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顯然——
來不及……
顧承澤大步走過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苡安的心尖尖上。
衝動是魔鬼啊!
她怎麼就這麼忍不住呢!
眼看著顧承澤越走越近,苡安慫慫的縮著腦袋,想做最無用的掙紮,小聲道:“是是她先挑釁的……”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她身邊。
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很好看。
男人沉著一張臉,周身的氣息驟冷,目光沉沉,似有火光。
苡安垂眸,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繼續說:“我總不可能……”
讓人嘲諷吧。更何況還動手了。
話還沒說完,臉被他捧住了。她的腦袋被迫的微微往上仰,對上他黑深的眸,睫毛顫了顫。
顧承澤的手掌微熱,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白皙的臉蛋上已然留下幾絲紅痕,他眼眸驟冷,聲音卻格外的溫柔:“誰弄的?”
“沒誰。”苡安有些不適他的觸碰,眼神躲閃著掙紮了一下,可他箍的死死的,她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隻好虛虛的被他攏在懷裡,仰著頭解釋:“我臉怎麼了?可能剛剛外麵風大……”
她話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了顧一諾的聲音:“我弄的。怎麼了?”
苡安:“……”
這倆人怎麼都不喜歡聽人把話說完呢!
不過女主登場,還是把主場讓給這兩個人吧,苡安忙輕推顧承澤一把,示意他鬆開自己。
顧承澤當然沒放。
他身上的氣質愈發的冷淡,眼眸冰冷的掃向顧一諾。
兩人遙遙相望,彼此眼中都帶著火光。
顧一諾冷哼:“顧承澤你有意思嗎?我已經有了幸福的家庭,你帶個替身來膈應誰呢?給她整容花了大價錢吧?”
顧承澤聞言,勾唇冷冷的笑了:“顧小姐,你弄傷我愛人,我倒是想問你,你是什麼意思?”
愛人。
這兩個字落在顧一諾的耳中,聽起來無比的刺耳。她瞪著他,怒聲道:“顧承澤!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凶我!”
當年約會的時候,他一句重話都沒對她說過!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他的側臉,淡然的殘忍。
顧承澤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顧小姐,請你給我的愛人道歉。”
顧一諾怒了:“顧承澤你有病吧!我憑什麼道歉!”
三人的對峙,完完全全已經吸引到了一部分人的注意,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走過來圍觀,卻也都遠遠的看著了。
苡安縮在顧承澤的懷裡,眼看這兩人你來我往的打嘴炮,感覺這畫風怎麼變成了古早久彆重逢男主虐女主的戲碼了?
作為一個過來人,她隻好在心裡默默的為顧承澤點了一根蠟。
男主啊男主,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啊!
她趕緊拉了拉顧承澤的衣袖,小聲道:“承澤,大家都在看我們,彆爭了。”
顧承澤低下頭看她。
他抿著下唇,下頜棱角分明,眼神柔和,聲音輕的和羽毛一樣:“疼嗎?”
這劇本不對啊?
他不僅沒罵她,竟然還這麼溫柔?
苡安被他這行為給弄的一頭霧水,迷茫的搖搖頭:“……不,不疼。”
看著兩人你儂我儂,被忽視在一邊的顧一諾有些不爽。
她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大小姐,更何況,以前顧承澤也把她捧在手心裡,一時間哪裡受得了被這樣的忽視,恨不得上來和苡安打一架。可眼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甚至連秦子昂也有要往這邊看來的苗頭,顧一諾隻好作罷,憤憤的跺了跺腳,扭著腰,冷哼一聲,走了。
等她走遠,顧承澤摟著她的手才鬆開了。
苡安有些不解,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你這樣做,等於在把她退遠。”
顧承澤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
苡安一噎,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得。
好心當成驢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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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諾讓顧承澤氣著了,因此,在舞會關燈的那一刻,苡安左等右等,都沒等來顧一諾。
她在黑暗中,心急如焚,滿心惦記著小蛋糕,腳步就有些亂。
顧承澤感受到了她的不專心,箍在她腰上的手摟的緊了幾分。
黑暗讓視覺暫時失明,觸覺就格外的靈敏了起來,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長這麼大第一次與男人接觸的這麼親密,好在黑暗中,眾人看不見她通紅的臉。
又跳了半分鐘,又或者是一分鐘,反正在她眼裡,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身邊還是沒有顧一諾的蹤跡,苡安急的要命,一不小心步子錯了,踩了顧承澤一腳。
她“啊”了一下,雙眼睜大,趕緊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樂曲聲緩緩,低調浪漫,黑暗中,她聽見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專心點。”
話落,他手上稍一使勁,她被帶入他的懷抱,兩人的距離倏然拉近,他擁她入懷,淡淡的薄荷香瞬間溢滿鼻息。
他應該躬下了身子,她耳廓一涼,緊接著就是氣息噴灑在耳廓上的熱意。
顧承澤的聲音化在黑暗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曖昧在兩人之間湧動,他問:“在想什麼?”
耳廓癢癢的,苡安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自然是不可能告訴他自己心裡所想的,忙打哈哈道:“我沒想什麼啊。”
“你今天有點兒抗拒我。”
確切來說,是很抗拒。
顧承澤眸子微眯,黑暗中,苡安溫軟的身子半趴在他的胸膛上,他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可也能從她僵硬的肢體裡感覺出來。
兩人簽下契約也有半年了。
除去一開始在一起的那一個月她有些怯懦,之後的日子裡見到他,都非常的熱情、主動,對著他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的,像隻麻雀,有的時候心情不好,他會覺得她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