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2 / 2)

女文豪 三春景 5003 字 4個月前

“她看得見你,你看不見她,你們兩個終究此生不複相見!”

“蓉兒!蓉兒啊!”喬五爺跌跌撞撞站起身,瘋了一樣四處摸索,他想抓住那個姑娘,然而就像是手中的一縷風,那怎麼可能抓的住!

終於頹唐地撲到在地,掉了頭冠的頭發披散下來,蓋住了他的臉。隻有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主人公,裡麵有他二十年前沒有落下的心酸的淚水。

“你說要我放開蓉兒,這是對蓉兒好——可是我要怎麼做才能放開蓉兒!我與她相識三十三載,幾乎從小就在一起,她是長在我心口的一粒朱砂痣。要放開她,非得把我的心挖出來不可!”

字字椎心泣血!

主人公曾經見過很多人、鬼、妖、精,乃至萬事萬物,耽於‘情’字的不少,可是第一次有見這樣極於情的人,以至於自己也難受起來。

然而難受也必須說出來,他聽到自己仿佛無悲也無喜一般道:“這不是您放過您自己,也是放過蓉姑娘。您縱使要自己萬劫不複,又怎麼忍心看她百般苦痛。羈留在人世,對一個普普通通的魂靈並不是什麼好事。人鬼殊途,她終歸不該在這裡。”

“為她好!”

那滴心酸的淚水終究是滴落下來,喬五爺翻身直直地看向窗外的明月:“啊——!!蓉兒啊!”

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找不見你,我該怎麼辦,就連讓我抱著我們殘存的一點回憶都不能夠。

自此之後益州不見喬五爺,他將自己所有的錢都贈送給有需要的窮苦人,然後消失在了所有認識他的人眼前。有人說他出家了,曾經在山中的破廟中見他。也有人說他散儘家財隱居了,這是大徹大悟,正要登仙。

也有人說他有了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子,於是再不理俗世,兩人遊曆天下去了。曾經有人在杭州見過他,還說了話——他說他正帶著自己的妻子四處看看,曾經答應過要帶她去杭州看西湖的。

主人公自那之後不知道喬五爺和‘蓉姑娘’之間發生了什麼,有沒有解開這個執念。到底是解開了,從此之後一個人在這世間蹉跎,還是始終不能放手,於是帶著自己看不見的‘妻子’用另一種方式終於求得一個‘圓滿’。

他不得而知。

《多情種》這個故事絕對是三月的催淚炸.彈!其中刻骨銘心直到驚心動魄,絕對不是《藥廬瑣記》前兩篇所能比擬。

喬五爺這個形象不止拿下了千古第一男神,順便也拿下了千古第一情癡。

‘極於情,極於愛,九死不悔’,這是《玉林報》編輯給出的評語,至於最後的結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讀。就看所有人對於‘圓滿’的定義是什麼。

實際上,當喬五爺淒厲的那一聲‘蓉兒’後,讀者們早就泣不成聲。淚腺發達的女讀者更是整個三月都浸在了憂愁當中,然而這種‘致鬱’也是她們心甘情願的——明明看一次憂傷一次,但是還是要看過一次又一次。

非要說這個故事優秀,連翹承認是比較優秀的,哪怕是放在後世去看,也有女讀者買賬。但是實在來說,這其實還是用了超越時代的技術。

《多情種》的故事裡充滿了後世大量積累才提煉出的幾個梗,‘替身’、‘青梅竹馬’、‘情深不壽’、‘愛而不得’、‘白月光朱砂痣’...古代的人寫言情,寫的淺,寫到一見鐘情,寫到海誓山盟,甚至寫到同生共死,但也就是一個寫到了而已,其中種種到底如何他們會寫嗎?

但是連翹會,其中的百轉千回自她的筆下流瀉而出,直到所有的人感同身受。

這個時代的讀者哪裡經曆過這個,在這樣淒美絕豔的故事裡,竟然短暫地失語。‘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可說’,這是過了一段時間有人在報紙上發出的評論。

“有些故事說來,或許就是讓人啞口無言的。當初自蓬萊居士寫《唐門虎子》起,業大興。最開始的時候,作者們往往無邊無際,成品或許相比現在越來越成熟的有這樣或那樣的瑕疵。但是當初作者寫本子多有一腔情懷在,手寫自心,文字大多數是心中百般思緒凝煉而成。所以即便有一些不好,卻讓人或熱血壯麗,或心有所感,或愁腸百結。

時間一晃過去的四十年,當年那一批作者大多不再動筆了,如今的東西或者各有各的趣味,可是要有當年那種感動,實在是不能。不知道是寫本子的人沉溺於技巧,就連自己也無法感動了,還是讀本子的人讀了太多故事,不再是當年那個能為寥寥幾句動容的年輕人。

直到《多情種》,到底告訴我們,打動人或許難得,但是在這個世道依舊是能夠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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