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1 / 2)

因為蓁蓁這一屆學生比較特殊,所以年齡也參差不齊, 最大的三十多歲的都有, 像蓁蓁這種直接高中畢業就參加考試的也有不少。在這個年代結婚普遍比較早, 二十三、四歲結婚是常態,不過也有些知青惦記著早點回城,拖到了二十五六歲。

帝都大學是華國首屈一指的高校, 考進來的都不是平凡的人,尤其是蓁蓁這一屆,全國上下將近六百萬人參加考試, 可最終被錄取的不到二十八萬, 真可謂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了。都是未來的優秀人才, 沒結婚的也不少,因此很多學生都存了在學校裡找個對象的心態, 相處的合適了畢業一分配工作就可以直接結婚,多省心啊。有這種心思的也不止是男同學, 女生也好多這麼琢磨的,雖然她們進入大學以後接觸的是新知識和開放文化,但是骨子裡依然認同傳統的到了二十來歲不結婚就是老姑娘之類的想法。

雖然很多人找對象都說得人品好、能吃苦,但是在了解不深的情況下, 對異性的好感基本就看臉了。蓁蓁的長相在女孩子裡算是上等了, 她以前雖然整天不是上山就是下河的, 可奈何人家天生長的就白,一年四季雪花膏都不擦,可那臉蛋啥時候都是水水嫩嫩的。

除了皮膚白皙, 蓁蓁再一個吸引人的就是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了,單往那一站不用說話,就讓人覺得她渾身上下都透著機靈勁。

有這樣一個年紀不大、學習吃苦長的又好看的小姑娘,不止新聞專業的男生、就是法語專業和經濟係也有打她主意的。不過這個年代的人還比較淳樸,做不來死纏爛打的事,他們的想法就是找個機會能和蓁蓁在課堂之外有些學習上或者活動上的接觸,展現展現自己的優良品德,也許就能看對眼呢。

對於班裡男生對自己的小心思,蓁蓁還真沒注意到,她上課時一邊盯著老師一邊寫筆記,下課就急匆匆去換教室,連個眼神都沒時間給他們一個,更彆提接觸了。像劉成民那樣,辛辛苦苦占了三個月的座位,就是為了坐在蓁蓁身後把握先機,誰知蓁蓁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白費了幾個月的勁兒了。

許是劉成民在蓁蓁這裡碰了軟釘子打消了不少男生先出頭的想法,一個個又縮回了腦袋,等待好的時機。

不過新聞專業的學生對待感情雖然都有些膽怯,可對專業上的事卻熱情十足,尤其是辦校報這件事,他們都風風火火也很有衝勁,不到一個星期就申請下來了空屋子作為辦公室,接著便開始征集第一期《帝都校園報》的稿件,魏玉錦作為女生代表,擔任《帝都校園報》的副社長。

新聞專業的同學都拿到了約稿函,蓁蓁在下課後破天荒的沒有在空間看書,而是回到了寢室,和舍友們一起討論準備什麼文章。

魏玉錦想根據這一年來政策明顯的變化來寫時評,許佳佳想寫采訪性稿件,通過學生這一年生活的變化才展現政策的光明和美好。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思路說了一遍,蓁蓁通過對後世報紙上對新聞采訪的經驗,給她們提了不少建議。

魏玉錦拿筆把蓁蓁說的都記了下來,然後問道:“蓁蓁,你打算寫什麼文章?”

蓁蓁笑了笑,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們學校有很多文學大家,像忘我先生、白夜先生他們,我想做一係列專訪,可以通過他們某一篇請他們來談一下創作經曆和創作背後的故事。”

“這個想法好。”許佳佳聞言眼睛一亮:“我特彆喜歡忘我先生的《絕望的人生》,至少看了不下五遍,到時候你一定讓忘我先生多說說這方麵的內容。”

天津姑娘孟然曉說話和放鞭炮一樣,劈裡啪啦的,她一個勁的附和許佳佳的意見,末了還拍了拍胸脯:“我申請到了編輯的職位,等蓁蓁這篇稿子寫完我往頭版推薦。”

“那必須的!”許佳佳哈哈大笑起來:“當年先生得獎彆說專訪了,就報道都是一篇乾巴巴的豆腐塊。說起來這還是忘我先生獲獎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接受采訪,我覺得單靠這個,咱們的報紙就能得到關注。”

帝都姑娘郭小橋看著溫溫柔柔的,野心卻不小:“隔壁文學專業的《末名詩刊》已經先我們一步發行了,我們可不能落他們太遠,爭取頭一期校報就來個開門紅,壓過他們的詩刊。”

“對了,我還有他們出的雜誌,剛出第一期。”許佳佳跳起來,從自己的桌子裡拿出一本印刷簡陋的雜誌放到桌上。大家都饒有興致的圍了過去,許佳佳翻開雜誌第一頁,輕了下嗓子,用純正的冰城口音念道:“……他拿著一把利斧,劃開了籠罩在胸口的陰霾……”

蓁蓁雖然對詩歌不是很理解,不過也能從字裡行間體會到這些人對詩的熱情和狂熱。許佳佳念了兩首後把詩刊合上,認真地說:“就這一本在食堂門口賣六毛,你說我們的報紙能賣多少錢?”

“你們開會的時候有沒有討論成本這一塊?”蓁蓁端著搪瓷缸子喝了口水:“比如說第一期印多少份,大約需要多少錢這些?”

魏玉錦、孟然曉、許佳佳、郭小橋四個都是雜誌社的,她們聞言目目相覷,訕笑著看著蓁蓁:“沒人提這事啊?”

蓁蓁微微皺了皺眉頭:“那第一次印刷的資金呢?”

“這個我知道。”許佳佳連忙說道:“印刷社同意我們先欠著,等報紙賣完再給。”

蓁蓁點了點頭把缸子放到一邊,兩手撐著桌子看著自己的幾位同學:“辦報紙不是光憑一腔熱血就可以的,很多細節都要想到,比如前期我們可能隻需要維持成本就可以,但等報紙站穩腳跟後,就得考慮發稿費的問題。”

“發稿費?”郭小橋的有些懵懂的眨了眨眼:“不都是義務勞動嗎?為什麼要發稿費?”

蓁蓁看著嬌嬌小小的郭小橋萌萌的樣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就是因為報紙的特殊性。”

蓁蓁轉身從櫃子裡拿出自己訂閱的《帝都日報》和《每周新聞》兩種報紙放在桌上:“報紙不能和詩刊、雜誌一樣隨意,必須有絕對固定的刊發日期和最新時效的新聞。詩刊、雜誌的稿子可以一次收很多稿子,然後分批放上,但是報紙不行,必須有時效性最強的新聞才能吸引讀者的持續關注。”

魏玉錦讚同的點了點頭,可是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些和稿費有什麼關係,蓁蓁坐下來,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平時還好,上課之餘寫寫新聞稿,可以把平時學的理論知識運用到實踐中,能提升新聞寫作能力,可是到了期末考試呢?”

看著眾人依然茫然的樣子,蓁蓁歎了口氣,這十年無論是小學還是初中、高中,壓根就沒有考試這回事,按照蓁蓁前世的經驗,即使學習再好的學霸,到期末也得把本學期學的東西全通一遍,到時候忙起來誰顧得上去采訪,稿費作為一個激勵機製,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校內報紙還是剛剛起步,單靠本班同學的熱情起碼就能支撐一年,等一年以後大家該經曆的都經曆了,報紙也穩定下來,到時候自然而然就考慮了。想到這,蓁蓁笑了笑:“馬上就期末考試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現在說也為時過早。”

雖然蓁蓁年紀小,但是天生一副很靠譜的樣子,魏玉錦她們都很信服她,連忙把蓁蓁說的這個建議也寫上,準備等報紙穩定下來再商議。

合上本子,魏玉錦見蓁蓁拿飯盒準備去食堂吃飯,趕緊叫了她一聲:“等等我,我們一起去。”郭小橋幾個也趕緊拿了自己的飯缸子,一個挽一個的一起下樓。

帝都大學的食堂有國家補貼,飯菜種類也算豐富,蓁蓁打了兩份菜四兩米飯,蓁蓁和舍友找了個八人桌坐了下來。

剛吃了幾口飯,身後就坐了一群法律係的學生,王新雯看到蓁蓁的背影,連忙湊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誇張的大聲笑道:“哎呀,蓁蓁好幾天沒看到你了,讓嫂子看看你瘦了沒有。”

蓁蓁知道王新雯雖然性子風風火火的,但很少在公開場合這麼大咧咧的說話,她連忙轉過身去,嘴裡配合著王新雯說話,眼睛卻往四處掃了一圈,果然看到隔壁桌的一個男生有些不甘心地看著王新雯。

蓁蓁眨了眨眼睛,瞬間反應過來,親親熱熱的摟住了王新雯的胳膊:“哪有這麼快就瘦了,我每天都好好吃飯呢。對了,四嫂,我正好有件事和你說,這周末我得練習法語,等你到家以後和奶說我這周不回去了。你和我哥放了學早點回家,上周你們回去晚了,我看見麵條哭的可傷心了。”

“可不是咋的。”王新雯一想起兒子,誇張的笑容消失了,臉上帶了幾分溫柔,姣好的麵容看的對麵男生眼睛又直了。

蓁蓁連忙朝她使了個眼色,王新雯立馬會意道:“麵條打生下來就沒離開我,要不是為了上學也不能給他斷奶。你彆看麵條現在不會說話,可啥都明白,我和你哥一回家他就抱著我倆不撒手,非得在我們屋住兩宿才行。”

對麵男生原本亮晶晶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下來了,他往嘴裡爬了兩口飯端起飯缸子就走了,王新雯用餘光瞄到他的身影,頓時鬆了口氣。

等吃完了飯,姑嫂兩人也沒急著回去,而是一起走到湖邊去散步。如今雖不到酷暑,但白天已有幾分悶熱的感覺,而此時夜晚的微風不但吹散了白日的炎熱,也趕走了王新雯心頭的煩悶。

“嫂子,今天那個人咋回事啊?是不是跟蹤你了?”蓁蓁看著王新雯有些煩躁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彆提了,那個不是我們係的,也不知咋知道我的,今天來食堂的路上往我手裡塞了個紙條,上頭還寫了首詩,這把我給嚇的呀。你說我連他叫啥都不知道,他咋能乾這事呢?”王新雯鬱悶的吐了口氣:“我都結了婚的人了,他難道看不出來?”

蓁蓁借著月光打量了王新雯一眼,嬌小的身材讓她看著比實際年齡小了幾歲,再加上老李家生活很好,把她養的水水嫩嫩的,一開口就是軟綿綿的聲音,怪不得人家把她當未婚小姑娘了呢。

“誰讓家嫂子長的這麼美呢。”蓁蓁挽著王新雯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回頭讓我哥一周過來兩次陪你吃飯,讓那些人見見我哥的英俊,就沒人敢再來給你塞紙條了。”

想起高高大大的明北,縱使已經結婚兩年多了,王新雯依然紅了臉蛋,眼裡滿是甜蜜:“我瞧著明北比學校裡的男生都好,我就喜歡他那樣的。”

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蓁蓁做了一個受不了的表情:“天天在我麵前秀恩愛,你有沒有想過我這個單身狗的感受啊?”

雖然蓁蓁嘴裡說的詞自己沒聽過,但是大體意思王新雯還是理解的,她壞笑著摟住蓁蓁的胳膊,狹促地問她:“我家蓁蓁長得這麼漂亮,有沒有人給你塞紙條啊?”

蓁蓁搖了搖頭,一臉真誠地看著王新雯:“沒有。”

本來想逗逗蓁蓁,可一聽說沒有王新雯又有點著急:“咋就沒有呢?還是你都沒相中啊?上周回去奶還交代我呢,讓我幫你把把關,可不能輕易就和人家談對象了。”

“我也這麼想的,所以沒有不是正好。”蓁蓁看著王新雯糾結的表情,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反正一般人我也相不中。”

“那啥樣的你能相中啊?”王新雯有些發愁:“你說說標準,回頭我也給你留意著。”

蓁蓁歪頭想了想:“個子得高、學問要好、能力要強,最重要的是人要美,而且和我在一起能讓我有那種心要跳出來的感覺。”

蓁蓁說前三個條件的時候,王新雯還在腦海裡盤算著合適的人選,等蓁蓁說人要美的時候,王新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啥?要人美?不是,男人怎麼個美法?”從小在東北長大,在王新雯看來,明北那種高大威武的就是長的最好的,一瞅就有男人氣概,不管啥事隻要有他在身邊,心裡就覺得老踏實了。所以蓁蓁說要美,王新雯實在想不明白,長的美還叫男人嗎?

蓁蓁賊兮兮地笑著點了點頭:“就是像西語係法語專業的郗俊傑那樣的,長的美還不娘娘們們的,光看著心裡就舒坦。”

法律係上課的地方離西語係比較遠,王新雯沒見過郗俊傑,心裡盤算著明天一定得抽空去西語係瞧瞧,到底美成啥樣能讓蓁蓁一說他就樂成那樣。

其實蓁蓁倒不是喜歡郗俊傑,因為兩人畢竟沒有接觸過,也談不上來電。蓁蓁對他隻是單純的看臉而已,就和前世喜歡屏幕裡的小鮮肉似的,純粹是欣賞,並沒有往男女之情那邊想。

王新雯怎麼想也想不出來是什麼樣的長相,愁的估計晚上都得睡不著覺,蓁蓁見王新雯糾結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王新雯又氣又笑的錘了她一下:“你這個丫頭,真是心大,哎呀,你可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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