟大部隊分開了,兩人身邊都跟著助理,兩人的車都由司機開過來了,兩人站在飯店門口都沒動。

崔幼澄仰頭望著街對麵的便利店招牌,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沅彬垂頭看著地上的落葉,一言不發。助理們互相看看,都感受到了微妙的氣氛,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給老板們讓出私人空間,誰都不敢講話。

“聊聊吧。”崔幼澄自顧自的說,沒有往邊上看,徑直往前,去往馬路對麵的便利店。

沅彬在她走出三步遠時,才慢吞吞的跟上去。

作家的助理抬腳也想走,藝人的助理一把攔住,他們就彆摻和了。

便利店門口有塑料桌椅,崔幼澄拉開椅子坐下,對慢吞吞挪過來的人說,“我想喝可樂。”

剛站定的沅彬愣怔片刻,再度往前,進了便利店,過了一會兒,提了一大袋東西出來。他從袋子裡拿出可樂,打開放在她麵前,再從袋子裡逐個往外套吃的,全是零食,薯片、蝦條、果凍,什麼都有。

之前在飯店沒碰多少東西的崔幼澄拿了袋薯片拆開,也沒有要帶他分的意思,捧著薯片袋自己吃自己的,說好的聊聊也不開口了。之前在飯店隻用酒沾了沾唇的元彬現在連個喝的都沒給自己弄,就那麼坐著,低垂著頭,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滔天之罪,連給自己辯解的想法都沒有,悶不吭聲的等著法官宣判。

崔幼澄一袋薯片都要吃完了,也沒等來自首者的坦白從寬,就把裝果凍的盒子推過去,敲敲盒子頂部,讓他自覺點。

愣愣抬頭的沅彬看看她再看看果凍盒,很自覺的伸手拆包裝,撕開封皮,再上供被大開的果凍。

他買的是大號的果凍,一份就是一個小碗的分量,崔幼澄吃了幾口就不吃了,把剩下的往他那邊放。沅彬又看了她一眼,默默拿起果凍,用她用過的勺子吃她吃過的果凍。

崔幼澄就托著下巴看他吃,吃個果凍跟吃藥一樣,也不知道是果凍太難吃,還是他的心情乾擾了口味,讓他食不下咽。

一小碗果凍,崔幼澄幾口就吃了個頂,沅彬幾口直接乾沒了,沒怎麼嚼直接吞。

果凍殼被他放回桌上,崔幼澄給空殼裡倒了點可樂。沅彬無聲歎了口氣,摸了煙出來,點燃,隨即準備好坦白。

“問吧。”犯人很老實。

審訊者邊拆芝士棒邊問,“時間?”

“《槍手》慶功宴前一個禮拜。”犯人都決定自首了,也沒瞞著什麼,“趙寅城酒駕,我讓人舉報的,他經紀人酒駕,警察去查,他在車上,連帶責任。”

崔幼澄撇撇嘴,不愧是你,“接著說。”

沅彬其實不知道他應該說什麼,真開口了,好像也沒什麼不應該說的,那就什麼都說。說我本打算遠遠的照顧你就好,說我看趙寅城怎麼都不順眼,說我一直沒有跟你好好道歉,說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會再出現。

犯人的自首發言說了很多,煙都沒了半包,果凍殼裡全是煙頭。審訊者硬是吃零食吃飽了,也聽完了奇葩的騎士是個什麼想法。

“果然是做演員的,戲是真多。”崔幼澄輕‘嘖’了一聲,“走吧。”

去哪?回家啊。

犯人自首發言裡的其中一條,是他在崔幼澄樓上買了房子,沒有買在隔壁是這次崔幼澄買了個大平層,壓根就沒有鄰居,一個人占一層,杜絕鄰居的出現。沅彬樓上樓下都問過,樓下不賣,就隻能買樓上。其實他更想買樓下,樓下不太容易被發現,偶爾還能來住一住,路上就隻能空著,住了太容易碰到麵,走樓梯都不安全。

樓上樓下的鄰居們頻繁的開始見麵,不是誰約誰,就是工作碰麵,電影要籌備上線宣發,作家和演員經常見。工作之餘也就是一起吃飯,不跟其他人一起吃,就他們兩,也不是誰約誰。

具體流程是,會議結束,作家都說要先走,走到車邊,演員差不多也到停車場了。作家此時會跟助理說工作結束,隨即自己上車,慢悠悠的開,開到某個看得順眼的飯店就停下,再慢悠悠的下車,慢悠悠的進店。演員就跟著她行動,從另一輛車下車,距離她三、五步遠,再跟進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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