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演過的電視劇電影他都看過，每一部的情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畢竟，他也就隻能在電視上才能天天見到爸媽了。
其中有一部電影，爸爸演的就是一個警察，審問犯人的時候那個場景看著跟這個視頻裡的背景好像啊。
“阿姨殺人了嗎？”
視頻裡，話外音正好有記者在問關於妻子當時晚上半夜起來殺了丈夫時心裡在想什麼。
聞煜眼睛一下就睜大了，平時再怎麼淡定，現在也繃不住自己的表情，顯然是被嚇到了。
“她、她殺了她的老公嗎？”
聞煜聲音都有幾分顫抖，“為什麼？”
“什麼意思啊，小煜哥哥？”小甜甜還是滿臉迷茫。
“那個阿姨，那個阿姨殺人了，她把自己的老公殺掉了，殺了的話那個人就死掉了。”
“我知道死掉是什麼意思，就是那個人搬家去天堂並且永遠都不會再搬回來的意思！”
小甜甜下意識舉手回答，這還是當初媽媽去世之後，媽媽的閨蜜菁菁阿姨告訴她的。
人死了以後，都會搬家去天上住，但是天堂太高了，他們上去以後就下不來了，但是能在天上看著地下的他們。
“啊，阿姨的老公死掉了？她為什麼要殺掉她的老公？老公不就是和她結婚的人嗎？結婚的兩個人，不都是喜歡對方，想在一起一輩子嗎？”
小甜甜說完，好半天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件事情到底什麼意思。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以後，頭頂上好似瞬間冒出無數個問號。
她很喜歡爸爸，很喜歡聞叔叔、小煜哥哥，還有苗苗……等等好多好多的人，她喜歡他們，也想和他們一起一輩子。
如果不是他們都說結婚隻能兩個人，她肯定是要長大後和大家夥一起結婚，一直在一起，又怎麼會要殺掉對方呢？
“爸爸，為什麼啊？”
小甜甜一直拽著顧淮西的衣袖，想問個清楚。
小孩子有時候就是什麼都想要弄清楚。
顧淮西低頭看著她說道，“你長大以後自己就會知道為什麼。”
小甜甜癟癟嘴，“我現在已經四歲半了，還不算長大嗎？”
“等你成年了再說長大這事吧。”顧淮西伸手點了一下小崽子的腦袋，“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要警告你們兩個，以後在學校，有人欺負你們，或者打你們，千萬千萬被給我忍著，打得過就打回去，打不回去就跑！當然，你們也不能下手太狠，真把人打壞了，也是要負責的。”
“難道不應該是告老師嗎？”小甜甜不明所以，怎麼話題忽然就轉到了這上麵。
“等你以後上小學了，就知道告老師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小甜甜一臉遲疑，但還是乖乖地聽話點頭。
聞煜則是擰眉深思。
爸爸沒有出聲反駁，顯然是讚同顧叔叔的話的。
他還以為爸爸會說拒絕暴力呢。
“叮咚~”
房門再次敲響，顧淮西知道這次是老師真的來了，連忙起身把兩個小的趕緊屋。
“快去學習，顧甜甜，既然你要跟著聞煜一起學，那我可是事後要檢查的，看你學的進度怎麼樣！”
“啊……”
小甜甜這下也顧不上滿腦子的問號了，整張小臉瞬間垮掉。
*
晨光熹微，剛剛下過雨的墓園帶著幾分清新的泥土味。
小甜甜手裡捧著一大捧紅玫瑰被顧淮西抱下車，牽著手一起往墓園走。
今天是媽媽的生日，也是小甜甜第一次和爸爸一起，給媽媽過生日。
之前路秋頭七的時候顧淮西就帶著小甜甜一起來過。
那之後，顧淮西就沒帶小甜甜來過墓園。
他不喜歡墓園的氛圍，不喜歡墓園裡一座座冰冷的墓碑。
平時不來這裡，他倒是還能想著，也許路秋就活在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
但來到這裡，看到冰冷的墓碑上她那張笑容明豔的黑白照片，他就會驟然清醒。
她早就化成了灰，被裝在一方小盒埋葬在這座墓碑裡，再也不會出現了。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路秋這個人。
他再也不會和她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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