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2 / 2)

還有半個月是郗俊傑祖母的生日,老太太沒彆的愛好,就喜歡牡丹花。淩秀藍打一個月前就嘗試在暖房裡培育牡丹,蓁蓁每周回家後都來郗家的花房看看,根據牡丹的適應狀態幫著調節暖房內的溫度。如今花骨朵已經到了平蕾期了,按理來說隻要暖房內的溫度不突然驟降,對成花率基本上沒有影響了。

淩秀藍臉上也帶了幾分鬱色:“我也正奇怪呢,這眼瞅著老太太生日就到了,原本算好了到生日那天的時候能開花,可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養的活呢。”她看著蓁蓁低頭在打量著牡丹,頓時眼睛一亮,連忙站起來給蓁蓁挪了個位置:“對了,蓁蓁你最會養花了,你給阿姨看看,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你說我就差定鬨鐘澆水施肥了,怎麼就蔫了呢?”

蓁蓁蹲下來伸手摸了摸花瓣,用意識將花房裡八盆打著花苞的牡丹花緊緊纏繞起來:“冷……冷……好冷……好難受……”

牡丹花的意識傳到蓁蓁的腦海裡,蓁蓁驚訝地回頭看了眼擺在牡丹花旁邊的溫度計,這個是淩秀藍特意托人從研究機構買的,十分精確。

“二十一點五度,這個溫度可以呀,怎麼它會覺得冷?”蓁蓁奇怪的歪了歪頭,有些想不明白。

“冷嗎?”因為花房裡太熱的原因,淩秀藍隻穿了一件襯衣,她立馬找出壓在旁邊花架上的紙,上麵寫了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項。飛快的從上往下一掃,淩秀藍很快找到了自己想看的那一行:“平蕾期白天溫度保持在二十度至二十二度之間,晚上十六至十八度……”她看了眼蓁蓁連忙說道:“沒錯啊,這幾天就是這個溫度,晚上我睡前都調好暖氣,溫度波動不會超過一度的。”

蓁蓁的視線又落在了一盆離自己最近的牡丹花上,直接將自己的意識和牡丹融為一體,過了大概一分鐘,蓁蓁鬆開手站了起來:“昨天晚上,這花被凍了大概三個小時。”

淩秀藍雖然不知道蓁蓁是怎麼看出來花被凍過還能精確到日期和時間,但確實是從今天早上就發現花開始打蔫的,她仔細回想了下昨天的事:“昨天中午我來花房看過,當時八盆牡丹還好好的,後來下午俊傑她表妹和她媽來了,我就沒再過來,不過我也沒領她們到花房來呀。”想起自己的小姑子,淩秀藍麵上的表情明顯不算特彆好,不過當著未來兒媳婦的麵,她也沒說太多家裡的糟心事。

上輩子看了不少宅鬥文的蓁蓁頓時腦補了不少情節,她兩眼發亮地看著淩秀藍:“她們平時和您關係好嗎?”

淩秀藍搖了搖頭:“俊傑她姑姑打小和我關係就不好,當時我和長波結婚的時候她還又哭又鬨的甚至把暗戀長波的一個女孩子拽到了家裡攪場。”想起當年的事淩秀藍還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後來我們去了法國,好多年沒聯係,等回來以後國內的形勢又不好,俊傑他姑父被打壓的很厲害,他們全家都去送到西北去改造,直到去年才給安排回來。”想了想和小姑子的相處模式,淩秀藍總結了一句:“現在就是個麵子情,反正一個月隻有回老宅的時候才見一麵,當著老人的麵做個和和氣氣的樣子。”

“那她們怎麼突然來了?之前知道您在老人家生日要送牡丹花的事嗎?”蓁蓁忍不住問了一句。

“上次我看花骨朵都站住了,就在老宅吃飯的時候和老人家說了一句,想讓她高興高興。”淩秀藍回想起小姑子突然上門的舉動也忍不住犯嘀咕:“昨天她們娘倆說逛街路過歇歇腳,等坐了一會俊傑她表妹又非要住在我家,說早上起來從我家去景山看日出離得近。因為正院是我住著,二進的院子是俊傑的住處,所以我就給她安排在了後頭的繡樓裡,平時我有時候逛園子在那裡歇腳,被褥都有,阿姨每天也打掃衛生,能直接住人。”

蓁蓁按照淩秀藍說的信息又反饋給牡丹花,這些牡丹花似乎被觸動了一般,居然集體嚶嚶哭泣:“風大,吹,冷……”

蓁蓁收回了手歎了口氣:“很有可能是她把花搬出去了,這牡丹花不但著了涼還受了夜風,所以花骨頭都發黑了。”

“這可怎麼辦?”淩秀藍有些著急,畢竟老太太是八十大壽,到時候來的賓客肯定有不少人,她又當著老太太麵說要送去八盆牡丹,要是花開不了老太太指定掃興。她看著蓁蓁若有所思的樣子立馬握住了她的手:“蓁蓁,你幫阿姨想想轍,這花還有救嗎?”

“有。”蓁蓁點了點頭,淩秀藍瞬間鬆了一口氣,臉上又是高興又是興奮的看著快虛脫了一樣,蓁蓁扶著她到一邊坐下,把旁邊掛著的毛巾遞給她擦汗:“不過方法比較複雜,為了保險起見,這花還是搬到我房裡去,我親自照料。您放心,保準到老太太過壽那天,您有八盆真國色的牡丹。”

其實按照蓁蓁的能力,這八盆牡丹彆說吹了夜風了,就是放雪地裡凍死了,隻有有一點根須在,蓁蓁都能讓它分分鐘開出來一片富麗堂皇的牡丹花來。不過蓁蓁的能力不能外漏,她就是用異能讓牡丹逐步恢複也得搬家裡去實施,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之前淩秀藍養的花有的缺水有的缺肥有的澆水澆多了,蓁蓁隻要看一眼就能指出問題來。在蓁蓁的指導下,淩秀藍養的花越來越好,因此她也十分信任蓁蓁,似乎覺得蓁蓁隻要說能養活那絕對的沒問題。

淩秀藍把之前定製的防風罩都拿了出來,每盆牡丹上都罩了一頂,三個人折騰了兩三趟終於把牡丹花都挪到了蓁蓁的屋裡。

累了半天,蓁蓁沏了茶,林秀藍在蓁蓁屋裡洗了臉和手,李老太和王素芬聽到動靜都過來了,看著滿屋子發蔫發黑的花骨朵,李老太立馬安慰她:“你放心,蓁蓁對花草的特彆有研究,她指定能幫你治好。”

淩秀藍聽了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大娘您不知道,打早上起來我看到花骨朵黑的發蔫的樣子我這心就沒放下來過,要不是咱家蓁蓁會養花,我都不知道從哪弄八盆牡丹給我婆婆賀壽去。”

“這是壽禮呀?怪不得我看你急得滿頭是汗。”李老太看著淩秀藍嘴唇還有些發白,連忙招呼她喝多喝點熱水。

手裡端著熱茶,淩秀藍的心緒也穩定了下來,便打量起蓁蓁的屋子。雖說蓁蓁和李老太他們都住在正院,但是每回淩秀藍來都是在正房或是正廳,這還是第一次來蓁蓁的屋子。

因為最近秋天的原因,陽光不如以往那麼足,為了讓屋子看起來更亮堂一些,蓁蓁把原本分隔屋子的屏風都撤掉了,三間大屋全都連著,看起來格外通透。

房間的一側擺著一個書架,上麵磊著滿滿的書,從紙張的色澤和新舊程度上來看應該都是常常翻閱的,有的書甚至看著書頁已經很鬆散,估摸著看了不知多少遍了。書架旁邊則是一個靠窗的書桌和椅子,上麵擺著一摞書,最上麵那本還夾著個書簽,估計是最近蓁蓁正在看的書。緊挨著書桌是一張古琴桌,上麵擺著一隻古琴,看樣子已經有些年頭了,隻有上頭的穗子是新編的。

靠牆的一側則擺著一個青玉案,和書桌遙遙相對,上麵擺著筆墨紙硯,

淩秀藍看著書案上擺著一張白紙,轉頭笑著問蓁蓁:“你是喜歡書法還是繪畫?”

蓁蓁謙虛地一笑:“都會一點點。”

李老太最喜歡顯擺孫女了,會一點點哪能體現出蓁蓁的能耐,她立馬站起來指了指後麵牆上的畫說:“中間那幅畫和字是她先生的作品,那邊牆上那幅是蓁蓁畫的。”

淩秀藍回身一看,驚愕地發現牆上居然掛著國畫大家蘇未然的大作,蘇未然在解放前就已經成名,據說建國後在最高領導人辦公室裡擺的山水畫就是蘇未然的作品。運動期間,蘇未然銷聲匿跡了十年,等再次出現後,他的作品居然又上了一個台階,除了渾然天成之外,比以往更多了些灑脫自然。

如今蘇未然雖然依然作畫,但隻有寥寥幾幅送給親朋好友。除此之外,他人就是抱著千金萬金也求不到一幅畫,前些日子據說有個職位不低的人還想拿權勢施壓,結果被蘇未然毫不留情的趕了出去不說,那人還被上麵誡勉談話。經過這十年的波動,國家都把這些大家們當國寶一樣看待,那種不長眼的隻能說是看不清形勢。

郗長波職位也算不低了,因此淩秀藍對這方麵的消息知道的也不少,見蓁蓁的房裡居然掛著以“一畫難求”著稱的蘇未然的作品,不禁吃驚地看著她:“蘇未然是你的先生?”

“咦,你也認識老蘇呀?”還沒等蓁蓁說話,李老太就插嘴了:“這事鬨的,要是知道你們認識,等他下回來家裡玩的時候也叫你過來。”

淩秀藍笑著說:“大娘您可真會開玩笑,我還沒那個麵子能讓蘇先生認識我。”她的視線又落到李老太說的蓁蓁自己作的山水畫上,隻見她用簡簡單單的線條卻勾勒出一幅磅礴大氣的山水畫作。

淩秀藍在法國時也學會過繪畫,對國畫也略知一二,單看那氣勢、那布局、那用色就知道蓁蓁在國畫上造詣很深。

李老太對牆上的畫看起來並不滿意:“我就覺得這幅畫太素,不如畫花啊草的好看,你不知道蓁蓁給她四哥畫的炕琴老漂亮了,就是和我們林區那一個教畫畫的老師學的,後來我們來帝都以後,老蘇就喜歡畫這種山啊水的,蓁蓁就不怎麼畫花和草了。”

淩秀藍看著畫越看越喜歡,拉著蓁蓁笑道:“真是名師出高徒,你年紀輕輕居然能畫出這麼好的畫,我瞧著我家俊傑都有些配不上你呢。”

被未來老丈人打擊也就算了,連親媽都插刀,郗俊傑臉都黑了,他撥開淩秀藍的手,擠到了兩人中間,試圖向蓁蓁展現自己的多才多藝:“其實我會油畫的,我還會小提琴、鋼琴。”頓了頓,郗俊傑認真的看著蓁蓁,眼神無比真誠:“另外,我真的覺得,比我長的好看的男生可能真的不太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