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章(1 / 2)

吃了大半個兔子腿, 中午蓁蓁不太餓,吃了幾口飯就下了炕, 抱著李老太給衝的蜂蜜水坐在自己屋裡的炕上美滋滋的喝著。

李明中吃完自己的飯一抬腿推開房門,從門口鑽了進來, 蓁蓁抬頭看了它一眼:“把門給我關上, 進風。”李明中默默的轉過身一抬腿就把門關上了, 走到炕邊一抬腿把兩隻前爪搭在炕沿上,一臉哀怨地看著蓁蓁:“烤兔子沒吃夠。”

“我知道。”蓁蓁捧著自己的搪瓷缸子安慰它:“這不今天人多嘛, 改天咱偷摸的就和四哥去,到時候分你一半烤兔子。”

“可拉倒,它比我還能吃呢, 一個烤兔子都不夠他塞牙縫的。”李明中轉身趴在自己窩裡,用前爪捂住了自己腦袋:“我想自己吃一隻。”

蓁蓁從碗裡摸了幾個榛子仁丟給李明中:“下回多烤幾隻,單獨給你一隻,也帶回來給我奶我媽嘗嘗。”

李明中跳起來一口接住榛子,朝著蓁蓁直搖尾巴:“咱說定了, 可不能糊弄狗。”

蓁蓁把缸子裡最後一口蜂蜜水喝了,白了李明中一眼:“知道了,傻狗。”

隔壁西屋南北大炕上擺了兩個炕桌, 李木文兄弟四個, 帶著大些的侄子們坐在南邊炕上,李老太領著女人們和小孫子們坐在北邊炕上。桌子上擺著一盆濃油赤醬的紅燒肉、一大盤切成薄片的蒸白肉, 酸菜血腸大骨頭裡肉菜比酸菜還多, 其他的炒白菜燉土豆燉乾豆角哪個裡頭都有不少肉, 張春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饞的眼睛都綠了,連旁邊的乾糧都不摸,先接連夾了兩塊肉塞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娘,您老在家這生活也太好了,比我們可強多了,木林還成天擔心您吃不好,每個月發了工資還先把給您的糧票和錢寄出來,我們在家可沒您這好生活。”

李老太瞅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說:“我養大了他,那是該他回報我的。要是你們日子不好過,他和我開口我再給他那也是另外一碼事,就像你爹媽兩個人,每個月拿著和木林一樣多的糧票和錢,你們不還是同樣要孝敬他們一份,這是一樣的道理。”

張春華訕笑了兩聲,夾過來一個大骨頭咬了一口上頭的肉:“我就那麼一說,也沒不樂意。就是在冰城我們拿錢拿肉票都買不到這麼多的肉。”

“在這也買不到,不過北岔地方大人少,養個家禽家畜的也有地方,就這點比你們強。”李老太吃了一口血腸:“不過養這玩意一年也操不少心,明南明北一天到晚的忙到晚,不是熬豬食就是上山采野菜,擱冰城你們也沒那麼多東西喂。”

明書和明信剛吃了烤兔子,回來又這麼一桌的硬菜,把這一年肚子的虧欠都補回來了。明信一口接一口的吃紅燒肉,也不嫌油膩,聽著奶說在北岔能養豬,立馬轉頭和張春華說:“媽,北岔多好啊,咱們回老家得了,你不知道山上的兔子老多了,烤了以後那個香。”

張春華嚇的臉都白了,就怕李老太附和一句,到時候李木林真動了心思,自己爹媽可咋整。她在炕桌底下踹了明信一腳,臉上強撐著笑容:“瞎說什麼呢,你們不讀書了?你爹還得上班呢。”

李老太瞅了她一眼,嗒了一下嘴:“不回來正好,擱眼前我瞅著你還鬨心,再說了也沒房子給你們住。”張春華訕笑了兩下,低頭猛吃,不敢再抬頭。

隔壁桌子,李木文問起幾個侄子的學習,明東現在上著大學,啥也不用愁,等畢業回來就能分配工作,明西今年高二,明年就得考大學了。

李木文看著給自己倒酒的明西,問他:“明西想好考哪所大學了嗎?”

明西想起這事也有點頭疼:“我哥剛上大學那邊我也去冰城瞅了瞅,也沒想好考哪兒。”

李木文喝了一口酒,給了明西一個建議:“要是你沒有特彆相中的大學,我建議你報考冰軍工,不過你現在在伊東高中可考不上去,還得轉到冰城去讀高中才行。”

李木林立馬說道:“到時候就住我家,我照看他讀書。”

李木文說:“等過了年我帶明西去趟冰城,爭取給他轉到冰城六中去。這過了年,估計哈軍工就提前到各個高中政審了,要是晚了可錯過了機會。”

這個年代當個兵都是光榮全家的事,更彆提上軍工類的大學了,李老太聽見李木文的話也沒心思吃飯了,摸著煙袋鍋子下了炕,坐在李木文旁邊:“我聽說考冰軍工政審可比彆的大學嚴格多了,咱家幾代清白又對抗日有功,也沒啥怕查的。隻有一出,這桂花的出身會不會影響明西上?”

明東連忙說:“奶,我上大學政審都過了,明西怕啥。”

李木文放下酒盅,和明東解釋說:“冰軍工政審除了出身還有社會關係、家庭曆史這一塊,如果存在有大資本家、大地主這種和黨有仇的,確實不得錄取。”

明西聞言連忙說道:“嫂子可和黨沒有仇,要是過不去政審就算了,我考冰工大也挺好。”

李木文笑著說:“既然我推薦你考冰軍工,自然也考慮了桂花的情況。”李木文給老娘倒了一盅酒,和眾人解釋道:“桂花打小從咱家長大,戶口也一直在咱家,早已和她父母脫離關係了。等我去冰城時候也給部隊也給冰軍工寫份材料,把桂花的事說明白。要是過了最好,要是不過,明西到日子正常參加高考就行。”

一家人聽了這才放了心,張春華是冰城本地人,她自然知道冰軍工的厲害,她連忙隔著炕問道:“哎呀,大哥都能和冰軍工說上話,那你在部隊裡官老大了。”

李木文打回家這麼些日子,隻說了些抗日的事,解放以後的隻提了自家的日子,部隊裡的事基本上沒說。李家人從小的教育就是彆人不說的事少打聽,也隻有李老太晚上和兒子睡一個炕上,聽兒子略微提了兩句,這才知道兒子在部隊裡級彆還挺高,隨身還有警衛員跟著,這次回老家為了不嚇著家裡人,才特意把警衛員留在了冰城。

李木文聽見張春華問,隻當沒聽見,繼續和明西說考大學前的事,還叮囑明東趁著寒假給明西補補功課。張春華還以為李木文沒聽見自己的話,又提高聲音問了一嗓子:“大哥,你在部隊啥官啊?”

這回都不用李木文說話,李木林就黑了臉,他回頭朝張春華喝了一句:“瞎問什麼,和欠巴登兒似的。”

張春華見李木林生氣了,這才縮了縮脖子,還不甘心的嘟囔了句:“我這不琢磨著明書過幾年也高考了,看能不能借上力。”

明書抬頭看了眼張春華,一臉懵逼:“媽,我才初二。”

李木文笑了下,看著明書的眼神倒是和善:“我隻是寫個材料,考學還是得靠自己真才實學,這個誰也走不了後門。”

明書抬頭連忙說道:“大爺我知道,我會自己努力的,我在學校學習老好了呢。”

明信聽了一個勁兒在旁邊拆台:“嗯,我哥學習特彆棒,他們班三十二個人,我哥考二十三。”

全家聽了哈哈大笑,明書紅了臉一個勁兒的給自己找補:“我那是發揮失常,要是好好考肯定不那個樣。”

明信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哥說的對,就是他每年都這麼說,一年也沒好好考過。”

家裡大大小小笑的腸子都痛了,連李木林也繃不住黑臉,笑著罵了李明書一句:“臭小子,白瞎了我給他起的名了,讀書不咋地,整天就知道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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