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捉蟲)(1 / 2)

天胡從西屋裡轉了一圈聞著肉味就蹲那不走了,李木武扔了一塊鹿肉給它:“去東屋找紅中去, 它那一盆肉呢。”

彆看天胡傻乎乎的彆的話聽不明白, 可這句話它居然聽懂了, 叼起地上肉一口吞進肚子,屁顛屁顛跑走了。李木森都沒眼看自己的狗了,和李木武碰了一個杯, 抿了一口高粱酒歎道:“二哥,你對紅中真不孬,居然還能給它一盆肉吃, 要擱我可舍不得。”

李木武笑嗬嗬地放下酒盅:“這幾年我家除了冬天殺的年豬外, 其他時候吃的肉基本都是他們兄妹和紅中去打的, 這紅中又忠誠又能耐,家裡有了肉怎麼也得讓它過過癮。它打小抱回來養這麼大, 其實就和家人一樣。”

李木森聽了都羨慕壞了:“都是一窩的狗,還是你養的好, 我家天胡這麼些年彆說野雞野兔了,就是個雞毛它也沒揪回來一根,回頭讓我家天胡跟紅中多在一起呆呆,說不定就開竅了。”

“天胡?”李木森楞了一下:“你又養了條狗?”

“不是, 我給大傻子改了個名, 明北說我給起的名不好, 把好狗給叫傻了。”李木森吃了塊肉,又舉起杯來:“咱就這麼說定了,等晚上我就把天胡放你家, 讓天胡和你家紅中在一起,說不定就能學的機靈些呢。”

“行,隻要你放心就行。”李木武一口答應下來。

東屋裡,天胡還不知道主人就要把它寄存在這了,它正伸著舌頭一臉垂涎地看著紅中大口地吃著香噴噴的鹿肉呢。想起剛才嘗到的鹿肉的美味,它很想過去跟著吃一口,可感覺到紅中身上強大的氣息又有些畏懼地不敢靠前。

紅中敏感地察覺到天胡地注視,立馬警覺地回頭看了它一眼,天胡連忙討好地搖了搖尾巴,還自學成才的歪了歪腦袋朝紅中在賣萌。紅中嫌棄地打量了它一番,不屑一顧地扭過頭,慢悠悠地走到火炕旁邊,趴在蓁蓁的鞋子旁邊。

蓁蓁用光著的腳丫順了順紅中身上的毛,好笑地看著它:“吃飽了?這可不像是你的飯量啊。”

“那隻蠢狗對我流口水,實在是影響我食欲,不吃了!”紅中向來有些蠢萌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高冷傲嬌的神色,彆彆扭扭的躺在蓁蓁腳底下,假裝對天胡毫不在意的樣子。

“真能裝!”蓁蓁踩了踩紅中,“就你那心思能瞞過我?”紅中用兩隻前爪捂住臉,擺出了一副睡著了啥也沒聽見的樣子。

天胡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紅中,隻見它對自己離飯盆越來越近毫不在意的樣子,這才大著膽子湊到了飯盆前,試探著吃了一口,又連忙抬頭看了紅中一眼。當它發現紅中沒有起來攆自己,這才放心大膽的狂吃起來。

紅中聽見吞咽的聲音,偷偷抬起頭看了天胡一眼,又懶懶地閉上了眼睛。

明南和明北都沒注意到紅中彆扭的心思,明南正一個勁的逗明北,問他是不是暗戀人家小姑娘。厚臉皮的明北第一次麵紅耳赤,不是氣的,而是羞的!

被明南逮住把柄的明北抓耳撓腮恨不得想找個借口溜出去,可又怕被明南笑話自己,正好瞧著天胡吃完了肉以後又一遍一遍的舔飯盆,終於找到了一個轉移話題的借口:“我和你們說,這傻狗可缺心眼了,連個兔子都逮不著,天天就追著螞蚱跑,四叔都快被他氣死了,哈哈哈!”明北說完以後大笑了幾聲方才發現明南和蓁蓁連嘴角都沒動一下。

“不好笑嗎?”明南尷尬地撓了撓臉:“三叔還說給他改名叫天胡呢,說改了名就聰明了,不過傻狗不認這個名。”

明南抓著炕上的一把嘎拉哈扔在空中又一個個的接住:“這狗都四歲了再改名肯定不認,又不是所有的狗都和咱家紅中這麼機靈,還知道自己有大名小名,是紅中?”

紅中聽見明南誇自己也不裝睡了,立馬抬起頭,衝著明南叫了一聲,那一臉得意的勁生怕彆人不知道它有多聰明。

蓁蓁一腳把紅中的腦袋又踩了下去,試著和叼著飯盆滿屋晃悠的天胡溝通,卻發現天胡大腦裡真的沒多少內容,除了想著吃就是想著逮螞蚱撲蝴蝶,連看家守戶的意識都沒有,單純的像紅中幾個月的時候一樣,還不如紅燒雞塊心眼多呢。

蓁蓁驚奇地歎了口氣:“這才叫光長個子不長腦子,以前老這麼說我四哥真是冤枉他了,和天胡一比,我四哥可差遠了。紅中,這天胡好歹和你是一個窩的狗,你要不要教教它?好歹也是你弟弟是不?”

紅中睜開眼睛,看著衝著自己直搖尾巴的天胡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一副不想搭理它的樣子。蓁蓁無奈地點了點紅中的腦袋:“你也就是條狗,要是個人的話,就你剛才那眼神早被打死八百回了。”

晚上李木森回家的時候,當真沒把天胡領走,李木武不放心他喝酒走夜路,叫紅中把李木森送家去。過了半個小時,紅中跑回來了,還叼著天胡睡覺的破墊子,嫌棄地扔在了灶房裡,又把自己的厚墊子拖到天胡的墊子旁邊。

明北跟到了灶房,看到這一幕後嘖嘖稱奇:“彆瞅著咱家紅中很嫌棄天胡的樣子,可還真照顧它,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明南一臉壞笑地拍了拍明北地肩膀:“哥也很照顧你,還掏錢請你看電影,是不是感動的心都融化了?”

想想後院那口大肥豬,明北一臉心痛:“總覺得我三哥沒長啥好心眼子。”

明西從明南那聽說了來龍去脈,見明北居然能隱約察覺出不對,立馬豎著大拇指誇了他一句:“嘴饞使人開竅,要不是為了吃,你絕對不會變這麼聰明。”

雖然想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可話裡話外說他傻明北還是聽的出來的,他氣急敗壞地跳到明西的背上勒著他脖子使勁晃:“你說誰傻呢?說誰傻呢?”

明西在軍校這幾年都練出來了,背著明北完全沒有壓力,他大笑著往西屋裡跑,一個背肩摔就把明北扔炕上了。

李老太在東屋聽著幾個孫子在西屋鬨的天翻地覆,臉上露出慈愛地笑容,嘴上卻不饒人:“都是大小夥子了一個個還是這麼不省心。”在炕沿上敲了敲煙袋鍋子,李老太又補了一句:“彆子哇亂叫的了,趕緊睡覺!”

隔壁完全沒有聽見李老太的吆喝,明北時不時的哀嚎聲、明南笑聲依然不絕於耳,蓁蓁笑嘻嘻幫著李老太鋪炕:“我就喜歡我四哥這個傻樣子,一忽悠一個準。”

發現蓁蓁要睡覺了,打天胡進來就嚇得藏起來的紅燒雞塊終於大著膽子出來了,它左瞧右瞧沒瞅見李明中的身影,便踱到步子來到了蓁蓁泡腳盆旁邊,輕輕地喔喔了兩聲:“李明中上哪兒了?”

蓁蓁調皮地往它頭上甩了些熱水:“彆找了,李明中和它兄弟天胡睡灶房了。你說你一個公雞,要是無聊就到外頭雞窩找你那群母雞去,整天跟在人家紅中腚後頭乾什麼?”

紅燒雞塊甩了甩頭上地水,一瞬間被搶走夥伴的憤怒居然讓它不害怕又高又壯的天胡了。紅燒雞塊瞪著黃豆眼憤憤不平地順著門縫鑽了出去,片刻後灶房裡一陣雞飛狗跳地聲音,直到外麵聲音消停下來,蓁蓁才出去瞅了一眼。隻見天胡一臉委屈地趴在角落裡,紅燒雞塊踩在紅中的背上雄赳赳氣昂昂地瞅著天胡,嘴裡還有幾根狗毛,那滿臉得意的樣子,蓁蓁瞧著都想一臉盆給它拍下來。

蓁蓁一覺睡到大天亮,等她醒來的時候明北已經洗完頭了,頂著個濕漉漉的腦袋對著家裡僅有的一塊鏡子照來照去。

抱著被子坐了起來,蓁蓁打了個哈欠:“一大早上你臭美啥?知道的是看電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相對象呢。”

明北耳根子紅了一片,他胡亂地擦了擦頭發,嘴硬地回了一句:“我這不重視三哥嘛,他這麼多年好容易出一回血,我怎麼也得洗個頭表示下敬意。”

明南叼著餅子站在門口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少拿我當借口,晚上洗腳還得我催三催四的,這會倒乾淨起來了,誰信呀。”

明北完全一副沒聽見的樣子,還拿起大剪子自己修了修頭發,這才得意洋洋地胡擼胡擼腦袋出去了。

蓁蓁看著明北把自己的頭發剪的和狗啃似的,頓時震驚了:“三哥,你覺得我四哥是不是瞎?”

明南沉默了下:“我覺得可能有點,要不咱不去看電影了,我總覺得明北這眼神看上的姑娘也不會多好看。”

蓁蓁糾結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幫著明北說了句好話:“也許這是我四哥唯一一次眼睛好使的時候。”

為了彌補中午吃不著肉的遺憾,明北早上起來就著大餅子把昨晚剩的鹿肉吃了小半盆,打了個飽嗝,他連忙把棉襖外麵換了一件乾淨的中山裝,這還是明東穿小了給他的,雖然舊一點,但勝在料子好,穿起來十分筆挺還沒有補丁。

明西和明南瞅著他直樂,明北卻沒察覺什麼不對,等到要出門了這才意識到裡麵穿的再精神也沒有,外麵套上黑不拉幾的大皮襖,再戴個皮帽子,就是再精神的小夥遠瞅著也和大叔似的。

明北頓時泄了氣,看著外麵厚厚的積雪有點不想去了:“要不等開了春再看電影。”

“那也行。”明南一口答應下來:“反正我還省錢了呢。”明南往炕上一坐拽著明西就說:“我們班好幾個同學都說這個寒假要相對象。”

明西順著話頭點了點頭:“高三相對象都算晚的了,我記得我們上學初三那會都有好多相對象的,是不是明北?你們班有沒有說準備這個寒假結婚的?”

明北愣了愣,屋裡將近三十度的溫度已經讓他滿頭是汗了,他把剛脫了一半的皮襖又默默地穿了回去:“那啥,三哥,要不咱還是去看電影,也許能上新片了呢。”

明南和明西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是壞笑:“就是嘛,走走走,哥中午請你吃飯。”

明西自己在部隊的津貼很高,全省的糧票也有,他把錢和糧票裝好也跟著去湊熱鬨:“今天不用明南出錢,哥請你們三個,可勁兒的花。”

明北立馬屁顛屁顛地從倉房裡拿出來一個大爬犁,還在木板上放了一個棉墊子,等蓁蓁坐在上頭以後,明西和明南兩個拽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